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太医迭声应着,头上的汗珠密密的渗透出来,却是擦也都不干擦。
宜妃突然逼近了他,飞凤头上镶着珍珠的孔雀形发簪跟着抖了抖:“看在你以往衷心的份上,本宫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
“是,奴才这就滚!”太医在地上又扣了叩头,才撑着发软的两腿,小心的退将出去。
这边,宜妃眯了眯眼睛,喝道:“彩霞!”
“在”!旁边站立的绿衫女子连忙上前。
“去御书房看看皇上是不是该歇息了,如果该歇息了,让小六子递上本宫的牌子。”
“是。”彩霞应了一声,往门外走了两步,但马上硬着头皮又折回来:“可是……娘娘……皇上他……”
“啪!”彩霞的脸上立刻狠狠挨了一巴掌。
“皇上他不接,总有一天会接的。皇上只要接,接的第一个就的是本宫的牌子。”
“是。”彩霞捂着肿起的脸噙着泪又不得不前去传话。
御书房。
月色已深,冬天的夜显得分外漫长。几个宫女太监虽死撑着眼皮,可也渐渐抵不住困意。
有个年长点的宫女给张德使个眼色,张德小心翼翼的走到案几边:“皇上,该歇息了。”
林逸蹙眉又掀开一道奏折,在上面写了几笔后,问道:“几时了。”
张德躬躬身:“都已经子时了。”
“好吧!”林逸终于伸伸腰站起来。张德使一个颜色过去,有一个丫鬟立刻端上满是各宫各院的银盘细步过来。
林逸扫一眼,厌恶的蹙起眉头:“拿走!今晚朕没兴致!”
“是”,丫鬟应一声,赶紧再端上银盘下去。
窗外,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太监,眯了一眼,赶紧急匆匆的下去。
才是早朝时刻。
凤鸣宫却早已经是一片忙碌。
太后坐在镏金玉砌的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妆容。身后两名宫女拿着象牙梳小心翼翼的梳着太后保养极好的头发,两名宫女拿着凤钗,玉簪根据发型插到太后的头上。
“太后,您可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呢!”身后一名模样伶俐的宫女赞道。
太后雍容一笑,面目含嗔:“你们这些马屁精呀!每天就知道哄本宫开心,哀家再年轻,难道还能年轻过你们这些青葱水绿的人儿吗?”
这名宫女赶紧再道:“奴婢说的是真的嘛!太后看看您的头发,是不是越来越黑了!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奴婢和您站在一起,真的都分不出哪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呐!”
太后“呵呵”笑道:“真要是那样哀家不就成了千年老妖了!”
气氛融合间,一名太监从外面细步进来跪下道:“启禀太后,娘娘们来问安了!”
太后脸倏然下沉:“问安!问安!要这些娘娘们有什用!一个个打扮的倒是花枝招展的,就是不能生儿育女,吾新月国指望她们开枝散叶恐怕是指望错了!”
愤怒间四个娘娘已经从外面莲步进来,身子微矮,手上拿得纱绢肩上一搭。
“宜妃给太后请安。”
“寰妃给太后请安。”
“容妃给太后请安。”
“德妃给太后请安。”
“下去吧!”太后眼眸未抬的冷哼道。
今天宜妃穿了件鹅黄色的荷叶卷边长裙,梳了个交心髻,丹凤眼打上桃红色的胭脂,眉心中央贴了金色的花黄,更显得一张脸带了三分狐媚。
她使了个颜色,旁边站的三位意会点头。几个人马上齐刷刷的跪下齐声道:“臣妾们有情况回禀。”
“哦!”太后睥睨她们一眼,冷道:“什么情况!哀家听听看!”这些妃子莫不是些争风吃醋的主,她可没有心思听她们念叨那些醋经。
“太后,皇上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翻后宫的牌子了。”穿桃红色衣服的容妃按照刚才后花园的约定先打头阵。毕竟,这几个妃子之中,太后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喜欢她的。
“是吗?”太后眉端挑了挑,凤眼锐利的扫跪在原地垂首不语的宜妃。这个容妃疼她是因为在这几个妃子中心眼最少,没想到此刻却受了别人捉弄了!
“是,太后。”寰妃小声回禀,话语中带几分哀切。其实,几个妃子中,就数她的爹爹仅仅只是个二品大员。除了这个月,她至少还有两个月没有被翻牌子。
“宜妃你说呢?”太后眸底闪了闪,事情到这儿看起来情况已经有点严重,所以干脆直接的问后宫中脉络最广的宜妃了。
宜妃眼角闪过一丝笑容,上前一步:“是,太后,皇上这月不仅是我们这几位姐妹的牌子没翻,后宫中所有嫔妃的牌子都是没翻。臣妾不忘国之枝繁叶茂,每日都让张公公旁敲侧击,可皇上都是一概回绝。臣妾担心皇上龙体有恙,这才约了几位姐妹赶紧回禀太后。”
太后不禁心里冷笑:好厉害的主!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既不失大体,又绵里藏针,只怕私底下早已经以东宫自居了!这几个妃子还真是没用,她都已经放出话谁先孕有子嗣谁便是东宫,却还是惧她!看来也不是什么成大器的主!
思忖到这儿,冲最边上的德妃抬抬手:“德妃,赶紧起来吧,近来哀家看你都瘦了,是不是近来奴才们没有伺候好呀!”
德妃惊喜的盈盈站起:“回太后,奴才们伺候的还算周到。只是,臣妾身子骨不争气,让太后惦念了!”
“你们也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