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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颁皇旨洪州擒叛贼 布密局阉奴巧反攻 (1)

董西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滴溜溜玩着一把钢刀,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恕。杨恕手里的大包小包簌簌掉落一地:“你把我爹怎么了?!董西!……你、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你!”董西霍然站起:“你还敢骂我?今日都是你,害得我杀不成李印月,祭奠不了我娘在天之灵!阉党作恶多端,死在他们手里的人还少吗?都是你,坏了我的大事!信不信我把你爹杀了出气!”杨恕慢吞吞拾起地上的纸包,放到桌上,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我不售……问你一个问题,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身手快?”董西一愣,杨恕已如旋风般盘旋而至,闪电般出手,几个回合,董西手中刀被杨恕夺下,同时身上穴道被杨恕所制。

杨恕将刀插到腰间,回身点开杨子恒与哑奴的穴道,扶他们站起。杨子恒站起身来,看着董西:“敢问好汉如何与犬子相识?像他那样傻气的孩子,随便交个朋友也是个愣头青。唉,恕儿,赶紧给你这朋友解开穴道吧?”杨恕摇头,杨子恒苦着一张脸说:“唉,都是朋友,不要伤了和气。”杨恕无奈,上前解开了董西的穴道。董西舒展了一下四肢:“快把吃的都拿出来吧,等了你这么久,我都饿死了,我外头还有一堆兄弟都饿着呢。不给,我就把你房子拆个底朝天。”杨恕叹口气,把手里东西一股脑塞给董西:“拿走,都拿走……快差,全当我送瘟神。你对我爹不客气,我如何跟你做兄弟?别回来了!我们家不欢迎你!”董西怒气冲冲地走了。

马千秋打着火石,点亮屋内油灯,突然看到惠王和谢天顺并肩坐在那里。

千秋一愣,谢天顺和惠王对视,二人站起。马千秋一个警醒,抬头看到惠王和谢天顺,忙抖擞精神,跪下。惠王徐徐展开圣旨:“锦衣卫镇抚司千户马千秋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承平日久,必生妖孽。兹有一撮跳梁小丑暗通倭寇,乱我大明山河。朕受命于天,代天行政,天子之威,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折者;万钧之所压,无不糜灭者。今朕密令爱卿南下洪州,将通倭之同谋,当今靖海将军黄潮升秘密捉拿,并速带其回京复命,钦此。”马千秋叩头,起身接过密旨。 ’

马千秋低头思忖:“王爷,大人,我琢磨着,皇上颁这道密旨,务必要密不透风才好。京城内九千岁的爪牙太多,若带人走,恐会走漏风声。王爷,请您向您府中的张简正先生飞鸽传书,我到了洪州,请他出面帮忙,那黄潮升在明,我在暗,只要用人得当,区区几人便可帮我将他擒获,还不露半点儿风声。”惠王点头道:“好,我也是这个主意。在京城惊动的人越少越好。到了洪州,你把我的信给张简正看,自然会有人来帮衬你。”惠王和谢天顺站在长亭之上,向马千秋敬酒。马千秋喝罢酒,豪迈地扔掉酒杯,向惠王和谢天顺一拱手,骑上一匹骏马,闪电般驰骋。惠王和谢天顺并肩站着,目送马千秋。

这时惠王从怀中珍视地取那一卷圣旨,不停摩挲:“……只要马千户能在皇上圣诞之日,将黄潮升那贼子擒到太和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穿九千岁通倭大逆之阴谋,本王当众宣读皇上擒贼密诏。天下可定也。”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大酒缸门口还是那般热闹。诸多写着“华山石勇”

“峨眉卓超然”“武当岳文”的水牌,被下的注最多。掌柜嘴里叼着杆旱烟袋,袖着手,让小二搬出一块新做的水牌,上面写着“京城李重霄”,众人都急不可耐地将手中的钱押在这块水牌上,吵嚷着让掌柜记上账。杨恕兴冲冲地走到门口,挤到人群中寻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水牌,没寻到。杨恕有些失落,低头从人群中挤出来,泄气地踢着路上的一颗小石子。小石子滴溜溜向前滚去,被一只脚踩住。杨恕抬头看到董西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杨恕有些生气,背过身去大踏步走开。董西在他背后扬声喊着:“那博彩的热门里没寻到自己的名字,觉得丢脸是不是?你可知道,为什么整个京城只有这个地方可以下注博彩?因为这个地方叫大酒缸,掌柜的是京城七大帮八大派的首领,别看他黑黑瘦瘦,一杆旱烟袋在手吞云吐雾毫不起眼,京城内所有帮派掌门,都要听他的调遣。敢在这里下注的,都是目光卓绝的江湖人物。

他们看好的夺魁之选,原本只有三个人。不过半路里杀出一个程咬金,九千岁的公子也要进贡院,这下大热倒灶,江湖人再扎手,也怕朝廷里腰杆硬的。

常言道,民不与官斗。这回武状元恐怕是那个李重霄要拿定啦。”

杨恕被气得涨红了脸,他攥紧拳头说:“不会的!我不会让那个纨绔子弟夺了我的武状元!”董西似笑非笑:“我的兄弟们已给我通了耳报神,据说你此番赴试,是为了锦衣卫都指挥使谢大人家里的那位千金?人家姑娘放话出来,你拿不到武状元,便娶不到她?杨恕,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

杨恕听着,怒气冲冲地走了。

回到家,便在院内舞舞生风地练剑。一套剑舞罢,杨恕得意地擦拭着脸上的汗,自言自语:“明日便是开科取士的正日子了,想必会有江湖上各路英雄前去应试。不过杨恕啊,你可是南华安心湖大师的关门弟子,你有一身华安武功,怕什么?武状元必定是你的囊中之物……”墙头上传来扑哧的笑声,随即一枚暗器嗖地扔过来。杨恕一惊,伸手接住暗器,原来是一枚枣子。

杨恕抬头看,董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骑在墙头,嘴里嚼着枣子,笑看自己:“我听说那九千岁的儿子李重霄和李印月,自幼便好勇斗狠,刚收养他们兄妹二人的时候,九千岁特地重金请了当今武林高手教习他们武功。虽说他们兄妹天资平平,只学到一点儿三脚猫伎俩,但你明日要小心,为了替那李公子出气,恐怕你一早便会被他们踢出局去。照规矩,明日第一轮比试,将是车轮大战。

所有报名的举子都要两两对决,胜者才有资格留下。只要主考官那里稍做一番手脚,你的对手就会是这届武功最强的武举。”

杨恕看了看董西,脸上充满疑问,董西继续说:“我帮你查过了。这次武并场较量,夺魁呼声最高的有三个人,一是华山石勇,他惯使一支长矛,力大无穷;二是峨眉派出身的卓超然,此人使得一手好剑法;三是武当的岳文,一把单刀使得虎虎生风。你如果想赢他们,便要知道他们的弱点。”董西纵身跳下墙来,走近杨恕,要他附耳过来……夜色中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护城河畔僻静所在,偶有几处孤坟,似乎有鬼火闪动。风帽遮面的九千岁站在河边,静静等待。终于有了动静,明人打扮的竹野英雄纵身从树上跃下。九千岁劝竹野英雄立即回到洪州,不可在京城久留,最近的三起命案,锦衣卫那边可能疑心到九千岁身上了。竹野英雄闻听立即想替九千岁分忧,要把那几个老对头统统杀掉,九千岁拦住说这次会面是有另一桩要紧的事,请竹野帮忙。波光粼粼的护城河面上,透露出诡异的气氛。

武科场贡院内,众位考生都排列整齐。主考官坐在演武厅内,巡视着队伍。副主考正在大声朗读着名字,被叫到名字的考生高声应和。队列中,杨恕看到了李重霄,他也在瞪着杨恕。副主考读完最后一个名字,走入演武厅,向主考官行礼。主考官站起,走出演武厅,看着众考生:“各位,你们都是今年武科场开科取士的人才。今日第一轮比试,先要在众武举中轮番展开车轮大战,谁若能赢得对手,谁便留下;输了的,自动离开这贡院。请各位武举自行挑选对手。”

杨恕在队列中看着周围的武举们,从队列中走出一个扛着长矛的彪形大汉,他与演武厅中的主考官对了个眼神,走向杨恕,向他拱手。副主考扯高嗓门:“华山石勇——南华安杨恕——比武开始!”众位武举看着他们二人走上了练武场。

二人交手,石勇一支长矛使得令人眼花缭乱,所击之处,石头裂开,尘土飞扬。杨恕沉着迎战,他耳边响起昨夜董西跟自己交代的话:石勇人称华山万人敌,天生神力,惯用一支长矛,舞起来威风凛凛,简直像传说中的猛张飞。

力大无穷虽然容易夺得先机,却也有弊端。天生力大的人往往心态浮躁,总想速战速决。只要你小心应对,四两拨千斤,少露破绽,用拖字诀,令其分心,便有取胜把握。

杨恕此时已与石勇交手过百招。围观他们二人比试的人越来越多……演武厅中的主考官也站起,奇怪地问副主考怎么贡院里聚了这么多人?副主考说是九千岁有令,开科后,有百姓愿意进贡院看热闹的,一个也不许拦截。

主考官叹了口气,告诉贡院所有士兵守卫,严防有人闹事。各方来看比试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其中便有董西。她一双眼睛都在比武的杨恕身上。渐渐地,董西看出门道,嘴边露出笑意。

交手中杨恕一直用巧劲儿左挪右闪,石勇已经开始力气衰竭起来。终与,在躲过了长矛雷霆万钧的一击后,杨恕手中长剑划破石勇的背心,从下向上刺到他的咽喉三分处,剑尖硬生生顿住!石勇手中长矛顿在半空,他的额角冒汗,露出沮丧神色:“你赢了!”

观阵的百姓纷纷叫好。杨恕擦了一把汗,转身看到人群中的董西,二人交换一下眼神。董西向他伸出手指,指指另外一个方向。杨恕看去——李重霄刚刚挥舞红缨长枪,打倒一个不知名的武举,扬扬自得地站在那儿。董西摇头,杨恕点点头。他知道艰苦卓绝的考验还在后面。

洪州靖海将军府内室中,一烛莹然,黄潮升看过密信,突然心惊,向一边站立的万盛鞠躬行礼。万盛冷冷地看着黄潮升:“黄将军,我马不停蹄,夜不归寝,亲自来到洪州送这封书信给你,便是要当面警告你,替九千岁办事,一刻也大意不得。若以后再有差池,你全家的命也不够填的。好了,看罢了信,照老规矩,把九千岁的亲笔信烧了吧。”黄潮升拍拍手,两名仆人端着两个锦盒走进来。仆人打开锦盒,一片珠光宝气。万盛眼睛都看直了。黄潮升趁万盛看着那些珠宝,偷偷将手中书信飞快藏到怀里,另拿了一张纸,假意向烛火前绕着。万盛兴奋地说:“哎哟,黄将军出手真是大方,这怎么好意思呢?得了,我收下了,免得辜负了你一番心意!告辞!”黄潮升跟着笑着,恭敬地送万盛离开。

万盛刚刚离开,黄潮升脸上笑容便消失不见了。他匆匆回到屋内,将那封信从怀里拿出,看了又看,宝贝似的将案头上的兵符拿过来,一摁兵符的一处机关,露出一条裂缝,将书信放入其中,一摁机关,裂缝合上。黄潮升坐在椅子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哼,九千岁这个老家伙,像只老狐狸,每每书信传递还要派人盯着我烧掉,唯恐落一点儿把柄在我手中。都说兔死狗烹,我黄某还是留点儿心眼的好,免得被那老狐狸给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