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没想到,会发展成当前的局面。
草草分析过卿不欢的意图,不管是不是过度阴谋论,总也逃不开这三点。涂姑娘一面叹息着自己竟是小看了这少年将军,一面又陡然觉得很败兴。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一个传奇中的少年将领擅谋略、能识人,本是好事,合该令人钦佩。
但他如此狠心决绝的试探逼迫一个女子,尤其还并非是指望着她去攻城掠池,而是要收入后宅养作金丝雀,未免也太叫人寒心。
苒姬此番怕没那么好过,往后即便得到全心爱宠,那又如何?
所以涂格才会说,不能骂脏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
“走吧,结局已定,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她撇撇嘴,索然道。
晏某人一笑倾人城,却也从善如流。
两人即刻离去。
身后的魏宅在渐消的细雨中终于慢慢模糊,恍如一张逝去的古卷。那若有若无的七窍香终归未能成势,投鼠忌器,哪怕身怀花魂艳骨,也只能用最不美妙的肉搏□□啊……
没过几日,东鄂城中便传出了冷面将军卿不欢偶得一美姬,甚为宠爱。可惜其身子骨孱弱,不然按卿将军不屑权贵的性子,或可为夫人。
只是,涂格和晏十七心里清楚,苒姬怕不是孱弱多病,而是受了伤。
自此,这一场居心叵测的惊世孽缘,正式登堂入室。
……
七十二 拢北第一搅屎棍
辘辘车声如水去。
浮云白日,远处重峦叠嶂,山川无声温柔。
官道上一列车队行的是不急不缓,可无论护卫还是马匹,包括乌沉沉的缀着兽角青铜铃的车顶都是一片灰蒙蒙、雾煞煞。
就像是肉串儿在孜然粉里玩HIGH了,一不留神多打了几个滚,瞧着就让人呛的慌。
这车队一行并无族徽旗帜,规模也不大,看上去和普通商队没什么区别,十分低调。只除了那居中最大的一辆车里时不时有琴音潺潺,时而激昂洒脱,时而悠然舒怀。倒不像是普通商贾人家的子弟。
正在这时,琴音骤止,包裹着薄薄棉胎的织锦窗帘微微一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伸了出来,那手肤色虽也白皙,可却因奔波之故,显得没那么柔腻滑润。
随即,是属于少年的略有些懒散的声音——
“丝竹,过来。”
一年约十二三的童子闻言即刻快走几步上前,略略垂首,态度恭敬却无言语。
那车内人顿了顿才道:“大祭司临行前单独叫你,可是嘱了些什么?”
唤作丝竹的童子稍稍抿了抿唇,旋即老实回道:“祭司大人只说,王子此番出行东芜,吾等当时时相随,切勿令主陷入险境……”
“嗯,还有呢?”
“还有……大人说我拢北羌族血统高贵,万不可令主与异族女子太过亲近。”
“唔。”车内人听完这番话,未置可否,只含糊应了一记便作罢。
那童子见窗帘放下,也不多言,便自去了车后。
“不高兴”将军终于抱的美人归,“不能提”王子也该拉出来溜溜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