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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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为行大事赶忠仆

估计粮食是要不回来的,银两或许有。如今,青山城缺粮,有银子,或许都买不到粮食。连店面都弃了,固定财产没有,银子没有,粮食还是抢来的,过得凄惨了些。

轻易不要得罪女人,丫鬟也是女人。缸里一滴米都没有留下,打扫地光洁溜溜。绞尽脑汁,想清楚每一件应该带走的物品,绝不遗漏一件。

陈从文怒道,“这小家子气,还侍郎家丫鬟,看她,就知道她家小姐是什么德行,谁娶了,还不倒霉透顶。”

品性不清楚,可人一定长得很漂亮。有权有势,混迹花丛的衙内都追捧至极,也不知道陈从文会不会后悔。对方只是拿他当挡箭牌,备胎都算不上,李晟上辈子,好歹放过备胎,虽然转正遥遥无期。

“拿走完了正好,咱们刚好什么都不欠他们家,撇的干净。”李晟看问题的角度截然不同,陈从文叹息,“都怪钟叔,瞒着我收了他们家的东西。”

吃尽肚子里的东西,可不好还回去了,到头来,其实还是欠了。“没事儿,咱们以后还回去就好。”“对,到时候甩他十担。”这就跟有钱了,甩人家一脸的格调一样一样的。

“姓陈的,把楼上的门打开。”陈从文愣道,“你不要乱来,楼上可没你要的东西。”“谁说没有,我家小姐送你的书稿,你可别想赖账。”

可以忍饥挨饿,不受嗟来之食。可以有骨气,富贵不能淫。可以很坦荡,贫贱不能移。可读书人要是没有了书,真的是没法活,陈从文一张脸立马就垮了。

没想到表哥,还是爱书之人,“哪里来的书?”香菱颇为骄傲,“我家老爷见他用功,借给他的,既然不受嗟来之食,这书,也该还回来,要还就还个干净,别拖拖拉拉的。”

这算是抓住陈从文的痛处,一片《咏柳》就能够让他回味好久,那么多优秀的诗稿,他可是十分珍惜。骑虎难下,尴尬非常,李晟却淡淡的提醒,“表哥,这书,究竟是借,还是赠的。”

一字之差,千差万别,陈从文眼睛亮了,“香菱,你不要胡闹,那书,是杜侍郎赠予我的。”

“赠给你的,我家老爷可没有说过。你不是有骨气么,还赖着诗稿不还?”李晟替陈从文解释,“杜侍郎见我表哥向学,赠些诗稿书籍,鼓励末学后进,你一个丫头懂什么,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不然我可要赶人了。”

李晟俨然主人的做派,让钟叔皱了皱眉头,这位表少爷,还真是不客气,自家少爷呢,频频点头。

“今天不还书,本姑娘还不走了。”撒泼打滚,扮无赖,可不仅是女人的权利,“赶我,我看睡敢?”

李晟看了柳毅一眼,“老大,还愣着干什么,不把她拖下来。”柳毅翻白眼,“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不希望我跟你大嫂有嫌隙吧。”

不等李晟看过去,吴三猛连忙摇头,“晟哥,我也不成,动了她,你姐姐肯定饶不过我。”

周小兵,柳铁,唐武,急冲冲地往后院跑。一群兔崽子,还懂的怜香惜玉了,“龚安,关键时候,还得靠你了。”

“我,那个,我烧的水沸了。”没胆量的人,都逃之夭夭。李晟目测了一下,自己的确可以将她拉走,可亲自上,好掉身份面子。

香菱在楼上,很是得意,只是忘了,别人都不方便动手,可是有一个,毫不在乎。秋沫儿气冲冲从后院走出来,水丫头跟在身后,她快速爬到楼上,冷声道,“你走不走?”

“不走,你是谁,别瞎管闲事儿,有本事,你就拉我走。”

片刻之后,“哎呀,痛,痛,你放手啊,放手。”声音越来越近,秋沫儿拉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丫鬟,轻轻松松下了楼。香菱眼眶里泪珠打着转儿。钟叔急忙劝道,“慢点儿,小姑娘慢点儿,别伤着呢。”

男人们捂着眼睛,不忍看这一副暴力的画面。陈从文心有余悸,“阿晟,这是你的丫鬟。”“不是丫鬟,是我公司的员工,若是对付女人,还得靠女人。”陈从文看着张牙舞爪的香菱,在秋沫儿的魔爪之下,被拖出了门。

还是龚安有想法,请了大神出来,小妖小怪,还不是手到擒来。秋沫儿回来的时候,鄙视地望着一屋子的大男人,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我滴个乖乖,还有这么厉害的丫头,不动手的时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还真不能被表象所疑惑。

有一个堪比李芸儿的彪悍姑娘出现了,李晟却知道,秋沫儿比李芸儿厉害多了,那洞察人心,搜集情报的手段,李晟都自愧不如。更何况,坚韧的意志力,她每天的训练,李晟望尘莫及。

女王在屋子巡视一圈,撤到后厨去忙了。这样的感觉很好,李晟很欣赏,女人可不仅仅是男人的附庸,她们也能掌中半片天。

陈从文有些担忧,“怎么把香菱赶走了,杜侍郎若是兴师问罪,我该怎么办啊?”

简直就是矛盾的复合体,“表哥,你见过杜侍郎,他是怎样的人?”

“杜侍郎就是一个长者,很是和气,问我婚配没有,说要把他女儿许配给我。我来青山,是增长学问的,怎么能背着爹娘娶亲,有心回绝。可是杜伯父硬是要把女儿许配给我,可我从头到尾,连他家女儿都没有见过,就成了姑娘,这是什么事儿?”

陈从文一脸晦气,盲婚哑嫁,也该了解一下对方的品行,长相,德行,哪能说娶了就娶。这个时候离婚,可不大好离,尤其女方背景深厚,很可能成仇。离了之后,对女方太不公平,只有死撑和殉情的婚姻。被休了的女人,没人权,陈从文当然也不想闹到这个地步。

不找你,还能找谁,背景不深,到时候,说悔婚就悔婚。把那潘大少打发走了,立马就过河拆桥。当然,还是有转机的,除非能立马中上三元,跨马游街。京城榜下捉婿的传统,或许还延续着。

“表哥,该来的回来,大不了咱们不要这些书稿,京城文风鼎盛,还愁弄不到一套书籍。”印刷的高成本,纸张的昂贵,使得书籍很值钱,不得广泛流传。

“实在不行,我也不能赖着不还,你说这些负责人们,究竟在想什么呢?”

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不过是齐家的第一步,人都是以家为单位,谁能免俗。“表哥,你找朋友接济,得赶紧了,若是能凑足一家酒楼的银两,我分你股份。”

“你真打算开一家得意楼,那你有多少本钱,还差多少?”李晟愕然,“那个,这里的酒楼门面,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陈方文哪里知道这些,“钟叔,在这地段盘一家酒楼,大概需要多少银子。”钟叔以为,这是痴人说梦,“少爷,即便最便宜的酒楼,都需要上千两的银子。”

果然青山城贵,这样的话,一时半会儿,就别想买楼子了。李晟犹豫下,“要是把这里改装成酒楼,应该要节约得多吧。”

“不行。”钟叔强烈反对,“少爷,陈记粮店的招牌不能丢,得问过老爷,这事儿,你不能擅自做主。”

陈方文的雄心壮志,在上一次明教交锋中,早就摩挲殆尽,他现在估计准备含饴弄孙,桂灵应该快生产。安于喜乐,没什么不好的。这年头,走南闯北的粮食生意,真的很不好做。酒楼就简单多了,只要会迎合达官贵人的胃口,就能招揽到生意,唯一担忧的,就是此间的极道。

掌控,间谍,是一件极为烧钱的事儿,秋沫儿需要庞大的资源来运作,没有下蛋的金鸡,就是一句空话。得意楼必须要开,而且得趁早,在掌控西水门的极道势力之后,上下打点很好应酬。

“爹知道了,也会同意,粮食都没有了,闲置也是闲置。”钟叔倔强,“那也得等老爷同意了,才行。”

李晟颇为同意,“钟叔,不如你回万友县请示一下姑父,顺便帮我带一封信回去。”

钟叔愣住了,自己不同意,这就排除异己,要将自己打发走。他要是走了之后,陈记还不是任由这些小子,为所欲为。“少爷,不成啊,我还要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你,我们这么多人,还照顾不了表哥。钟叔,你还是送信去吧。换了旁人,姑父说不定不相信。”

钟叔无比悲愤,“少爷,我在陈记十年,你居然不信我。”陈方文板着脸,“钟叔,阿晟正是信任你,才派你回去送信。这样吧,收拾完东西,下午就回去。”

现在真的很受伤,很受伤,大不了痛苦一场,眼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少爷,你,你……”

“钟叔,你多年没有回去看了,现在正好回去逛一逛。”陈从文铁了心要他去送信,还能怎么样。钟叔愤恨的盯着李晟,如同看着大奸臣。愤恨地转入后院,收拾东西,大有不再理会这帮二货少年的趋势。

柳毅对李晟很疑惑,“你这样欺负一个忠心老仆人,算个什么事儿?”

“正是忠心的老仆人,才要将他支走,表哥一天在书里混,很好混弄。可这样的老人,咱们的事儿能瞒过他的眼睛,不把他支走,等着穿帮。”

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就是觉得好邪恶,这样对一个忠贞老仆,的确太过分了。

钟叔连午饭都没有吃,就急忙收拾了东西,往万友县赶,沿途的东西,都是自筹。他心里有万般委屈,要跟老东家所以说,这位秀才公子,没有期待中的明事理。明明有一桩好婚事儿,杜侍郎家的千金,却把婚姻给拒绝了,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将他们不正的三观给纠正回来。

中午只有饭,没有菜,小米粥,配上窝窝头,将就着填饱了肚子。除了宁小白和水丫头吃的开心,其他人,都愁眉苦脸。柳家庄的伙食,从李晟来了之后,明显提高,长桥集上的菜,都被柳家庄给包圆。在李晟的熏陶下,柳家庄的人,越来越懂得吃。

人生在世,怎么都少不了一个吃字儿。吃货的世界,一般人不懂。宁小白这样的,不配说吃,就是纯粹为了活下,才填饱肚子罢了。

宁白眼这个名字不好听,还是宁小白,虽然小白同样比较二,但好歹好听些。中饭过后,陈从文上楼温书,李晟吩咐道,“宁小白,你和水丫去外面守着,有人来了,及时通知。”

他的聪明劲,放哨这个任务,可以完全胜任。李晟在八角桌的上方坐下,挥了挥手,“都坐下吧,咱们开个会,商量一下今后行动。”

以前,老是讨厌开这样会,那样会。到头来明白,不开会不行,得统一思想,明确一下行动,五根手指,得攥在一起,形成拳头,才能重拳出击。

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聚在一起的会议,先前对付天明山沈独眼,明教赵旦和方杰,都是个人临时发挥,他们蒙着头跟着李晟转。到最后,不明不白,没有立马支持李晟,李晟自己少不了责任。

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若真到了,说什么,别人就信什么,没人质疑,就太危险了。

众人依次坐下,心情有些激动。最熟悉李晟的柳毅,都觉得又那么些小小的冲动。他终于要把那些精准的猜想,向他们展开秘诀了吧。

在柳家庄,李晟有时候让人很明白,有时候让人感觉如同一团迷雾,根本看不透。那种高深的境界,让人心生敬佩的同时,又感觉很疏离。真正的朋友,是可以交心,而不是一方去猜一方,还猜不着。

猜来猜去,猜出了无数的猜忌,到最后,谁都不会信任谁,根本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交朋友,就是交心的过程,不然,就只能成为酒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