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大国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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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左手妖魔,右手天仙

天门做了一个既美妙又可怕的梦。

他去赴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云雾缭绕里,仙乐阵阵,仙女们翩翩起舞,水汽的味道很重,杯中的酒寡淡无味。天门独自吃了几杯闷酒,起身去寻太白金星逗趣。

没找着太白金星,却无意间闯进蟠桃园里,仙桃看上去很诱人,摘下一个咬一口,只见汁水四溅,却并无什么味道。

天门丢下桃子,怅然若失地自语:“天上的果子不过徒有虚名罢了。”这时一个貌美若花的仙女走过来,告诉他说,仙界的食物不是人间滋味,你吃不惯的。

仙女说着冲她粲然一笑,摄人心魄。天门便痴了,不由自主地迈动脚步,随仙女向桃林深处走去。

原来桃林深处竟有一间小屋,里面装饰的色调是桃花的粉红色,一把古琴架在窗前,看不到有人弹奏,却能听见乐声低回。

屋里再没其它陈设了,但是地却是软的,人踩上去,便像上了一张巨大的床。

仙女朝天门身上吹了一口气,他便一丝不挂了。天门羞涩地捂住下体,嬉笑道:“姐姐好美……”

仙女格格笑着,笑容如桃花一样好看。天门怦然心动,也朝仙女吹了一口气。

仙女身上的衣服并未除去,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原本粉红的脸渐渐黑起来,先是头顶拱出两个犄角,接着眼珠子凸起,口中露出了獠牙。

仙女瞬间变成了妖怪。天门大惊,喊着:“姐姐,是你吗?你为何变成了妖怪!”

屋里狂风大作,妖怪狞笑着向天门扑过来。天门拔腿想跑,双脚却像被缚住了,怎么也动弹不得。

天门急得满头大汗,却只能任那妖怪摆布。妖怪抱住天门****的身子,很轻柔地把他放在软软的地上。

妖怪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荡然无存,她俯下身来,黑色的****在天门眼前晃着,阵阵狐臭令天门作呕。

妖怪开始亲吻天门,舔他的脸,吸吮他的嘴巴。当妖怪将舌头伸进天门嘴里,天门以为自己会被恶心而死,结果却并没有,他反而感到一种香甜的味道,像是吃了一口蜜桃的感觉。

天上的妖怪比蟠桃还要美味吗?天门正恍惚间,感觉到下身被妖怪俘获,忽地被攫紧,忽得被释放;忽得被抛上高高云端,忽得被丢到柔软的草地上……一切都妙不可言,让天门一时忘了,他是在和一个丑陋可怖的妖怪在行男女之事。

天门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快乐,眼前妖怪的脸也变幻出许多人的样子,一会儿是若兰,一会儿是响地,一会儿是石珞……。

仙乐悠悠响起,所有的人衣袂飘飘,围着天门翩翩起舞,奇异地香气弥漫,鲜花不断绽放……。

正当天门如痴如醉,欲仙欲死时,忽然一声凄厉的长啸划破天空,眼前一下子便黑下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抹掉了眼前的一切,仙乐不见了,鲜花不见了,所有的女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被孤独地抛在荒野里,寒冷和恐惧令天门瑟瑟发抖,他惊慌得喊叫着若兰、响地、罗衣等人的名字,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声凄厉的长啸。

有一个声音仿若从遥远的蛮荒之地传来:“阆苑蟠桃自熟时,摘来服饵莫教迟。几回下手潜偷处,无限神仙总不知。”

天门也不管他是过路的神仙还是幻觉,只管大声喊道:“天尊救我——”

“如何救你,你身为凡胎肉体,心是菩萨肚肠,魂灵却又浸入了妖邪之气!你集仙、人、魔于一体,超脱平常人,却也埋下祸根,若不极早去其二留其一,中直守正,必将时时自戕,不得善终……”

声音渐渐隐去,天门循声狂追,才跑几步,黑暗里只觉得一脚踏空,便坠入了深渊里。

天门绝望地挣扎着,呼喊着,忽然手上便抓到什么物件,身体停止了坠落。

“天门哥哥,你醒醒,你做噩梦了吗?!”

天门睁开眼,见小香赤着身子坐在地下,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手腕,使劲地摇着。

“这,这,我这是在哪里?你,你为何在地上?”天门余悸未消,懵懵懂懂地问。

小香娇羞地说:“还说呢,我正睡得香甜,你一脚把我蹬到了床下。”

小香起身上床,钻进被窝里。

天门发觉自己也是赤身裸体,赶紧向一旁躲了躲说:“小香,这是哪里?你怎么与我同居一室?”

“这是你的家啊?”小香说着贴紧了天门,光滑柔软的身子让天门几乎无法把持。

天门脸色一变,伸手拽过床头的衣裤,匆忙套到身上,跳下床去,开窗看着院子,才明白原来是昨晚未走,留宿在旧宅里,他住的这间房曾是爷爷奶奶的卧房。

怎么会醉到不省人事?这种事倒从不曾发生过,难不成丁鹿鸣对我用了什么手段?

天门恨声道:“荒唐,也算读书人,怎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天门哥哥,这不怪你,是小香太喜欢你了,看你在京里孤身一人,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小香心里疼啊。”小香坐起来,将被掩在胸口上,依然露出粉嫩的脖颈说。

“谁说我在自责,我怪的是你们兄妹,煞费苦心,布下这样一个迷魂阵!而你,作为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家,竟毫不自重,做出如此……”

小香冷笑打断道:“邵大人此话小香可担不起,我们兄妹煞费苦心不假,为报邵家的大恩大德,我们煞费苦心借高利贷买回你家的老宅子;担心你拒绝,又煞费苦心置下酒席请人从中说和。可我们兄妹怎么就无耻了?我们做这些为了什么?我兄长好歹也是朝里的四品官员,如果不是为了感恩,何必对你做这些荒唐的事?”

小香的话讲得极快,让天门无暇挑出毕露,一时哑口无言。

“小香怎么不自重啦?我喜欢你不错,却未必就肯任你羞辱!是你昨晚上吃醉了酒,拉着我不许我离开,是你亲手扒了我的衣裳,要与我行夫妻之事。你还说当年一念之差,不曾娶我做正房,只要我愿意,便要我做你的妾室!邵天门,我丁小香虽出身穷苦人家,却也有几分志气,我兄长是堂堂四品朝官,为何要许你做小!不是因为真心喜欢你,不是因欠着你的救命之命,我,我怎会甘心受你的欺凌侮辱!”

小香说着呜呜的哭起来。

天门对昨晚酒后的事全无记忆了,只清晰地记得那个古怪的梦,听小香哭诉,他半信半疑,想到自己原有几分喜欢小香,要说主动向小香求欢,也并非不可能。

天门暗自叫苦,直埋怨自己色迷心窍,着了丁氏兄妹的道。

“小香别哭,是,是天门糊涂,是天门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天门嘴上劝着小香,心里在想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

“谁要你赔不是,小香已是你的人了,你做什么都是对的!这是小香的命,小香认了!”小香的话有一种些事已至此,只好屈从的意思。

明明是她们设了局引我入瓮,却还要我担上“强人所难”的恶名,这口气吃得窝囊。天门肚中揣着一团邪火,冷冷地说:“如此说来委屈丁小姐了!”

“不敢当,小香欠着邵大人的人情呢,莫说将身子献给大人,便是您要我这贱命,也可以尽情拿去。”小香反唇相讥。

“好了,今后再别说这种话,要说欠,算天门欠你们兄妹的吧。”天门又补上一句:“这是天门上辈子便欠下的债,不,应是欠了几生几世了,若不然为何总也还不清了呢!”

“邵大人这种话小香可不认……”

小香得势不饶人,又要反驳,天门忙说:“这间屋子原是天门祖父的卧房,我们怎么可以在这里行苟且之事呢!你快些穿好衣服,我们去别处说话。”

小香不以为然地说:“这座宅子易主多年,我兄长买回时已面目全非,花费了好大的精力才恢复原状,若不然你只怕连这宅子都不认得了,还怎会记得哪间屋子是谁住过的。”

天门心里说,你懂什么呢,无论宅院换过多少主人,住过什么人,究竟是原主的气息最重,这宅子是爷爷置下的,他当然要记念着。

天门想着,不由悚然一惊,昨夜那个可怕的梦,难不成是爷爷或奶奶来指点自己的。

再想到才在贡院墙外见过的“来归二老”,天门越发的心里不安起来,神灵都在劝自己抽离神、魔纠缠,做回人的本分,自己却又惹下这桩糊涂的风流债。看来并非吉兆啊。

天门记起梦中听到的那四句诗:“阆苑蟠桃自熟时,摘来服饵莫教迟。几回下手潜偷处,无限神仙总不知。”在心里默诵了几遍,觉得说得正是自己,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明明是砒霜,自己却甘之若饴,明明是魔鬼,自己却视之若天仙。

原来自己周旋于庙堂江湖,玩弄他人于股掌,看似机巧伶俐,实则是被妖魔迷了心窍,沉沦于荒唐,结伴于死神,危机四伏,不定哪天便魂飞魄散,人形不保了。

原来自己做得每一件事却都是自投毒饵,自设陷阱,将来令自己万劫不复的不会是他人,只能是自己。

可恨的是,自己又朝陷阱里迈近了一步。

天门的方寸慢慢稳下来,他决定要先将眼前的麻烦解决了。

天门心里旋即有了主意,上前攥住了小香的手,轻轻抚摸着,无限柔情地说:“小香,咱们两个一个生在南国,一个生在北方,能碰到一起,本就是天地有意撮合的姻缘,无关恩情。你既然知道我心里有你,碍于父母之命,不能娶你为正妻,因此也不敢亵慢了你,纳你为妾。昨日酒醉留在这里,大概正是上天要试探我们的心意,然后圆满了这桩尘缘吧。你若不嫌弃,便住在这里,我们做个红粉知己。”

“你愿意接纳小香啦?”小香又惊又喜,但是惊喜只在一瞬间,眼睛里的光芒随即便暗淡下来。

她想到了肃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