书城古代言情誓娶花魁娘子
2757800000006

第6章 见美人心意决

却说昨日,陈老爹和心莲离去,却在家门口碰到了赵柱儿,赵柱儿提了一包月饼,几样时令水果,一壶酒,还买了卤肉。正在门口徘徊,见到陈老爹和心莲,喜不自胜。

“陈老爹,心莲。”赵柱儿这一叫,备极亲热。陈老爹本没有吃好,现在赵柱儿来的正是时候,也不推脱,就请赵柱儿进门喝上两杯。

心莲一肚子不快活,见着赵柱儿更加不快活。径直进了屋,陈老爹心疼女儿,“心莲,吃个月饼再休息吧。”

“女儿不饿。”

陈老爹无法,将月饼果品一起送到心莲房里。便回来招呼赵柱儿。

“心莲今日有点不高兴,你莫见怪。”

“不怪,不怪。”

“你来了,我高兴,陪我喝两杯。”陈老爹说着就给赵柱儿倒了一杯酒。

“老爹有令,小侄又怎敢不从?”一口饮尽。

陈老爹给赵柱儿满上,“慢慢喝,要吃点菜,空腹易醉。”

“是。”赵柱儿吃了一口肉,试探道:“陈老爹今日不痛快?”

“是啊,女儿大了,得许个好人家啊!”

赵柱儿一听,马上打起了精神。“不知老爹想给心莲许个怎样的婆家?”

老爹叹口气,“我老汉膝下无子,只这一个女儿,许到他家,如何放心得下?且心莲自幼得我娇惯,到了婆家,只怕多有不便,又如何舍得她在婆家受气?”

“可是,总归是要许人的呀!”

“所以,我想给心莲招个女婿,只是这女婿不好找啊。一般人家,谁舍得让自己儿子去他家当上门女婿?”陈老爹有些无奈。

“这样啊。”赵柱儿心里明白了。自己倒是乐意,只不知,除了上门女婿这一样,陈老爹对女婿还有些什么要求。便问道:“心莲小姐貌美如花,纵然是当上门女婿,怕是也有人抢破了头。”

陈老爹哈哈一笑,对自己女儿,那是怎么看怎么好,能得到他人赞扬,心里便更是得意。

“只不知,老爹除了招个上门女婿,可还有其他要求?”

“若是能养家,能够疼爱心莲,我老儿再无其他要求。”陈老爹瞟了赵柱儿一眼,说道。

“不能养家,不足以成男儿,又则能配得上心莲?心莲姑娘貌美,谁人能不疼爱?老爹不用担心,必能为心莲小姐觅得如意郎君。”

陈老爹听赵柱儿此言,心知赵柱儿情愿做上门女婿,再看赵柱儿时,便带了看女婿的眼神,真是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直到桌上碟儿见底,壶里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来,方才罢休。

这边厢陈老爹试探赵柱儿,那边厢张生梦里会仙荷。中秋一样月儿圆,各人心事几个知?仙荷处曲意逢迎醉翩翩,心莲处少女梦断意难成,柱儿处心内有谱脚步轻,张生处只盼银子快快长。

却说张生第二日去见了仙荷,早早地送完豆腐,方记得昨日中秋,忙着卖豆腐,竟没给家人买些礼物,且陈老爹又有心给心莲许个婆家,自己这做哥哥的也不曾对心莲有些疼爱,一时心内愧疚,便上那绒线铺里给心莲扯了三尺红头绳,有那精巧的绢花,也给心莲买了一朵。傍晚去陈老爹家交差,老爹面色倒是不变,心莲却是冷脸,自觉有不是之处,便赔笑道:“心莲妹妹,昨日过节,也不曾给你买个礼物,可是为这生哥哥的气?你我打小一起长大,还能和哥哥有隔夜仇不成?”

心莲虽然恼恨他,却见了面,又忍不住心疼他。听张生这么一说,心里的气早去了大半,只是不肯给个笑脸。

张生拿出买的东西,掏出绢花和红头绳,放到桌上,“记得妹妹最爱打扮,且看看这东西合不合你的意?”

女孩子家,哪有不爱的?陈老爹因生计艰难,又是一个大老爷们,对心莲这方面的要求很少顾及到,心莲一见,脸上便不由得露出了笑颜,欢欢喜喜地拿回房去对着镜子装扮。张生见心莲笑了,心里方松了一口气,“心莲妹妹本就好看,再戴上花,这街坊邻居里,可有哪个比得过的?”

陈老爹看心莲高兴,自己也高兴,只恨张生被美人迷了心窍,不然,多好的一对!只不知张生心里的美人到底是谁,待要问,又怕惹心莲不高兴,便压下不提。只从张生交出的银子里,分出应给张生的一份。自张生帮忙卖豆腐后,豆腐生意越来越好,陈老爹有心想把豆腐生意做大,只是身边乏人,如今日子过得也是舒心称意,只待给心莲找好女婿,这一生的大事就算是了了。

也是张生的缘分,往怡红院送了多日的豆腐,竟碰上了仙荷姑娘闲着的时候。第二日,仙荷因前日醉酒,歇了一整天,到十七,仍旧头晕晕的,却又睡不着,细心整了妆容,在院子里闲步。正碰着张生往院里送豆腐。

张生平日,都是非礼勿视的,可进了怡红院,就想着能见到仙荷,所以这眼睛便会四处看一圈,待发现无人,便低着头直奔厨房。可今日好运道,那花丛处的盛装美人是谁?正是仙荷。此刻仙荷不必应酬,神色闲淡,缓步花丛,人比花娇。那满院子的花草,竟都被仙荷比的黯然失色。天色有些阴,更衬得仙荷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风乍起,仙荷衣袂飘举,恍惚如神仙中人,竟把张生看得痴了。

仙荷注意到这个卖豆腐的,抬眼过来,一时又把张生的天地照的亮了。仙荷记得此人,奇道:“这不是前些时候帮卖豆腐的陈老爹打抱不平的公子吗?怎的今日在此卖豆腐?”

仙荷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张生回过神来,答道:“上次承蒙姑娘相助,那公子赔的银两让陈老爹清了债,生意也越发好了。送豆腐乏人,小生便应承了下来。”

仙荷微微颔首,“公子过奖了,公子能够不畏权贵,仗义执言,是小女子怎生都不及的。以公子人才,屈尊卖豆腐,实在可惜!”

张生不答话,只痴痴地看着仙荷。能这样近地,这样清楚地把仙荷瞧个仔细,实是前所未有。仙荷瞧他那样,知他犯了男人的通病,拂衣远去。张生却兀自不觉。只有那厨子,本是远远地瞧见张生了的,却等了好久不见人来,便出来寻找。打趣道:“不知张公子看上哪个姑娘了,竟连路都走不动了。若哪日真能和那姑娘做个露水夫妻,岂不是要失魂落魄?”张生笑笑,赶紧去厨房卸豆腐。

离怡红院老远,张生还在回想仙荷的姿容。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古人诚不欺我。怪道坊间浪子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花心”,有那老死的,无声色耳目之娱;有那病死的,有骨肉不宁之痛;有那冤死屈死的,一腔怨愤六月飞雪;有那意外而死的,飞来横祸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何来乐处?怎如牡丹花下,有那温香软玉在怀,********之间而去?才明白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刀,都是人自觉自愿靠上去的。自此,张生愈加勤勉,唯恐自己身体有个差错,误了一日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