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环从掌中跌落,秦雅韵忙就要跟祁连城去抢夺,她却忘了,自己是个大肚子的孕妇,之前祁连城那一耳光已让她有些踉跄,她在站立不稳的情况下,要去和一个酒鬼抢东西。
结果很能想象,她的腿被椅子脚磕绊,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而祁连城则红着眼地抢过那耳环,放在脚底,踩了了粉碎,之后,便扬长而去,甚至都没有看到,秦雅韵早已摔倒在地,痛苦地抱着隆起的肚子……
芷儿此时才忙不迭地扑过去,把秦雅韵扶起。她看了看秦雅韵的双腿之间,还好,似乎并没有落红的征兆。
秦雅韵抱着肚子呻吟,疼,虽然能忍,但她却害怕,刚刚那一摔会不会也像菲儿那样,流了产。
可此时时间已晚,若要此时出府找葛郎中,已是极为不便。
芷儿看她没有落红,没有破水,便安抚道,“小姐,你只要摸摸肚子,如果小太孙还在动,那就是没事,如果他久久不动了,那奴婢这就让常喜帮忙去找葛郎中!”
秦雅韵点点头,如今之计,只能如此,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半响,才松了口气,“在动,他还在动。”
芷儿也长长地呼了口气,语无伦次地,“好,这就好,奴婢明早还是会去找葛郎中来瞧瞧,今夜,小姐你就放宽了心情睡,我听说那菲儿流产前,下身流了好多血,小姐你如今只是有点腹痛,想必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秦雅韵慢慢闭上眼睛,连连点头,“对,对,会没事的,只是有点疼而已,会没事的。”
就这样,主仆俩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夜,翌日,那芷儿一大早就去叫了葛郎中来。
在葛郎中来祈府的同时,祁连城也乘了马车,和菲儿一起回了府邸,原来,昨夜他也是在药馆睡的觉,今早一见芷儿来找葛郎中,说是二少奶奶昨夜腹痛了一夜,想起昨夜他对秦雅韵的那一耳光,如今也有些后悔。
可是,他和秦雅韵之间的心结,早不是一天两天积下的,就算他如今后悔,可是男人的面子也让他拉不下脸来,硬着心肠地决定对秦雅韵置之不理,只是私下里和葛郎中说,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他。
那葛郎中这两天也忙坏了,最郁闷的,是这几天折腾的,都是妇科问题。
此时,他去了秦雅韵那里,把了脉后,面色略有些沉重。
看到他的这个表情,秦雅韵和芷儿都看得心惊,忙问到底是怎么样了。
葛郎中宽慰了她几句,说是喝两天的药调理调理,应该还可以调理地过来。言外之意,是昨夜的那一摔,确实是有影响了。
秦雅韵没有了任何的脾气,向来淡然的脸上,也出现了慌乱,现在,只要说是能抱住孩子,哪怕让她喝砒霜,可能她都会喝。
但是,事情却似乎比葛郎中说得还要严重,因为,她才喝了一天的药,当夜便痛得厉害,第二天一早,便胎死腹中了。
很可惜,胎儿都已经六个月了,成了形,据说,打下来的胎有人瞧了,是个男孩……
大户人家是没有同情心的。
秦雅韵这中午喝药打下了死胎,下午时分,府里关于她的谣言便传得沸沸扬扬。
有的在说,那菲儿流产一事,其实是二少奶奶指使了敏姨太去做的,说是那个像她的女人,又像她一样怀了孩子,她不愿别人都说那个是小秦雅韵,便使了坏心,让敏姨太去折腾。
有的在说,她因为自己怀了三少爷的孩子,事情被二少爷知道了,怕自己步了菊儿勾搭小叔子的后尘,所以才自己撞桌角弄流产。
当然,也有传得比较接近事实的,说是二少爷发现了二少奶奶和三少爷偷情,一怒之下,打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打倒在地,这才搞得动了胎气,胎死腹中。
种种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很快地,各个版本都搞得全府皆知。
谣言自然也传到了秦雅韵的耳朵里,可是她已没有任何气力去计较。
此时,她正绝望地躺在床上,苍白着脸,目光呆滞地看着床梁。
在她打胎的那时,祁连城来看过她,但是她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只是让芷儿将他轰了出去,对于她来说,她此时只想见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可会来见她?
像现在这个敏感时候,她想见的那个人,自然不会出现,而且,那人也没空见她。
因为,祁连琛此时正被大夫人叫到房里说话。
二少爷的院落,接着两个女人同时流产,如果说府里谁最高兴,那自然是大夫人!
大夫人在自己松口气的同时,不忘把自己的儿子叫来,双管齐下地让儿子抓紧“耕耘”。
“琛儿啊,府里这几天,真是出了很多的事,你二哥房里的奶奶、姨太太们,接二连三地流产,你知不知道,这是天意,老天不让老二这么得势,他娶了一个又一个的,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折了他的这个福!”
听自己的娘亲如此说话,祁连琛沉下脸,却因为孝道当前,不便辩驳。
那大夫人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自顾自地说自己的意思,“如今,这府里都在传雅韵和你怎样怎样的,这实在是影响不好,谁都说你对她余情未了,对梓旭视若空气,如今,能够打破这个谣言的最好的法子,便是你和梓旭尽快有个孩子。而且,你不觉得,老二的两个孩子没了,也正好是你有孩子的最好时机吗?”
听到这里,祁连琛觉得心里泛起丝丝凉意,在自己已经被满天飞的谣言诽谤中,搞得心烦意乱之时,自己的母亲这番话,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不知道为什么连娘亲也这么没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