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毫不犹豫的割了下去!
冲着自己割下去的?!
她……割腕?!
饶是强作镇定,施仲秋的表情也有刹那的古怪。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情势竟已在不知不觉当中直落千丈,比片刻以前更诡谲危险!
因为——她突然动不了了!
整个人如同被隔空下了某种禁制,连颤抖都停止,只能直愣愣的、被动的僵坐着。
而与此同时,清脆的一记金属碰撞声!
匕首落了地。
苒姬就这么扔掉匕首,抬着正汩汩流血的手腕,神情莫测的缓步走上前来……
那白皙肌肤上寸长的口子,殷红鲜血蜿蜒而下,“滴答、滴答”,直滴落在床前的地面上,渐渐氤氲。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诡异……
“你,你你要做什么!”
危险,有时候只是一种直觉。施仲秋此刻虽然不能动,却下意识的感觉到这渐渐靠近的人和她手上的血,比方才寒光四溅的匕首更为可怕。
电光火石间!她灵机一动,大喊道:“我,我知道夏侯漱在哪里!我能找到他!你就不想要寻找你的父亲了吗?不想再见他一面吗?不要杀我!不要杀,不要——”
“……我不会杀你。”比起施仲秋来说,苒姬不论是说话的语速还是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气定神闲。
只除了在听到“夏侯漱”三个字时,她的瞳仁几不可见的、猛的收缩了一下。
她立在床前,居高临下,顿了片刻才施施然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我只是……不耐烦再听你废话了。”
这么说着,她弯下身,几乎与施仲秋鼻尖对着鼻尖。而那一双黝黑的眼眸丝丝沁凉,深不见底,却是定定望着面前人,看来无喜无怒。
娇俏面容明明离得那么近,却似藏在了一团迷雾背后,叫人看不清也猜不透。
施仲秋心下一凛!直觉不好!
可是,除了额上越来越多的冷汗,她竟已全无招架之力。
苒姬仿佛故意似的,看了半晌才慢慢的抬起了右手指尖,蘸了点儿左手腕上自己的鲜血,缓缓伸至施仲秋面前……
“这样,你就不能再废话了。”蘸血的白皙指尖抹上面前人的唇瓣。
“这样,你就能安安静静的看戏了。”第二下,顺着唇珠划向嘴角。
“这样,你就不能再提那三个字了。”细细描绘,涂抹。
“唔唔唔……”施仲秋脸上一派惊惧,面色已然发了青。但不知是什么缘故,苒姬的血甫一沾上她的唇,她整个腮帮子都变得酥麻无力,哪怕勉强挣扎,也只发出几个破碎的单音。
“不要急,还没完呢。”右手又蘸了一点鲜红,很有耐心似的顺着施仲秋的嘴角再次抹回上唇中央,边抹边道,“我不杀你,还要送你礼物,想知道是什么吗?”
弯了弯唇,苒姬笑得极友善:“这叫作‘蜜口涂朱’,其中下了禁言术,我以血作咒,是为告诉你——爹爹的名字你不配提!”
“不过,你以后都不能再说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