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华何必动怒?”绝壁轻抚长发,举止妩媚异常,看得许平君不禁冷哼一声。
“自上次本宫落崖,而你重创,远行不是将你带回魔界了么?”她面上冷清,微含薄怒。
“是如此没错。”为此,他还让他的父王又禁锢于涉水宫整整两年,直到数日前,他方不惜一切代价与父王定下约定,得而返回人界。
他也答应父王,不得在人界随意乱用魔功,否则父王定不会再只是禁锢于他这么简单了。
“那你又为何会出现于此?”
“本少很是想念君华,莫非君华就无一丝对本少的挂念之情?”绝壁言语深切,听到许平君的耳里却是轻挑得很。
她紧抿朱唇,娥眉微蹙,薄怒越聚越浓。
绝壁却是一笑,“两年未见,君华爱生气了许多呀。”
“说!你有何目的?”
“本少的目的为何?君华真半点不知么?”
她怎会不知?绝壁再如何,无非是为情,只是此情实在是错,再想想,她与病已之间兴许也是个错。
“平君无德无能,无贤无惠,怎值得魔少如此费心?” 她微阖明眸,再睁眼时已平静了许多。
看着她一双如一湖秋水的琉璃眸,绝壁上扬的嘴角慢慢垮下,黑眸闪过一丝银白,情不由已的苦涩涌上心头,“倘若可以选,本少倒宁愿当初好奇心不曾那么重,便不曾到人界夜访于你,那本少便不必如此牵肠挂肚……”
“绝壁,我不值你如此……”面对绝壁的一往情深,许平君已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本都为痴情苦,她又能说些什么?
乍听她此话,绝壁却是突然大笑出声,笑声响彻椒房。
月落听到异响,连忙推开殿门闯了进来,惊唤:“小姐!”
“无事,莫慌。”许平君举手挥退月落,待月落重退出殿内后,她方道:“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望绝太医实言相告。”
绝壁一听本宫与绝太医的称谓,便知方才的柔情不过是她一时的感叹,邪邪一笑道:“君华有何不明,本少定当言而不尽。”
“那好!本宫问你,病已所中之毒可与你魔界有关?”她查遍人界妖界,均无病已症状的有关记载,如此应与魔界有关了。
绝壁黑眸微眯,嘴角微微上扬,他笑容满面,就似是冬日里的腊梅引人遐思。
许平君不禁心中感叹,此妖魔若在人界待久了,必生不少事端。
“如何?”见他半晌不出一声,她只好开口追问。不过见他如此,她心中倒也有了几分眉目,此事定与魔界有关!
甚好!病已有救了!
想到此,许平君不觉笑逐颜开,与方才判若两人。
绝壁亦知瞒她不过,突然飞身至殿内首座欺近许平君。
许平君虽早有察觉,亦即时闪开,但终究她是失了灵力的半妖,还是快不过一只魔。
绝壁将她圈在怀中,眉宇即时皱了起来,道:“怎么这么瘦?你没吃饭么?”
许平君挣扎着,却始终未能让他松开半分,反而愈发抱得越紧了,她不禁气恼,抬首瞪他一眼,他这次却再没有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反是阴沉着脸盯着她,要她的回答。
想到他的问题,也知他是真心关心她,心中因他无礼的恼怒不由消去不少,轻声回道:“本宫无碍,你不必担忧,快些放开本宫。”
“都快飞了,还说无碍?”绝壁有些生气,抬起她低着的脸,心疼道:“君华,只要你舍了刘病已舍了这未央宫,本少便带你回魔界封你为少后如何?”
他仍旧不死心的言语让她无言,只能静默地看着这只爱她却又不停给她惹麻烦的魔,“你若真心待我,你便告诉我,病已到底怎么了?”
听她三句不离刘病已,绝壁沉下脸,抱着她瘦弱身子的双手不禁愈发收紧,看她脸色苍白,旧患难缠,都自顾不瑕了,却还是心心念着那个已全然忘了她,对她全然再无感情的刘病已,如今的少帝刘询!
“绝太医……”许平君已受不了越来越紧的禁锢,却见他满容阴霾,她心中不禁有些莫名,试着再道:“绝壁!快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陷入怒潮中的绝壁在见到她又青又白的面容时,终于回了神,连忙松了手。
许平君趁机退出他的怀抱,迅速闪至一旁,远离首座之上的绝壁。
“本少定会将你的旧患治愈,将你的身子重新养好!”绝壁盯着一面轻咳一面防着他的许平君,心中有些不快。
她的身子如何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病已的身子!
“绝壁,你知道病已所中之毒是什么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你!”即使要她跪下,她也会求到他说为止!
“你为了他求我?”
“是,我求你!”
绝壁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自他真对她上了心,他身体里的某个地方便一直隐隐痛着,此时此刻听到她为了另一个男人竟然求他这个从来就不屑的魔!那个地方更痛了,比当日他身受重创之时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缓步下了首座,他靠近她,伸手慢慢将她落至脸颊旁的散发挽起,柔声道:“若有一日,你也这般为我,那我便是魔魂消散,亦心甘情愿!”
“绝壁……”轻轻挡开他亲昵的手,许平君无声地微叹。
叹他爱错了人,叹她只能负了他。
“只要你想知道的,本少都会如实以告。”他笑着收回了手,只是往日带着邪气的笑此时变得真挚,“刘病已所中之毒乃魔界魔浆,名为忘情浆。”
“忘情浆?”
“是,忘情浆乃魔界之北冰雪之地所产魔水,历千年方得一小瓶,能让五界中所服下之人忘却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感情。故而,刘病已虽还记得你是谁,却早已忘了他对你的感情。”绝壁解释道。
“柳烟飞怎会有魔界魔浆?”许平君说着,突然想起断魂崖那日双双推她落崖的另一名黑衣女子,“那名女子是你魔界中人!”
“你猜得不错,那魔浆确是我两大魔卫之一的夜魔应离交予柳烟飞的。”说起应离,绝壁虽对她谋害许平君落崖之事难以释怀,但她交予柳烟飞魔浆逼刘病已服下,也算是将功补过。
听到此,许平君瞪大双眼直盯着一脸平静的绝壁。
绝壁给她看得迷惑不解,一会方了解到她的意思,心中不禁重燃怒火,道:“本少若想取刘病已性命,何需借助应离与柳烟飞之手!白君华,本少在你心目中到底置于何处?”
敛下眼帘,许平君步至矮桌后无力地摊坐在软垫上,她也知道以魔少之功力,实在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半刻,许平君方从刘病已中了魔界之毒的事实中缓了过来,她抬首,望着绝壁的琉璃眸里满是希冀:“那有何解?”
绝壁虽有些不忍,但终是回道:“无解!”
“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