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遭国瑞还相对于“鬼子”讲了家乡的一个故事,那可谓是华夏大地最古老的“黄段子”。说一对夫妻生了个傻儿子,长大成人后又娶了个傻媳妇。两人都傻得不晓宫帏之事,自然也就生不出孩子,老夫妻很是焦急,最终想出一个调教的办法。这天老爹带儿子下地,老爹当着傻儿子的面脱下裤子,露出那个东西。傻儿子问是啥个东西。老爹说是牛。傻儿子又脱下自己的裤子,问是啥个东西。老爹说是小牛。傻儿子又问这牛吃不吃草?老爹说吃。傻儿子问在哪儿吃?老爹说在牛栏吃。傻儿子问牛栏在哪儿?老爹说在家里。家里的老妈妈也在对傻儿媳进行启蒙:老妈在傻儿媳前面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下面,傻儿媳问是啥?老妈妈说是牛栏。傻媳妇脱下自己的裤子问这是啥?老妈说也是牛栏。傻儿媳问牛栏有嘛用?老妈说是喂牛。
这就到了晌午,老爹带着傻儿子从地里回来,刚一进门傻儿子便吆:牛来了牛来了。傻儿媳在屋里听见,高声嚷道,牛栏在这儿快把牛牵进来。傻儿子闻听忙不叠地奔进屋去。老爹老妈就在院里吆:把牛牵进去,把牛牵出来,牵进去,牵出来……过了一会傻儿子提着裤子出来,大声吆,不好了,牛呕了牛呕了……国瑞讲完这个故事笑得玉姐在床上打滚。后来这个故事就翻转在他俩的性事中,每当国瑞进了屋就吆喝:鬼子来了鬼子来了,玉姐就边笑边回应,进兵营进兵营,待“鬼子”进了“兵营”,两人又一人一句地喊:开进去撤出来,开进去撤出来,这就把事儿干得有声有色生机盎然。每当国瑞做得急时,玉姐便呼鬼子翻天。国瑞又反唇相讥把玉姐称着抓鬼能手,出处是玉姐对“鬼子”着实有些爱不释手,只有抓住它才能入睡,她为自己解嘲,说这是对“鬼子”严加看管,防备趁她睡了到别处进行“扫荡”。两人间的邪话歪说也足见出男欢女爱融洽之一斑。
这天国瑞想起小解撂给他的那封家信,算算日子已过要求他发出去的期限,自那次给小解打过传呼没再打,可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安危。只觉得怕是凶多吉少。小英已经起床,在楼下打扫卫生。玉姐还在睡觉。他是天快亮时从玉姐那儿溜回自己的房间,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才起。他对小英说他要出去一下,让她转告玉姐。
他乘公交车赶往自己的“老窝”(自从住进别墅他觉得那里连“窝”也称不上,充其量是个穴),下车后天上开始飘起雪花,他加快脚步,路经芳芳发廊时,看见一个挺面熟的老头从里面出来,一手提着把宝剑,一手提着一塑料袋生鸡爪,他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可等走过去了倒想起来:是陶凤的表姨夫,他连忙追过去,从后面喊了声姨夫。陶凤的表姨夫止步,回望,未认出他。他就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陶凤的朋友,说还去过他家,表姨夫立时显得慌张,话没说出口竟把脸憋得通红,国瑞并不知道他和陶凤之间的龉龊,问陶凤最近到没到家里去。他摇摇头。国瑞又问他陶凤现在在哪里做事。
他还是摇头。尔后不等国瑞再问转身走了,弄得国瑞摸不着头脑。他很生气,也有些鄙夷,心想一把年纪了还往发廊里跑,啥玩意儿。本来他不打算到发廊里去。可此时他改了主意,决定进去打探一下老家伙在里面干啥勾当,等以后见了陶凤也好说给她听。他就进了发廊,里面没有客人,上午的生意总是清淡。见了他小姐不约而同用诧异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又七嘴八舌地评说议论,说他愈来愈有“派”,问他是不是有了份好工作。听的时候国瑞不由对着镜子端详起自己,连他自己也有些刮目相看,不单单是衣着,风度神态也与以前不同,几乎完全不像农村人了。他嘴里不说什么,心里挺高兴、挺自得。
如同演戏的开场锣鼓,小姐们与国瑞“热闹”了一通后。马上就开始做他们的生意了。小侯首当其冲,说发哥这么久不来,又阔了。这遭可得报答报答“师傅”呵。走,走,走。说着像推排球似的把国瑞往按摩间里推。小姐都笑,国瑞边“退却”边说今天不行,有事,改日再来。小侯自然也有闹的成份,听国瑞这么说也就罢手。而另一个胖胖叫小青的小姐又接上,她用的是激将法,说发哥没见刚才出去的那个老头,都那么大年纪了思想都那么开放。你年纪轻轻咋这么保守?国瑞正想知道实情,听小青说到老头便问他来干什么。小姐都不言声,只吃吃地笑,答案就在笑中了。国瑞故作替老头讨回清白的口吻说人家是老干部、觉悟高,会干那种事?小侯还笑,问他听没听说那个“老干部活动中心”的段子?国瑞听过。
那算是“新时期”以来最早的黄段子,“老干部活动中心”所指和他对玉姐讲的段子里的“牛栏”是一回事,挺笑人。国瑞说那是有人往老干部头上泼脏水。小侯冲胖小青说小青你说给发哥听。小青说那老头来干了啥我可是有发言权的,要不要详细说说?国瑞不接她的茬,继续为老头辩解,说他眼见老头提着宝剑和鸡爪出了发廊。说到这儿他一下子收口,意识到可能会引起众小姐的误会,以为骂她们被老头用宝剑砍了“鸡”爪。却没有往这方面想。胖小青为了向他证明自己没说谎不管不顾地说,反正没有别的客人,又仗着和他熟便口无遮拦。国瑞听到的大致情况是:陶凤的表姨夫是这里的常客,隔个七天八日来一回。早晨起来先去锻炼,然后去市场买些排骨鸡爪之类的肉食品提溜着来到发廊。先洗个头,然后就进了按摩间。完“事”后提着买的肉食出门,嘴里念叨着老婆爱吃这一口,早早回去给她炖。俨然像个五好丈夫。国瑞心想不知陶凤的表姨知不知道自己的男人爱到发廊吃“这一口”,要知道,排骨和鸡爪她还能吃得香?
国瑞出了发廊雪已下得大了。也起了风,刮得雪花在空中和马路上飞扬。城市陷入迷茫中。他被风雪驱赶到原先的住处,却见门上贴了一张字条,他的心收缩了一下,接着便荡起一股喜悦,他相信字条是陶凤、寇兰和小解三个人中的一个留下的,而无论是谁都是他所期待的。他快步奔过去看,却不是他们,是王玉城。字条上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国哥你到哪里去了快快给我打电话。日期是五天以前。国瑞叹息一声从门上揭下字条,开门进屋。找出军棉大衣披在身上,又将小解留下的信揣进兜 ,便出了门。尽管王玉城不是他最牵挂的人,而且对他的所做所为不满,可他还是要给他打电话。为省却小侯她们的缠磨,他没再去芳芳发廊,来到稍远处一家杂货店。他照着字条拨了电话,通了后他问句是养鸡场吗?得到的是气哼哼地回应:打错了。说完便把电话挂了。无奈他只得再拨。通了就直说找王玉城。对方停顿了一下问句你是谁。声一变国瑞就听出是王玉城的口音,心里老不大痛快,想接个电话干嘛口气那么冲,公安人员似的。
他冷冷说我姓国你是谁?王玉城听出来了,说国哥我是王玉城呵。国瑞还是耿耿于怀,说刚才我问是不是养鸡场,你咋说打错了?王玉城说是打错了,我不在养鸡场干了。国瑞问换工作了?王玉城说换了,在一家中美合资的电子元件厂干保安。国瑞不由在心里笑了一下,想刚才还嫌乎人家的口气像公安,果真就是公安嘛(准公安)。他问新工作是咋到手的,王玉城说新单位和养鸡场隔不远,他见了贴出来的招聘广告,去应聘就被挑中。又说他是沾了形象的光。国瑞不大明白他说的沾形象光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明白,便问打电话找他有什么事。王玉城说小解失踪了,找不着了,问他知不知道他在哪儿。国瑞清楚了王玉城找他是为找小解,找小解又是为手里有他一张三千块钱的欠条。他说他不知道小解的下落。王玉城说他一定是藏起来了。他问小解究竟干了什么要藏起来。王玉城说他欠我钱。他说小解不会赖帐的,更不会为躲债藏起来,他不是那种人。王玉城说不藏怎么老不露面呢?他说这我就不知道了。王玉城不住地嘟囔真倒霉真倒霉。又说要是他知道了小解的下落马上告诉他。
他也“马上”挂了电话。
国瑞去邮局把小解的家信发走,看看表天还不到晌午,遂起意去登月楼发廊看看小齐,又想这般没准会引起小齐的误会,以为他是为留在她那儿的二百块钱而去,这很不好。于是便打消去的念头。
生活渐渐走上“正规”,国瑞也变得从容消停,除了陪玉姐他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事情。而玉姐又整天与市里的领导打得火热,白天晚上都有这样那样的活动。反正玉姐不在的时间国瑞都能自由的安排。看看电视,与小英、老宋、老赵闲聊天,再就是看看艾阳记的那些材料:
梦境(一)
注:类似的梦做过几回,因没及时记下来,都忘记了,这次梦后醒来,情景清晰,记录如下:
雨中乘一辆面包车去山里旅游,开始只我一人。躺在车后部一块木板平台(真实没有这种平台)。身体侧向前方,不久听后面有两个女子在说话。心想什么时候上来人了呢?其中一个说你累了就躺下吧。另一个说地方窄别挤着人家,那一个说天冷挤挤暖和,这时就感觉有一个人靠着躺下,贴得很近,又不断感觉女子身体的挤压,想是不是有意为之?这么想就觉得很舒服,往后挤挤,使贴得更近,未遭到抗拒,于是鼓了鼓勇气,用上面的那只手往后摸去,摸到女人的光腿,又用腿往后压住女人的腿,女人又把她另只腿压在上面,于是两人的腿便紧紧地夹在一起,肌肤相亲的感觉十分真切,那东西也随之鼓胀起来,大大地直挺,似乎有让对方感知的愿望,慢慢把身放平,将女子的光腿搬到那东西上面,女子没动。过会儿她用手抓住,立刻有了性交的欲望。即使在车上当着人面也没什么不可……
场境换到某洗浴中心,和作家某站在一单间门口,两个男子躺在床上休息,其中一个是这里的经理,我问:经理最近进新人了吗?经理说铁打的中心流水的小姐,怎会会没有新人进,我问:有没有一个姓齐的?经理说不晓得,你可以自己去找。我说好。刚要走被经理止住,说你俩这么进不去,问为什么?经理说得消费,我认识你可下面的人不认识,所以得消费。我问咋消费?经理问你们从来没消费过?作家某说消费过,我也说消费过。经理说消费都是一样的。消费完了他签单。
和作家某走进地下通道般的按摩房,男男女女人很多,迎面走来一个电影女明星,心想她咋也来挣这份钱?作家某问:你找小姐么?我答找呗。作家某赞许说这才对头。一边往前走一边往单间里看,心里还想着找小齐。想找着后告诉已为她准备了一些钱,让她离开这儿去开个快餐店。后被一个女人拦住,说刚倒下一个小姐,给你吧。我说姓齐吗?她说不姓齐,我说不要。又往前走,作家某不见了。心想可能是那个小姐他要了。独自往前走,见一个单间的门紧闭着,心想小齐是不是在这里面接客人?便拉开门,见里面是一张上下床,上下各有一对男女在性交。我一惊赶紧关了门,怕人家追出来,快步往前走,回头看果然一个男人开门出来了,但往相反的方向走,一会又出来一个男的,还是往相反方向走。放了心,又回过头走,走到那个单间往里瞅瞅,里面竟然没人了。心想刚才见的那两个小姐哪去了,是不是里面有暗道?
上楼梯,见一下楼的男子摔倒在楼梯上,把他拉起来认出是机关里的人,前额碰破了,不住往外流血,他一点不在乎,得意扬扬地说:我干了五个了。我惊讶:一次干五个?哪能这么干?又想在这个年代像自己这么本份的人太少了。活亏了。
找小姐,全部意念是赶快找小姐,匆匆在过道里的人群中穿行。小姐短线,没见到一个。耳边听人发牢骚说小姐不够用只因为今天是周末。问啥时候来这里好。答周日。问为啥是周日,那人诡秘地笑笑问真的不知道。说真的不知道。那人说从字面上分析:周日周日,一周日一次,这天男人都回家向自己老婆交“公粮”,所以这里就清闲了。我恍然大悟,想自己现在不用交“公粮”,可以在这个空闲日子来……离开那个男人又继续寻小姐……
似醒了,心想噢原来是个梦,就是的,不然自己咋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找小姐,真无耻。却又想,既然是梦体验一下也无妨,反正醒过来知道不过是一场梦。睡吧,把梦续下去……
在一个房间里,看电视,听到敲门声。开门后见一个女孩,问屋里几个人?我说一个。女孩噢了一声,进来了,反身把门关上。我问干嘛呀?她说经理说有个作家找我,你就是那个作家吗?我说是,可我找的不是你。她问你找谁?我说找小齐。她说小齐长得比我漂亮么?我说她想开个店,问她需要多少钱。她问你想帮助她?我说尽力而为吧。她说我也想开个店,不知能不能找到帮我的人。我说可能吧。她笑笑说但愿能碰上你这样的人,你躺下吧。我说躺下干啥?她说刚才我看你找小姐都找疯了,咋送上门了又这样了?我说实话实话,这事我从未干过。她看看我说:我相信,一进门我就看出你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