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的老公?”我回想起那吴翠花的模样,还有董卓理对待她的样子,真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乔戚雨还怎么能继续忍下来?
“起初,我是看到那个吴翠花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接近我老公,可我老公对她没兴趣,经常不理不睬。说白了,也就是她自己单方面有意思而已。直到现在,我老公也不喜欢她。”乔戚雨看得出我的困惑,说:“可是吴翠花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睡了我老公。”
“你的意思是说,吴翠花那肚子。我瞪大了眼睛,这事情也太狗血了点。
“对,她怀的是我老公的孩子。”乔戚雨喝了一大口柠檬水,“我当时真的很生气。她声称那孩子是我老公的,可我老公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和吴翠花有出轨的行为。”
“那你不怀疑她吗?”
“问题就是,在那之后,我去医院检查过了。原来我的身体有问题,我,我不能怀孕。”乔戚雨将一个女人最痛苦的秘密告诉给我,眼中滴下一滴眼泪。
“吴翠花说,她什么都不要,她的孩子生下来后会给我们抚养。我们要做的,就只是在她怀孕期间听她的话,好好地照顾她。”乔戚雨扶着额头,很是疲惫的样子。“我生不了孩子,日后还是要抱养的,那还不如养一个和我老公有血缘的孩子。于是,我们决定让她留下来,等生出孩子就去做亲子鉴定。”
我从未听过这么曲折的事情,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作为。我让她说出了那么多不愿被人所知的事,她等于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我安慰了她很久,她才振作起来,继续说:“从那之后,我们就跟供神仙似的照顾她,她对我们的态度越来越差。可我老公担心她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走了之,又不得不忍。说真的,因为这些事,我没少和他吵架,可是我也很无奈。”
我拍拍她的手,给她投去安抚的眼神。
乔戚雨摇摇头,“这些都不算什么了,我老公后来特别容易疲劳,也因为贫血而晕倒过几次。我觉得很奇怪,直到一天晚上,我半夜做噩梦醒来,看到我老公身上全是虫子。我吓呆了,一会儿它们又飞起来,回到了吴翠花的房间。”
“她有没有发现你?”我问。
“没有,要是发现了,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乔戚雨有几分后怕,“后来好几晚我都发现这样的情况,才明白她为什么逼我们早睡。我上网问了好多人,才大概猜到那可能是蛊虫。要不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会对她言听计从,为什么她要赖在我们家里?说不定那孩子也是不详的,可是我不敢告诉我老公,他不会信的。”
“你的顾虑是对的,我虽然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蛊,但她要是暴露了,你老公可能也会出事。”我说。
“请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不想离开我老公。”乔戚雨抓紧了我的手,哀求着。“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出!”
“我不收你的钱,我只需要你配合我就行。”我不忍心直视她的眼睛,说。
“要我做什么?你说!”乔戚雨死死地抓住了我这根救命稻草。
我叹了口气,她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相信了我这个陌生人?可是这还不够,我需要她完全相信我。
“我要你配合我的事就是,今晚回家后你把家门钥匙藏在门口,不要锁门。要想对付她,今晚是最好的时机。我要你完全信任我,不要怀疑我,好吗?”
乔戚雨犹豫了一下,“你要来我家对付她?”
“你不会相信吴翠花就是她的本名吧?且不管她是谁,但她吸了你老公那么多血,你就不怕有一天睡醒了,发现旁边躺的是一具干尸吗?”我加重了语气,“你对我有顾虑很正常,但我也是你唯一的希望。我是真心要帮你的,先从去除你的蛊毒开始。”
“我?”乔戚雨惊讶了,“我中毒了?”
“为了让你们听话,吴翠花没少在你们身上下蛊。虽然现在你身上没有蛊虫,但还留有多种毒素。来,你把这个含在嘴里,十秒钟后再吐出来。”我用叉子掀开我点的一份三明治,用小刀割下一小块蛋白,递给她。
乔戚雨将信将疑地含住熟蛋白,没过多久再吐出来,发觉蛋白变成了黑色。
“这。这下,由不得她不信了。
我教了她排除蛊毒的办法,其实就是去抓中药煮食排毒。她还是不信的话,可以拿着药方去问药店的人,看看我给的东西有没有问题。乔戚雨盯着那黑色的蛋白,对我深信不疑。
桑林巫交代我的事情,我总算及时完成了。送走乔戚雨后,我赶去了海滨公园,正好看到桑林巫出现。
我将所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她,她听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听到我说,吴翠花承诺生下了孩子会交给他们抚养时,她冷哼了一声。
“说得真好听,今夜过后,这两人能活下来都不错了,还想养孩子?”
我看了看手机,“七点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去阻止吴翠花了?”
“不要急,今晚比较特殊,她起码要到晚上十一点才会开始最后的吸血。”桑林巫慢悠悠地说。
“那还有四个小时啊。”我愣住了。
“是啊,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做点别的打发一下时光。”桑林巫从她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了一本残旧的书,“这是我自己写的书籍,记载了很多蛊术。正好,你就跟我学习一下吧。”
“我不学。”她还真有几下子,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来让我学蛊术。
“不学就算了,那今晚那对夫妇正好可以最后出名一下,明天上个报纸头条。”桑林巫耸耸肩。
“我,我学就是了!”我咬牙切齿地说,“但是不许教我什么害人的蛊术,我不要。”
“你也别以为一上手就可以用这些蛊术了。”桑林巫白了我一眼,“今晚先跟你说理论,让你明白蛊虫的原理,改天再让你练练。”
大姐,我其实不是很想亲自练啊!
在桑林巫的胁迫下,我听她说了起码三个小时的理论。坐在海边的长凳上,蚊子欢乐地赐了我几十个大包,我边要分心去挠痒痒,边要记住她说的话。在最后,她还进行抽查。只有我全部答对了,她才会告诉我对付吴翠花的办法。
夜晚十一点,桑林巫和我走向乔戚雨的家,说:“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吧?待会忘了也不要问我。”
“知道了。”我默默在心里记诵,拿着桑林巫交给我的东西,走到了二楼。
我们在消防通道的楼梯间等候,桑林巫照旧放了昨日的蛊虫进去,用手机看视频。
房间里几乎没有光,在黑暗了一段时间后,画面出现了些光线。
蛊虫到达了吴翠花的房间,她今夜还没有入睡,睁着眼睛靠在床头,一下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发觉她的腹部比昨天的还要大了一圈,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临产妇模样。她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像是也知道今夜的特殊性,为孩子的即将出世而高兴。
吴翠花看向床头的小闹钟,估计是时间到了,唤醒停在落地镜上的蛊虫开路,和她一起走向主卧。
蛊虫护卫着她,让她闯进了卧室里。那一对夫妻正在熟睡,我第一时间就去看乔戚雨的表情,果然,在门开的一瞬间她的眼皮动了动,她没有睡着。
也是,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还知道今晚董卓理有危险,她岂能睡得着?
吴翠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她没有关门,也好像不担心床上的人会惊醒。她拉了张凳子坐在董卓理的那边,然后掀起了自己的睡裙。
蛊虫们落在她的面前,一大半依旧包裹住董卓理,剩下的延伸出来,组成一条黑色的带子,连接住吴翠花的肚脐眼。
然后,它们开始吸血,吸出来的血液没有进入它们自己的身体,而是通过那脐带般的枢纽灌输到吴翠花的身体里。黑色纽带咕噜噜地动着,输送着新鲜的血液,吴翠花渐渐打开手脚,神情充满了期待。
她的肚皮底下有虫子在不断爬动,青色的血管浮现在表面,画面诡异而惊悚。吴翠花的腹部成了吹胀的气球,无限期地扩大。忽然间,两只深紫色的小手按在肚皮上,五指清晰可见,俨然就是人的手。
按照桑林巫的说法,在吴翠花吸血到一半时,正是对付她最好的机会。我在门口的鞋架底部找到乔戚雨留给我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放轻声音,悄悄走向主卧。
由于在视频里看过两次,我对她家的格局还算是熟悉,很轻易就找到了地方。吴翠花到了紧要的关头,她闭着眼睛,没有察觉到外人的接近。
而在床边,乔戚雨醒转过来,惊恐地打量着这一幕。
我忙给她比了个手势,叫她不要出声,先离开这里。乔戚雨看了看我,用哀求的眼神请我务必要救她的老公。
我点点头,招呼她赶紧出去。乔戚雨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看了桑林巫一眼,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