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挑眉,淡漠的看着眼前因震惊而重重呆住的洋洋,唇角的笑意染上几分戏谑。
“她死了,死的那么无辜,你说桑家的人是不是都该死?”低沉的嗓音似乎近在耳边,诱唤着洋洋的意识。
“不……不是这样的,金宵你听我说,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有没有查清楚?说不定只是你弄错了呢?”
洋洋激动的解释,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身在富商家庭的她自然很清楚,为了利益不惜断绝血亲关系甚至不折手段的毁掉一切只为自己的目的和利益的事早就不算新鲜了,但现下,她宁可相信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呵呵,洋洋,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天真那么善良,还是只因为桑泽朗所以你不敢面对?”金宵似笑非笑的脸上看不出有何情绪,深邃黝黑的利眸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有些无措的人儿。
洋洋抿紧唇瓣,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被道破心事的她有些狼狈,有些不安,好半晌才抬起头,很轻的开口,“就算桑伯伯曾经对不起过你,但他已经拿桑氏作为代价了,这已经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了,难道还不够吗?”
“够?”金宵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竟大笑了起来,蓦地又阴下脸,脸上瞬间不见一丝笑意,“够?当你的人生失去最重要的依靠好不容易重获希望又狠狠的被剥夺的时候,你会觉得够吗?当你体会什么是万念俱灰的时候你会觉得够吗?当你看着至亲在你眼前被敛上白布,你却无能无力的时候,你会觉得够吗?当你为了复仇之路尝遍炼狱般的痛苦,你会觉得够吗?我告诉你不够,这一切都是桑东闻造成的,我发过誓,如果有朝一日我不能拿桑氏来祭奠小灵,我会下去陪她,复仇是我重生的一切力量,如今只是个开始罢了,我不仅要毁掉桑氏我更要毁掉桑家,让他们永远被踩在脚下,尝尝我当年生不如死的滋味。”
“所以,你用‘L’为代号,就是……”
“桑东闻夺走了我最亲的人,我拿他最重视的东西来祭奠很公平。”
“金宵,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为了报仇,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吗?你以为你这样为你妹妹报仇,她在下面会好受吗?她那么善良,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她一定不会希望你为了她变得这么丧心病狂的。”洋洋站起身,纠结的眉头没有一刻松懈过,明知是无用功,还是努力劝说着,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男人收手呢,他的恨意连她都有些害怕了。
“洋洋,为了桑泽朗你还真是坚持不懈啊,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能扰乱我计划的人。”
“你……什么意思?”黑亮的大眼看着那半掩下的温柔,瞬间闪过疑惑和不安,洋洋问的极为小心。
“在海边和你相遇只是我的为了报复桑氏的第一步罢了,后来在帝亚门口碰带桑泽朗我就更加断定你对他是与众不同的,尽管如此,对你,我始终不想伤害,知道为什么吗?”
某段记忆断断续续的闪过脑海,“难道……是因为我像你妹妹?”
金宵没有回答,只是出神的看着她,带着淡淡的温柔,沉醉的看着,“你的笑脸,你的每一句话,你的每一个眼神,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好像看到了小灵,那一刻,我真的以为小灵回到我身边了,知道吗,因为你我差点放弃了,只可惜连老天都要帮我,所以只要你离开桑泽朗,我不会伤害你。”
晶亮的大眼蓄满怒意,洋洋倔强的抬起头,既然解决不了,她也不会选择逃避,更何况是这个时候,“你别妄想了,我是不会离开泽朗的,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想不到你感情中还带算计,是我看错了你,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么做又能得到真的快乐吗?报仇真的能让你快乐吗?”
洋洋喘着气,这次她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了,不成功便成仁。
金宵挑眉,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子把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洋洋,看的洋洋全身战栗,好半晌,他突然笑的,笑声震动胸膛,却笑的洋洋心头发毛,手心发凉,“我改变主意了。”
“你……”洋洋一时反应不上来。
“感情中带算计?很好,洋洋,既然你这么努力的想帮桑泽朗,我就给你机会。”
“你说什么?”洋洋激动的反问,机会两字让她像是在漂浮的大海上突然抓住一根枯木,神色急切的看着一派轻松的男人。
前一刻还如寒冰似地脸色又如逢春般融化成最温煦的笑容,金宵淡然自若的挑起眉峰,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闪着淡淡的邪肆,唇角上扬的弧度戏谑中带着算计,极轻又慢的一字字吐出,“跟我结婚。”
金宵有意无意的拨弄着脖子上的银项链,说的轻描淡写,深刻的眉宇间闪着淡淡的异彩,别有深意的看着当场闷住的洋洋。
“你说什么?”好半天,洋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反射性的开口再次问道。
金宵站起身,绕过会议桌,一步步慢慢踱到洋洋身侧,俯身轻语,“我要你嫁给我,我就放过桑泽朗。”
洋洋机械的扭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正勾着淡淡的轻笑,一如第一次见面般像阳光一样温煦,但此刻却一点暖不了她的心。
洋洋费了好大的劲才完全将他的话消化掉,她只想过来找金宵的可能不是成功,就是失败,而失败最多只是给她难堪罢了,却不想会让自己成为谈判的筹码,明知道她很可能只是金宵报复桑氏的另一种手段,但若不接近他她还有可能希望他收手挽救桑氏?挽救桑泽朗不顾一切想保护的东西吗?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