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棋子？你就这么看我？”
他的声音冰冷，极具穿透力，我猛地怔了一下。
难道不是么，身心皆被伤地彻底，连带着眼泪都不能流下来，生怕触怒了他，我知道萧如唤他们还没有走远，我必须保证他们安全离开地宫才行。
男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沉着眸子离开了，那俩机械萝莉守在门派，我被冻得瑟瑟发抖，身子本就虚弱，大出血之后越发感觉难以支撑下去。
他喊了人过来替我诊断，也不过是吃了一些药，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过去。
睡梦中我看到那个小小的声音，他哭着喊我妈妈，他哭着问我为什么要抛弃他，他哭得那样悲怆，我却无力，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的身体里流走。
那是一场噩梦，我在胡乱地抓着，想要将他抓回来，可是任凭我怎么努力，那抹小小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好吗？陪着我。”我哭着跪倒在地，祈求他不要远去，可是他那决绝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我猛地一震，忽而一张带血的脸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团血糊糊，就跟他流出我体内的时候一样。
他怒目瞪着我，浑身是血，他质问我为什么要放弃他。
“为什么不要我，麻麻，我做错了什么？”他咬牙，我茫然无措，摇头，不是我不要你，我要你，我只要你回来，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我浑身都在颤抖，慢慢地从地上起来，伸手抱住他那沾满鲜血的脸，我将他的脑袋抱在怀中，此生悲怆。
睡梦中惊醒，湿了枕头，一大块黑色枕布都湿透了，我猛地坐起身来，这儿没什么灯光，很昏暗，地宫里面又太过压抑。
门吱啦一下被打开来，那个闹儿跋扈地走进来，她叉着腰，一脸不爽：“哟，这会儿舍得醒了？”
我没说话，她倒是各种尖酸刻薄的话全部都挂在嘴边，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她什么，但一切都无所谓，男人留我下来，我也不会任由他们欺负了。
“在主人面前装得弱不禁风，这会儿眼神恶毒，你恨我么？”
闹儿步步紧逼，她勾唇：“我亲手喂你喝了那碗药，亲眼看着你的孩子一点点离开你，亲手丢了你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恨么？”
她勾唇，笑得那样的放肆，我微微颤抖，一切都在隐忍，我必须隐忍。
“你还真是能忍，你恨，跟着你的心走吧。”
她忽而尖叫道，说什么恨就杀了她，动手杀了她。
我的脑子晕乎乎的，耳畔有那种声音在萦绕，一点点，要我杀了他们，统统都杀掉。
我跪在床上，像个缩头乌龟似的，我摇头，不能任由心魔左右我自己，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现在就手刃了他们。
闹儿伸出手，掐着我的下巴，冰凉的刺痛感一点点袭来，她的手把握着力道，既要我疼得咬牙，又不至于给我刮破了脸。
“瞧瞧这张脸，怎么诱惑我家主人的，我倒是不知道他藏在心底的妖艳贱货居然是你，要是早清楚了，在那时候就该杀了你以绝后患。”
她冷笑着道，原来是这样与我为敌。
她猛地松手：“别奢求了，主人不在地宫，这会儿我要怎么欺负你都可以，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魅惑了主人，但在地宫，可不是你说了算。”
我勾唇冷笑：“所以呢，使出浑身解数去勾搭他啊，在我这里找什么存在？”
我冷冷的眸子，眼底写满了恨意，她忽而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推开，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叫我姐妹守着你这个废物，我何必在这里找不自在，既然我不自在了，那你也别想……”
她步步往前，尖利的爪子在我眼前晃荡，我拧眉，她一把钳制住我的身子，不知哪里来的钢丝，一点点缠绕住我的四肢，我本就没有力气，这会儿越发被束缚的难受。
钢丝一点点缠绕上来，从脚开始往脖子上去，全然都被钳制住了。
我快不能呼吸，那种憋气的感觉实在难受。
“这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却会让你死去活来。好好的享受在地宫的日子，你以为你会成为我们女主人么，不自量力。”
闹儿说男人不过是一时新鲜，留我在地宫，可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点，我心底有一个声音，慢慢被放大，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不能被她左右，在还没有见到萧如唤之前，在还没有离开地宫，没有逃离这个男人之前，我不会死的。
我咬牙，能感觉道咯咯咯的声音，她笑得放肆，我伸手。
看着那细细的钢丝，快要勒出血肉的瞬间，那一股子燥热不知道从哪里来，耳畔是奇怪的声音。
“麻麻……麻麻……”
是他在呼唤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他在呼唤我，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那一瞬间，眸色骤变，戾气越来越深，我猛地一用力，原先缠绕在身上的钢丝一点点崩塌掉。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而从地上站了起来。
闹儿被我身上的力气给弹开来，她倒在地上，捂住心口，蓦地吐出一口血来，她不解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你……”
浑身燥热，那股子热气不知道从哪里来，我想起我那死去的孩子，想起萧如唤离开时候的眼神，我心底的恨意越发浓了，我想要反抗，我不能被他们压着走。
“呵。”
我冷哼一声，那语气也不是我之前有的，我脑袋晕晕的，总感觉身体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伸手。
钢丝全然缠绕在闹儿身上，她自食恶果，倒在地上，越是挣扎，那些钢丝缠绕地越深。
我伸手，一把将她整个人都翻了过来，她才刚刚恢复好的机械手臂，全部都崩了，我勾唇冷笑：“地宫不是我说了算，也不会是你的。”
“姐……”
她刚要出声，被我一把扼住的心脉，她的心脉依旧是人的，虽说身上有一大部分是机械所制，但是心依旧还是活着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奇怪举动。
手就那么大拉拉的深入她的心口，我甫一用力，整个扯出她的心脏，鲜血染满了我整个双手，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有些慌了。
视线模糊，全部都是血，四周一片红，她倒地的时候，眼底依旧不解，瞪大了眸子看着我，我跟她一样，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勾唇：“怎么样？”
我微微转动眸子，那喧儿从门外进来，吓了一跳，满地都是血，暗红暗红的血流了一地，她慌了一把跑了过去，抱住她妹妹的身体。
闹儿还在颤抖，甫一失去心脏的时候，浑身战栗。
“妹妹，妹妹……”
她很焦灼，眼底都是恨意，她忽而抬头，看向我：“是你？”
那颗心脏还在我的手里，我手染鲜血，情绪一点点被麻痹掉，我勾唇：“是我，又怎么样，是她自找的，怪得了谁？”
“你这个恶魔，我以为你是真的不喜欢地宫，不喜欢主人这样的处事方法，却不想你比主人更加可怕。”
喧儿低声道，她咬牙，浑身都在颤栗，她抱着她的妹妹，头埋了起来，低声哽咽：“闹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撑着，主人很快就会回来的。”
闹儿翻了翻白眼，虚弱地很：“不……不会的……主人这一次是去……”
她气若悬丝。
我忽而心底生了一丝快感，我勾唇：“既然不想看着你妹妹变成这样，那就送你跟她一起。”
“是我惹了你，跟我姐姐没有关系，是我冲昏了头，是我的错，你不要对姐姐动手。”
闹儿道，我原以为她会任性到底，不顾这位姐姐，可惜这会儿倒是变了，可我浑身都热了起来，那种想要嗜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麻麻，给我报仇，给我报仇。我不想离开你，下面……下面太痛苦了。”
“麻麻，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那道熟悉的声音，一点点在耳边萦绕，一想起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就那样死了，我的一颗心，恨意再度袭了上来，我咬牙，大抵不会再原谅她们了。
是这两姐妹亲手做的，尽管她们不是主谋，尽管不是她们的意思，但他们就是刽子手，就该死。
喧儿倒地，重重地倒在她妹妹的身上，连带着我都没有看清楚，我究竟做了什么。
那一刻，我的心起了波澜，喧儿死死地抓着闹儿的手。
我忽而觉得自己跟那个男人没有两样了，我忽而感觉一个巨大的深渊出现在我的跟前，可惜我没别的选择，我只有这样继续下去。
我仓皇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好我自己的衣服，冷笑道：“这才刚刚开始，如你所愿。”
“你是谁？”
我浑身难受，脑子懵懂，稀里糊涂的问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这一步，不管怎么走，都是生死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