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市灯如昼,欢乐依旧。坦率地说,我太喜欢过年了:穿新衣;领着儿子四处逛;老婆不骂人了,还露出笑脸。快乐不知从何而来,又不胫而走,四处流传,天地间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叫人如何不喜欢。
许多人害怕过年。岁月渐增,功业无成。年复一年,明镜悲白发,内心酸楚。不是矫情,实为人之常情。其实,改造这种情绪的方法很简单。关键时刻,千万别想“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诸如此类的一些蒙人又害己的鬼话。命令嘴角向耳朵看齐,就会喜不自禁。此非无奈,而是超越。
还得回到过年这个话题上来。在物质生活丰富的今天,传统意义上的过年,物质的诱惑力已在悄悄地转移或消散,人们不可能再像贫困的年代那样,为一盘肥厚的红烧肉,去等待一年的光阴;为一双新鞋而苦熬四季;为难得一见的空中燃放的焰火乐得手舞足蹈。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但是,平静中仍然蕴藏着丰富的快乐,快乐就像巨大的矿藏,潜藏在生活的表象之下,须得一点点地开发。有智慧的人,懂得挖掘和充分利用些许的欢乐,再细小也不让它成漏网之鱼。不珍惜快乐的人,年轻时,生活得无趣;年老时,后悔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何况,过年是多大的快乐矿藏?怎能忽视。
现代人总喜欢一味地玩深沉,撇着嘴说过年没意思。现在的话应该这么说,既然旧的已经过去了,就应该埋下头来,钻研出过年新的意思,开发出过年新的快乐。
比如,我是这样理解的,人在某种意义上说像一只垃圾桶,一年到头,装了许多烦心的事和不愉快的念头。过年这几天,最起码,可以静下来,倒倒垃圾,扫扫晦气,以便第二年轻装上阵。
其次,可以回家看看,给父母报一个平安的消息。按照中国传统的习俗,外地的儿女们都得回家过年,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团聚在一起,是真正的“家天下”。儿女漂泊在外的父母最盼望过年。倚门而望的父母那苍老的身影,在告诉我们过年的意义,平安幸福,对生活少一分抱怨。
还有可能在此期间得到一份意外的惊喜,正月里东串西串,也许会邂逅一位阔别多年的亲戚、同学或朋友,士别三日,话别后情景,也不失为一种快意人生。想一想音信渺茫又彼此思念的两个人又重新建立了联系,多不容易。那就得感谢过年所起的牵线搭桥的作用。
快过年了,真想再回到童年时代,提大红的灯笼吆喝几声“过年啰”。可惜我已是个成年人,我只好怀着对新年美好期盼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