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厢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匕首于掌心上下翻飞,灵活得如同在把玩什么不重要的小玩意儿。
而冷厉的锋刃却在半空中忽明忽暗,仿佛闪烁的霜花,只等一招毙命,直切咽喉。
“对对对,”施仲秋丝毫不敢怠慢,忙接着道,“你想一想当初在府中的境况,二娘对你虽不能说关怀备至,可但凡潺儿有的都没短了你的。更何况说白一点儿,你再得夫君疼宠也是个女孩儿,并不能威胁到……我,我又怎么会害你呢?倒是夏侯家那群旁支,瞧你平白无故的冒出来又样样皆比人先,于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说不定。”
她仿佛渐渐有了点儿底气,竟是越说越真,口气也越发笃定起来:“你想啊,他们唆摆下人暗地里欺辱你的事儿还少了吗?见你年幼,骗你吃些脏污了的吃食,说是为你打扮,却弄出糖稀来粘脱了整头头发,你那时才几岁啊?我瞧着都心疼。你,你都还记得的吧?啊?”
苒姬半垂着眼眸,神色不明。对比此刻焦急万分,极想得到肯定答复的施仲秋来说,她自若的简直像是在走神。
半晌,才如梦方醒一般,含糊的“嗯”了一记。
而这边的施仲秋刚想要再接再厉,却见她突的抬起了头,似笑非笑道:“怎么现在才来说这个?”
施仲秋明显噎了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心里暗自忖度着,她这意思是在怪责自己当初明明知晓她被人欺辱却视若无睹、乐见其成吗?
要说施仲秋旁的本事谈不上,察言观色却是一等一的。大凡世家侯门出身的女子多半如此,从小便被浸淫在后院众多妻妾子女的争斗当中,端的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看来,这一招祸水东引着实不怎么奏效。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不得不说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即便平日木讷蠢钝的都要灵敏三分,更何况是这一向心思狡狯的夏侯府主母呢?
她不过愣了片刻,念头一转,又迅速改口道:“旧,旧事不提也罢,囡囡啊,你如今既然平安回来,那是再好也不过了。这些年我与你父亲对你都是万分牵挂,还有你哥——”
说到这里,她又是猛的顿住。
此刻提起夏侯潺实在不合适,毕竟苒姬是由他引着进府的,还是……那样不堪的名义。谁知道面前这煞星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为了活命她确实可以暂时舍弃一切,但除了唯一的心头肉。她的儿子。
面色紧了紧,想清楚利害关系之后她赶紧转了话头,温言道:“你……孤身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不过你放心,既然回来了有二娘我在,你就是这夏侯府里最尊贵的大小姐。往后吃喝用度自不必说,包括婚事,二娘都会为你仔细打算的。你有什么想要的也尽管来与我说,我都为你做主。”
听到这里,苒姬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那越发明显的笑弧意味不明,不知是真心欢喜还是觉得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