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见面起,夏侯潺对这瘦瘦小小的妹妹便有着莫名的敌意。
平日里的捉弄欺凌,虽然频繁,可毕竟也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无伤大雅。并不至于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
可这一日,两人却是为着囡囡的名字,在花园里大吵了起来……
“你叫什么夏侯未染,娘亲每次听到这个就不高兴,索性改了去!叫有染!”小男孩眉眼清秀,却是盛气凌人地带着一众“手下”,团团围住了面前明显矮一大截的小姑娘。
在五六岁的孩子心目中,有染未染到底指的什么,显然不清楚。
但孩子有孩子的执拗。那便是周围大人的态度,与有意无意的教唆。
“不,这是我娘亲为我取的,不能改。”囡囡直直瞪着他,虽然瘦小,却丝毫不肯让步。
“你娘亲?你娘亲在哪里呢?我都听他们说了,你的娘亲就是个窑子里的小娼妇,爹……爹爹昏了头才会与她在一起。”
“你胡说!”
“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知道的!”
一时间,一群孩子吵吵嚷嚷,拉拉扯扯的,闹作了一团。
这样的吵闹原本极是平常,小孩子嘛,但凡有点儿什么别的新鲜事扰了思路,也就转移注意力,去玩别的了。
可是这一回却不知为了什么,竟是越闹越凶,闹到了要……决斗的地步?!→_→
夏侯潺素日练功,在学基础的术法以前,都要先学一些粗浅的养身防身功夫。
而囡囡却是才自清苦的生活中缓过来,将将过了半年好日子。
这俩小毛头居然……要决斗?
“我不欺负你,”夏侯潺这时倒颇有大家风范,“我把老师近日教的轻身术讲给你听,然后我们比赛,谁能先去到那儿!”
他抬起胖乎乎的手指,摇摇一指。样子很是自信。
可是,夏侯未染,也就是囡囡,她身上流着的是司珈弥的心头血。简单一点儿说,是巫祖的元血。
而夏侯潺自夏侯漱身上继承来的血脉,不知已隔了多少代。
这个概念,其实相当清楚明白。
大抵是血脉之差,囡囡竟又是个极有天赋的,居然在这一场孩童玩闹似的角力中,险险获了胜,当场令这一众小孩子刮目相看。
但,孩童间的笑闹,看在大人的眼里,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也是在这一日,施仲秋无意中发现,她一直笃定的事实,唯一的自信来源,居然也会有错失。
如果夏侯家除了她的儿子夏侯潺,还另有一个资质更高,且被现任家主,也就是她那离心的夫君夏侯漱,捧在手心里的继承人。
那么,他们母子以后该要何去何从?
这之后没过几日,囡囡就在夏侯漱的眼皮子底下,彻底失了踪。
这一别,便是天人永隔。
……
当然,有关于施仲秋的部分,是涂格与晏十七事后分析猜测的结果。因为如果拥有血脉天赋更好的继承人,于夏侯家来说,只能是个好消息。他们万不可能把囡囡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