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一千多个小时,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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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殊死一搏

之后谢聪便把郁闷情绪都隐藏起来,玩的时候就开心地玩,早上起来也领着扫帚去客厅扫地。就这样,成天对谢聪进行说教的老板又变得温和起来了,说教的次数也逐渐变少。

有一天,羌大又来了,没有提到谢聪的表现,而是把他一视同仁,问到:“你们这些老板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下个蛋出来啊?”

刚开始谢聪并不理会‘下蛋’的意思,但见到其他老板的样子谢聪才逐渐意识到:羌大是要他们拉人过来了。

谢聪有些害怕,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到底还是浮出水面了。

接着羌大又说了:“你们要努力啊,快点做上来,时间不等人,我还等着你们把我赶上去呢!你看你们这里都是些精英,如果你们发展起来,那可不得了啊,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超过我的。特别是谢老板,你看你有这么多的资源,你有那么多的大学同学,又搞过贸易,肯定也认识很多人吧!这就是资源啊,我们要懂得抓住并利用资源啊!”

谢聪没有说‘不’字,因为他感觉他的心已经死了,那个字已经不能从他的嘴巴里发出来了。

谢聪觉得自己又开始乱想了!难道注定了一定要做这个行业?难道注定了走不了了?难道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难道……

谢聪觉得自己被套上了紧箍咒,而羌大则是那个念咒语的人,无论谢聪如何挣扎,紧箍咒始终罩着自己,那没完没了的咒语像是变成无数根针刺,扎在头上,让他感觉窒息。

谢聪挣扎着,感觉所有的毅力跟气力都已经消耗贻尽了。最后就想着放手,让自己的心从伤痛中解脱出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想随着前人的脚步走,没有锋芒,没有露刺,也没有了痛。

虽然的几天,谢聪都是跟着老板们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讲故事,一起上课,然后一起打牌,一起睡觉……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每天都听着老板们激励的言辞,谢聪已经感觉不到厌恶了,谢聪甚至觉得自己本来就该做这些事一样,他感觉自己是真的麻木了。

然而有一天晚上,正当谢聪他们上课的时候,谢聪居然听到外面大门急促的敲门声。谢聪的心遽然又跳动起来了,难道遇负面了?谢聪第一反应就是遇到警察了!其实在谢聪的心底都不知盼了多久了,但一次负面都没让他遇到过,谢聪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八字跟警察相克,导致警察就算到了门口都要走掉。

正在讲课的唐梅停下来,用手势让老板们保持安静,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刚开始以为是在敲隔壁的门,但那‘砰砰砰’的敲门声来的如此清晰,不可能是在敲别家的门。

唐梅微微皱眉,暗示老板们不要出声,赶紧把灯关了,猜想外面的人也许敲一会就会离开了。但过了好久,那急促的敲门声依旧久久回荡在屋内,甚至夹杂了‘查电表,给我开门’的人声。

唐梅无奈,赶紧擦掉白板上的字,另外一位老板就去开门。何中伟赶紧把手搭在谢聪的肩上,假装安慰他不要怕之类的,另一位老板就坐到谢聪的前面,挡着谢聪。

谢聪听到门口老板跟来人的交谈声,听声音像是几个本地人:“给我开门,我们是来收物业管理费的。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现在在开门?”

“我们都睡了,要不你明天来?”开门的老板在外面回答道。

“不行,我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你走开!”之后就听到来人推开阻拦他的老板,就上楼来了。

因为谢聪他们这是栋独院,有大门跟内门之分。进了大门也看不到屋内在干什么,而且谢聪他们又是住在第二层,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必须要上到二楼来。

屋内的老板都屏住呼吸,几个老板甚至还跑到门边用身体抵挡着。但因为没锁,门瞬间被外面的来人推开了。

“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不开门?”来人打开灯,厉声问道。

谢聪的视线绕过前面的老板,看到门口的来人。原来是两个本地的大爷,估计也有六十来岁了,手里拿个本子,好像真的是来收物业管理费的,进来开灯居然见到这么多人,顿时底气有些不足,但还是强装镇定,问道:“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开门。”

唐梅赶紧上前,喜笑颜开的说到:“没有,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今晚过来玩的,等一下就会回去的。他们不会呆久了的,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胡来的。”

来人见屋里这么多人陌生的年轻人,本来就有些心虚,此刻见唐梅这么热情,也不好说什么,只扫视了一会,说到:“不能干违法的事啊!”

唐梅点头哈腰地答应着,两位大叔也不敢进来,在门口探头随便望了望,见没什么情况,收了管理费便要离开。

谢聪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了,那逃跑的欲望竟然再一次袭来。是否要挣脱何中伟跑向那两位大叔?谢聪自问道,但他们只有两人,况且还是上了年纪的。而这里这么多人,又是晚上,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还没等谢聪考虑清楚,两位大叔已经退出去,离开了。谢聪顿时后悔起来,每到关键时刻内心便犹豫不决,想抽自己的心都有。不过转念一想,如果逃跑没有成功,那么带给自己的将会是其他老板的训斥跟恐吓,也许还有毒打跟监禁。

一想到这,谢聪还是不自觉地颤了一下,那种痛他是再也不想受了,也是再也承受不住了。

待两位大叔走后,大家都安定下来,唐梅也不准备再讲课了。老板们就围拢来,聊起天来。

经过刚才的那一幕,老板们好像又恢复了对谢聪的信任。而且唐梅甚至跑到谢聪面前来,温柔地对谢聪说道:“谢老板你做的好,这才像个做行业的样子,我们要有随时面对任何挑战的能力,而这就是对我们的考验。”

听着这话,谢聪甚至有些怀疑刚才过来的人就是他们请来故意试探他的,幸好自己没有向来人求救。

接着唐梅开始向何中伟请教如何骗她的一位网友过来。之前对于此类问题,何中伟他们是绝不会在谢聪面前提的。但也许是经过刚才那一次考验,他们竟然当着谢聪的面开始讨论起来了。

因为唐梅那位网友是厨师,而何中伟之前便是厨师,唐梅是要骗那位网友过来当厨师,所以里面的细节必须要问清楚了,不然漏了陷就亏大了。

何中伟便开始一点一滴地教唐梅,从厨师的环境,工资待遇,以及所有的程序等等都教给唐梅。最后还确定了骗人的模式,说包了这边酒店的厨房做事,工作轻松,不受约束,随随便便三、四千工资。

因为何中伟把所有的都教给了唐梅,唐梅在短信上便说的有板有眼,根本找不出破障。不过多久,唐梅那个网友自己打电话过来了。

唐梅就跑到外面去接,但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在那边的工作怎样?”

“不怎么好,很辛苦呢,工资也不是很高!”

“那不如你来我这边吧,我正好包了这边酒店的厨房,很赚钱的,上个月我都赚了两万块。而且我那个主厨刚走,你来我肯定让你当主厨,一个月五、六千块钱怎么都有,又轻松。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孩子,我一个人确实有点忙不过来。如果你来了,我即有了帮手,我们两个人也能在一起了。”

“好倒是好,就是离家太远了,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对方犹豫了片刻说道。

“那你好好考虑考虑,趁着主厨的位置还在。我这边还要忙呢,那就先这样,我们再联系!”

挂了电话唐梅就进来问何中伟:“何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不过你要强调这里优良的条件,厨师最关心的就是两样,一是是否有地方玩,还有就是女人了。”

唐梅点点头,胸有成竹地说到:“你们等着接新朋友吧!”

谢聪着实被唐梅的话给震住了,他好像看到了新朋友那惊恐的表情,还有他们内心深处那绝望的声音,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这让谢聪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正为他担惊受怕;还有他的同学,他们那一张张笑脸,是那么纯洁。顿时谢聪感觉自己思绪也好像理清了。他想起了藏在身上没用完的钱跟纸条,还想起了进来时那偶尔的一瞥。谢聪感觉独院隔壁的住户并不像是传销组织,而且像是晾着小孩的衣服,这就证明隔壁的住户起码是一个家庭。虽然照推理这有可能是传销组织领导的住处,但凭感觉,谢聪觉得应该是本地的一家人。不过反正谢聪也没什么可以相信,也看不到希望,只有殊死一搏。

第二天,有另外家的老板带着一位新帅哥来穿家了,但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像是来穿家。

后来从其他老板口中得知,原来是家里遭遇负面了。

新来的帅哥长得有些黑,不过比较魁梧,所以在他身边的多数都是比较壮实的男老板。听老板们说新帅哥好像是石油大学毕业的,在外面刚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正准备出国。

那新帅哥刚开始并不说话,但后来却跟陈文娟他们几个女老板活络起来。表面上跟陈文娟他们玩,却看似有点心不在焉,眼睛总是往外瞟,还时不时要求到楼下洗手之类的。

谢聪觉得有些古怪,料想陈文娟他们也早就心里有数了。不过谢聪趁着他们忙着注意这位新帅哥的空挡,要求去男寝上厕所。

谢聪以为老板们会让自己一个人单独去,但李珅军硬要跟着,就站在谢聪面前,谢聪根本没有机会写纸条。

第二次去厕所的时候谢聪便不再被动了,而是主动叫了小朱老板带他去。说到小朱老板,其实在他没有转变之前,谢聪觉得他跟自己应该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但不知怎么的,谢聪发觉小朱老板最终还是变了。也许是跟谢聪一样,觉得看不到出路;或者又因为小朱老板已经被套进去四、五万。反正到最后,他便开始接受这个现实了,并慢慢适应里面的生活了。

谢聪虽然知道小朱老板已经转变了,而且也开始跟其他老板一样帮着说教新朋友了,甚至还说要拉他的朋友过来;但谢聪知道小朱老板内心其实还是一个好人,起码在他还没有骗新朋友来之前,谢聪还是敢肯定的。而且之前谢聪跟小朱老板本来就在一个家,刚开始都抱着要逃跑的目标,心心相惜,所以两人玩的还算是比较好,也是比较信任的。

小朱老板就带谢聪去男寝,也不需在里面看着,只勉强在虚掩的门外守着。趁这会儿,谢聪赶紧拿出笔跟纸,在便桶旁边的桌子上写起来。然而越写自己的手越发抖的厉害,写得一点都不工整,谢聪甚至每写几个字都想重头来过。但谢聪知道时间不允许,而且字条的空间也不足,歪歪扭扭地写下来,只要能看清便作罢了。

然而还没等谢聪完全写完,外面开始响动起来了。

‘啊’随着一声女子尖利的喊叫声,轰隆隆的奔跑声响了起来,整栋楼开始震起来了。

谢聪赶紧草草收尾,把纸条塞进口袋里,假装轻松地走出去看。走到外面,只看到院里的铁门已经打开,唐梅捂着脸被另一位老板搀扶着。

有老板见到谢聪出来,赶紧把他叫进屋里去,也不让他问。谢聪被带到客厅的屋里,发现一屋子人只剩下零散的几个,也不说话,都低头沉默着,有的人身上好像还在发抖。

谢聪没问,不过也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新帅哥跑了!

谢聪暗自高兴,他真的想知道那新帅哥到底能不能跑掉。整颗心都悬着,跟其他老板一样,焦急地等着,时不时望一眼客厅的那一扇门。

过了几个小时,追出去的老板们也陆续回来了。唯独不见那帅哥,谢聪暗自佩服那新帅哥,心里顿时兴奋起来,跃跃欲试。

然而到吃中午饭的时候,那新帅哥竟被另一位长得较凶的男老板领着上楼来了。新帅哥没说什么,好像刚被训斥过,后面跟着的是蒋波波。

蒋波波没有提到刚才的事,只含沙射影地提到那帅哥打唐梅的事,后面还威胁到:“既然你不给在坐的面子,在坐的也没必要给你面子!”

谢聪真的有些失望,但同时又感到痛快。其实对唐梅这样的女人,谢聪早就想动手了,但出于受制于他们的原因才忍了。如今有人帮他出气,大感痛快!不过另一方面谢聪意识到,逃跑的概率并不大,所以如果警察来了,他还是要跟着警察走才行。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谢聪把两张写好的纸条一点一点地包进剩下的两张一元的纸币里,因为是放在口袋里用一只手包裹起来的,也不知道具体包得怎样,心里有点不放心,但也不敢拿出来看。

之后便是等到楼梯口去的机会。白天趁新帅哥逃跑的机会谢聪观察过,翻过楼梯口那道围墙就是隔壁院子了,所以只要能到达楼梯口,他就可以把纸条从围墙上扔过去,到时就会有人帮报警了。

然而整个晚上都过去了,谢聪还是没有找到机会靠近楼梯,那位新帅哥也已经被老板们转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最后谢聪只能睡下,等待明天的到来。

但谢聪发现天气更冷了,他是和着所有的衣服睡的,但还是感觉到冷。谢聪想着是不是要下雪了,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冻死在这里。迷迷糊糊中谢聪回到了家了,看到了母亲,母亲伤心得哭了。谢聪走向前去抚慰她,但任凭怎么抚摸,母亲却感受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