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子道:“好,小文子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了。”
赵恒在崇政殿批阅奏折,不知不觉窗外已漆黑一片。
小文子见皇上有倦怠之色,便停止了研墨,他道:“皇上,天色已晚,该回福宁宫歇息了。”
赵恒撂下毛笔,舒展了一下胳膊,道:“是呀,摆驾福宁宫!”
小文子对门外喊道:“摆驾福宁宫——”
崇政殿外的龙辇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皇帝上龙辇了。
小文子毕恭毕敬道:“皇上,今晚召哪位娘娘侍寝呢?”
赵恒与那张卿蓉,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他便道:“还是那个张才人吧!”
小文子道:“皇上已经好几日没有去德庆殿看过皇后了,皇后娘娘又有孕在身……”
赵恒听小文子这么一说,便道:“那便摆驾德庆殿,朕先去看一看朕的皇后。”
“是,皇上。”小文子转身,喊道,“摆驾德庆殿——”
不一会儿,宣政使小文子的声音在德庆殿响起:“皇上驾到——”
皇后郭慕青连忙起身,走出寝宫迎接。
赵恒见皇后挺着肚子走来,便连忙上前,扶住她道:“皇后,小心身子。”
“皇上,臣妾不碍事的。”郭慕青微微一笑道,“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是小文子说,朕已经许久没有来看皇后了。”赵恒笑道。
郭慕青道:“臣妾有孕在身,不方便侍奉皇上,皇上还是多陪陪那些新进宫的美人们,不要冷落她们,皇上雨露均沾,她们才能多为皇上绵延子嗣呀。”
“好,皇后所言极是。”赵恒道,“皇后有孕在身,也不用太过费心了,朕还年轻,虽然现在子嗣稀薄,可是朕的皇后马上就可以为朕诞下嫡子了,朕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皇上,绵延子嗣理应早早打算。”郭慕青道,“本宫觉得这届良人中,杨才人比较端庄贤淑,皇上今晚召她侍寝如何?”
“就听皇后的。”赵恒道。
“如此良宵,皇上不可浪费,皇上请回吧。”郭慕青微微一笑道。
“皇后这是在撵朕走么?”赵恒摇摇头,道,“那皇后早些休息吧!”
“臣妾恭送皇上!”郭慕青福身道。
赵恒离开德庆殿,在前往福宁宫的路上,问小文子:“这杨才人是何人?”
小文子道:“皇后所说的杨才人,是天武副指挥使杨知信的女儿杨淑兰。”
“嗯,既然皇后想让朕临幸她,那便召她入福宁宫侍寝吧。”赵恒道。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宣旨。”小文子恭敬道。
宣政使小文子领了皇上的口谕,来到掖庭宫东苑,寻见杨淑兰的寝房,高呼道:“传皇上口谕——”
杨淑兰一听,心中惶恐,险些昏在当场,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说道:“臣妾接旨!”
小文子见杨淑兰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暗道:真是没有见过世面!你也是烧了高香,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皇后娘娘亲自举荐你侍寝。如此胆小,咱家还真看不出来你哪里出众?
小文子自然不知,杨淑兰并非胆小,而是因为害怕失去贞洁。即便是入了宫,她的心里依然装着乔少桦。
“传杨才人入福宁宫侍寝——”
“臣妾杨才人,领旨谢恩!”杨淑兰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委屈,跪谢龙恩。
她心里暗道:为什么那么多才人美人,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真是祸不单行!上苍为何不怜我,我的心里只有乔公子,我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也不稀罕侍奉在君王侧。为何上天不成全我?为什么?!
宣政使宣读口谕的声音在掖庭宫东苑传出去老远,掖庭宫顿时热闹起来。
掖庭宫东苑的才人们纷纷议论道:“皇上今晚传杨才人侍寝了,东苑已经有两位才人侍寝了,应该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了吧?”
“希望是吧!”
“好希望见到皇上啊,皇上一定英俊神武,潇洒俊逸。”一位才人用十分憧憬的目光望着杨才人离去的轿撵道。
掖庭宫西苑也炸开了锅,她们道:“我们是后宫的美人,样貌比东苑的美人强多了,为何西苑还没有一个美人侍寝?”
“是呀,好希望皇上可以来西苑,召我入福宁宫……”
“各回各屋吧,入宫才几天呀,你们难道不知道,入宫一辈子没有见过皇上的女人吗?老死宫中也未见君颜的女人多的是。”一个嬷嬷冷言对她们道。
“喂,我们之中,说不定哪一个就会被皇上宠幸,成为婕妤甚至昭仪,嬷嬷您说话可要客气一点!”美人纳兰若秋不服气地道。
“嬷嬷可不要危言耸听,吓唬我们!”另一位美人也插嘴道。
嬷嬷入宫几十年了,在上一代皇帝之时,便见多了这些。每一年,宋宫都会选妃,入宫之时,个个如花初开,娇艳迷人,浑身散发着少女的芬芳。入宫久了,见不到君颜,便迅速凋零,疯了傻了的皆有。即便是得到君王宠,也是斗得你死我活。
后宫,乃杀人不见血之地。
嬷嬷不客气地道:“谁吓唬你们,都回房歇息吧,别在院中呱噪了,扰人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