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月怔了一下,暗道: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承认。即便是赵恒宠她爱她,她也不能说。
于是,宁水月摇摇头,道:“月儿没有做,为何殿下不相信月儿?”
“那,是本王错怪你了!”赵恒道,“大夫并没有在胭脂里查验到毒,但是此胭脂盒无意中被府中丫鬟秋桃捡了去,她抹了几日,便同襄王妃死前症状不二,先是长了许多的白发,眼角也爬上了皱纹,让人觉得甚是可怖。”
赵恒暗道:究竟是谁呢,谁会在胭脂里下毒?
“来了张府,还在想着那个死去的襄王妃,心不在焉的。”宁水月嗲怒道,“若是殿下放不下她,就去她的坟前好了,何必来月儿这里找不痛快?”
赵恒望了宁水月一眼,道:“你说的对,我是该去她的坟前,给她烧点纸钱。”
“你……”宁水月气得脸色发白。
她明明是说气话,没想到赵恒竟然真的要去她的坟前。
“月儿,你也该长大了。”赵恒道,“不要总是耍小孩子脾气,本王走了,你好好保重。”
“赵恒——”宁水月气急之下,再次直呼他的名讳。
赵恒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张府。
香菱临走前说过,他应该去襄王妃的坟前,跟她说会儿话。她原本也并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是他的冷落,才促使她一步一步走向不归路。
赵恒命张耆买了些纸钱,乘坐轿撵,去往襄王妃的坟前。
张耆在很远的地方候着,赵恒躬身,为襄王妃点燃了纸钱,他站在她的坟前,望着袅袅的青烟,对她说:“素雪,本王曾经恨过你,却从未想过,你会这么快就走了。你在那边过得可好?本王知道,是因为本王的冷落,让你产生不满,继而将怒火转嫁在月儿的身上。可是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本王就越是讨厌你。素雪,你是一个笨女人,本王来看你了,为你烧了纸钱,愿你下世安好,嫁给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夫君!至于我们……来世永不复见。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张耆站在远处,望着襄王赵恒对着襄王妃的坟墓,絮絮叨叨着什么。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张耆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她慌忙转过头,望着身后。
原来是宁水月!
她没有带任何的随从,一个人着便衣来到了此地。
“月……月娘子!”张耆连忙作揖道,“月娘子怎么忽然来此?吓了属下一跳!我这就是禀告殿下!”
“不必!”宁水月摆摆手,径直朝襄王妃的墓地走去。
“殿下……”宁水月语气轻柔地唤道。
赵恒转过头,望着宁水月,满目惊诧。
他想不到,宁水月会来此地。
“殿下的妻子薨逝,殿下理应前来拜祭。月儿带了纸钱过来,一并烧了罢!”宁水月说着,跪在地上,一边为襄王妃烧纸钱,一边道:“愿你早登极乐,莫要在世上流连徘徊,这世间,除了苦痛,哪还有其它可留恋。月儿会替你照顾好襄王殿下,娘娘您大可放心的去吧!”
宁水月的一番话,无懈可击,但赵恒总觉得她来者不善。
“她人都已死了,你何苦还来这里挖苦?”赵恒道。
宁水月道:“不管月儿怎么做,殿下都觉得不对。月儿什么也不做,是错的,月儿为她超度是错的,月儿来这里拜祭,也是错的!既然殿下觉得月儿烦,何不一刀杀了省事!免得相看两生厌!你我在一起七年了,再美的容貌也看腻了,不如这样,月儿明日就离开汴京吧!”
“离开汴京?”赵恒瞪大了双眼,惊愕道,“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不惹殿下烦心就是。”宁水月赌气道。
“月儿,我们本是心灵相通的,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赵恒很是伤感,他转身,离开了。
宁水月望着赵恒的背影,眼泪涌了出来。这么多年蜷局在张府,不能随意在汴京走动,明明是他心爱的女人,却不能嫁作他的妻子。这么多年,她受得这些委屈,纷纷涌上心头。
她泪流满面,赵恒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宁水月转过头,望着襄王妃的坟墓,指着她的墓碑,冷冷道:“潘素雪,这么多年来,我可有主动找过你的麻烦?是你步步相逼,才会到今天这一步。日夜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明明是我,今上却将你赐婚给殿下,呵呵……明明知道得不到的,何苦费尽心机去掠夺?你害得我终生不能有孕,即便是我命人下得毒又如何?!你以为,你让殿下愧疚,你便赢了吗?你错了!是我宁水月的东西,你豁上命也夺不走!”
宁水月转过身,大踏步向前走去。她眼神坚毅,透着冰一般的寒冷,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