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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骄横千金莽绑杨恕 逐爱少年勇闯科场 (2)

杨恕终于从恍惚中醒来。他面前赫然是李印月惊慌的脸。看见醒来的杨恕,李印月双眉一蹙,就要哭出来:“你可算是醒了……快些想办法,那莽夫正在屋外磨刀呢。这里好像是他的住处。他原本要在报国寺杀了我,但后来想了想,说要听你的话,免得污了菩萨净地,便叫了一伙小乞丐,用一辆牛车把你我拉到这里。你快些想个办法脱身呀。等他刀子磨利了,便要一刀结果了我!难不成我就要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杨恕四处打量,发觉自己身处一间小屋内,自己与李印月全被牛皮绳浑身捆绑:“他可真会捆,用的都是这么粗的牛皮绳,这次我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了,完了,这下你死定了!”李印月怔怔地放声大哭,泪流满面:“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呢,我还年轻哪,我还没嫁人……我家里还有小兔子小猫小狗等着我去喂呢……”杨恕好笑地看着涕泗交流的李印月,支起身来,双臂一振,身上的牛皮绳寸寸而断,李印月又惊又喜。杨恕做了个鬼脸,伸手拉起被捆着的李印月。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董西口中衔着寒光闪闪的尖刀闯入。

杨恕见状无奈,背起李印月,横扫出击,连出数脚,击退董西,拔腿蹿出屋子便逃。董西拎着刀在后面紧追,杨恕边跑边喊:“我的确不是跟她一伙!但你提刀要砍要斩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不能见死不救!”董西无奈,拔腿急迫。

杨恕背着李印月穿梭于街道中各路人之间,不时回头。一直拎着刀在追逐的董西紧紧追随,那把钢刀吓退了路边的很多行人。杨恕背着李印月边跑边喊:“求求你啦,别拿着刀在街上乱喊乱叫。这里是京城,不是什么乡下地方,你小心把官府的人招惹来……”杨恕向前狂奔,没留神街对面狂奔来几匹骏马!骑马之人勒马,马嘶鸣扬蹄,在杨恕险些被马踏之前,终于停住!杨恕惊魂未定,看到马上之人为首的正是马千秋:“马兄,救我!”董西此刻持刀追来,向杨恕背上的李印月便扎。马千秋一挥马鞭,将董西手中刀卷落。董西狠狠地瞪着马千秋:“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一伙忘恩负义的小人!”董西双足一点,纵身飞越屋顶,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杨恕松一口气,将背上李印月放下,捡起那把刀,将她身上牛皮绳割断,对马千秋说:“她是大太监李瑾忠的女儿,劳烦马兄你辛苦一趟,把她送回去吧。”又对李印月说,“对不住了,我刚回京城,还不知道九千岁府第的大门朝哪儿开,只能先把你托付给马大人了。贡院那边马上便要开科,我必须马上前往。马兄,这、r头我交给你啦。”杨恕说罢转身就走,李印月怅然望着杨恕没人人流中的背影,快快不乐。

武科场贡院的大门早已开了,贡院内人头攒动,开始排队报名。杨恕气喘吁吁跑过来,大门正在缓缓关上。杨恕焦急地向大门跑去,但大门已在缓缓关上,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被杨恕伸手插到门缝中间。就在这时,突然一匹骏马疾驰过来,马上人庞庆厉声大喊:“打开贡院大门——东厂办事!”士兵忙不迭将大门打开,骑马之人此时已到门口,飞扬的马蹄差点儿踩到杨恕。主考官闻声从场内匆匆跑出,见到庞庆,忙躬身施礼。庞庆要求主考,贡院内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走,九千岁的千金被人掳走,元凶可能就在这贡院之内。门边的杨恕-听,有点儿明白过来,想蹑手蹑脚走开。突然,在报国寺被打得一脸伤痕的李印月的随从认出了他。跟随而来的还有一队东厂太监,个个手拿宝刀,杀气腾腾。众东厂太监将杨恕围住。这时,九千岁和李重霄也骑马到来,九千岁在马上望着杨恕,面色铁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是这小子劫走咱家的宝贝女儿吗?小子,你胆子真是比天还大呀。听说你是南华安的俗家弟子?还跟惠王有些交情?难怪你不把咱家放在眼里。说吧,是不是惠王那老家伙授意于你,让你劫我女儿?我问你,你把我女儿藏在哪里了?”

杨恕答道:“我说这位公公,你说事归说事,不要牵三挂四的,你女儿与我只是一点点江湖恩怨,跟惠王毫无干系。你如何扯到他身上去?是你家女儿看我英俊,非要死要活想嫁给我,我嫌她烦人,便想个办法将她甩开了。不信,你自己回家去看看,恐怕你那宝贝女儿早就回家去了。”九千岁根本不相信杨恕所说。庞庆悄然抽出了三棱刺。二人大打出手,不分胜负。突然,几匹骏马纷沓而至,当头一匹马上的人大声喊着,“住手!”众人回头,看到马上坐着的人正是李印月,大为惊喜。

李印月对九千岁说杨恕并没有难为自己,为杨恕求情,让他去参加武科举。杨恕不卑不亢一拱手,谢过李小姐美言。李印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李重霄悻悻地瞪一眼杨恕:“南华安又如何?很威风吗?想拿武状元,你当江湖上英雄好汉都是吃素的?”杨恕轻蔑地说:“难道你是什么英雄好汉?李公子,不要仗着你老子的威风这般放肆。我告诉你,以后你别去找谢家姑娘的麻烦,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她已答应我,若是我考取了武状元,她便要嫁给我了。她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不许你喜欢!”李重霄和杨恕两个怒目而视。

李重霄不顾九千岁的阻拦,也要考武状元!他要主考官在那考生名册中添上他的名字,随即拍马离去。九千岁等人策马而去。李印月担心杨恕惹恼了自己的爹和哥哥,日后会吃足苦头,不想却引来杨恕嘲笑。

惠王坐在王府花园凉亭内,朱辰钧端着一个锦盒走来。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灰黢黢的石头。惠王皱起眉头,朱辰钧微微笑了,他翻过石头另一面,那石头上赫然刻着朱红色篆体的“天子”两字:“此石乃是一个放羊娃儿在黄河边偶然拾到的,石头上这两个字乃是天然生成,十分名贵。儿子花了一笔大价钱买到此宝,用来敬贺皇上千秋,必定会令皇上开颜一笑。”惠王点头,称赞儿子做事周到,皇上收到这份寿礼必定会十分高兴。这时一名仆人匆匆跑来,如意走入花园,面带微笑说:“王爷不必忙活了,奴才奉皇上口谕,请您即刻跪地听诏。宣惠王即刻换便服入官,不得有误,钦此——”惠王和朱辰钧站起。朱辰钧走近父亲低语,不知此时皇上骤然相召是福是祸。

皇帝坐在书案后,冷静地盯着面前躬身站立的惠王,先拉起了家常,突然话锋一转,问起入城前遭一众倭奴刺客拦截的事。惠王双膝跪倒:“这刺客身后的势力深不可测,臣唯恐妄言之下,朝廷震动,天下大乱!”年轻的皇帝难以遏制胸中怒气,抽出鞘中短刀,砍在书案上:“今日朕给你妄言的权利!说!

我朝中是否有重臣暗自通倭卖国?”惠王望着皇帝,百感交集,缓缓点头道:

‘皇上,臣失了人证物证,无法当众指证李瑾忠。光凭臣的一面之词,无法令朝中众臣信服。李瑾忠如今在朝中党羽众多,如果没有铁证,不光扳不倒他,反而要让阉党反戈一击。皇上,您虽是九五之尊,但李瑾忠这棵大树在朝中技繁叶茂,爪牙甚众,若想动他,必须有铁证。请皇上派出心腹手下,去洪州捉拿黄潮升。此人是李瑾忠通倭的同谋,将他一举拿获,只要能从他嘴中问得口供,皇上您便有十足证据置阉党于死地。”皇帝闻听此言,遂派马千秋前去洪州捉拿黄潮升。

惠王随如意去见皇上,朱辰钧在书房内看书品茶。仆人进来添茶,双手恭敬递上一便笺,是刚才锦衣卫马千秋大人派人送来。朱辰钧展开纸条,念道:“黄昏,大酒缸见。”

暮色中,大酒缸店中酒客纷纷而来,扰攘喧哗。大酒缸门口挂起了博彩水牌,上面写着诸多姓名,许多人驻足观看评论下注,打赌谁能赢武状元。朱辰钧走进店内,众人继续吵嚷着,无人注意。朱辰钧被店小二引领,坐在一个靠窗位置。向窗外看去,只见门外那群争着下注的人吵吵嚷嚷。朱辰钧奇怪,叫过小二,问门外出了何事。小二一笑:“客官您寻常很少往我们这地方走动吧?看着您就面生,自然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今年是三年一科的武状元开科取士,那些人在争着下注。

看到没有,全京城,只有我们这家酒店,有本事写了水牌,那水牌上都是今科有本事夺魁的状元之才!想赌一笔的,便要来我们这里下注,若是押对了宝,便能赢一大笔钱。”朱辰钧点头。这时,突然响起杨恕的声音。朱辰钧转头,看到杨恕和马千秋并肩喜滋滋走来。杨恕跟随马千秋坐下,一脸茫然:“马大哥说让我从贡院出来便与他到这大酒缸来,大概是要带我出来见见世面。”听说杨恕要去科场赴试,朱辰钧举杯祝他马到成功,又问马千秋要自己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所为何事?马千秋看看左右说:“我是有一桩要紧的事情要跟二位商量。昨夜,京城内连发三起灭门血案,我与谢大人现场查勘过后,谢大人派我去西山戒台寺拜会心湖大师……警告大师,谢大人认为心湖大师也身处危险之中。”

早在十年前,为抗击东南沿海倭寇,心湖大师自组三千僧兵,与朝廷大军在海边将侵我疆土的倭寇一网打尽。被害的那三个人,都是抗倭的名将。在当年战役中,分别担任左右先锋和军师一职,都在那场大战中立下过赫赫战功,这就是和倭寇的宿怨。心湖大师这样想来,凶手正是倭寇派出的忍者,他们是为了一雪当年败仗之耻,前来复仇的。而当年那场大战,总督军正是如今的谢大人。

朱辰钧和杨恕听得都瞪大了双眼,惊叹原来谢大人也参与了那场抗倭大战,杨恕还记得他们东南至今还流传着歌谣;“军中有一谢,敢叫倭奴魂飞魄灭!”三人感叹,痛恨朝中有权阉当道,东南有倭寇为患,感慨大明真是风雨飘摇。朱辰钧提议大家今晚痛饮一夜,不醉不归。

夜深人静,杨恕抱着一大堆食物兴冲冲回家。大门敞开,他一路奔到屋内。口中还不停喊着爹。杨恕一脚迈到门里,愣在那里。董西沉静地坐在椅子上,杨子恒和哑奴都被点了穴道,坐在地上不能动弹。董西看着杨恕笑了笑,手里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你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