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一念之间之畸形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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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携手同游

这时闻丽的祖母突然病了,正赶上后天星期日学校休息,闻丽决定明天请假去吉顺探望住在大伯父家里的祖母。闻丽试探着问马经夫有没有时间陪自己去吉顺,马经夫自然乐于能有机会和自己心爱的人一块儿出门。就这样,星期六清晨闻丽在马经夫的陪同下坐上开往吉顺的火车。

列车的颠簸以及车厢里的闷热使人昏昏欲睡,马经夫由此联想起曾多次看到处于热恋中的年轻男女在火车上把头枕在对方腿上的场面,这个情景一度令马经夫十分羡慕,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枕着女友的腿在火车行进中安然入睡。

此刻闻丽就依偎在自己身边但是车上的人太多,不用说躺着,能有个座位就算不错了,这不免使马经夫觉得有点儿遗憾,他只好把这个心愿留在以后有机会时再去实现。当时马经夫并没料到这个看似平常的心愿在自己身上很可能一生都无法实现。

马经夫和闻丽下车后在站前饭店简单吃了口早饭,随后,两个人坐上公共汽车直接去了吉顺旅游风景区北山。

马经夫在山下的小摊买了两顶草帽并顺手给闻丽买了一条藕荷色的纱巾,两个热恋中的年轻人互相为对方戴上草帽后手挽着手开始登山。一路上,两个人兴冲冲地采集野花、抓蝴蝶,不大一会儿工夫闻丽手里就塞满各种颜色的花草,她特意带来的本子里也夹满漂亮的蝴蝶。因为是初次来北山游玩再加上有心上人陪伴,所以一直跑到山顶闻丽也没觉得疲惫。

马经夫和闻丽站在北山之巅极目远望,整个吉顺市区的秀丽景色尽收眼底,从远处望去绵延不断的松花江水仿佛一条巨龙守护着江畔两岸。

“夫哥,没想到松花江这么大,今天我算是知道‘坐井观天’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了。”闻丽兴奋地指点着远处的松花江。

马经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随后一本正经地说:“你说得没错,可还有句话叫做‘天外有天’。”

“天外有天?”闻丽有点儿不解地看着马经夫。

“没错,松花江跟北矿那条小溪相比确实是不小,不过和浩瀚的大海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大海?大海是什么样子?夫哥,你见过大海吗?夫哥,你能找机会领我去看看大海吗?”闻丽用期待的目光凝视着马经夫。

马经夫脸色微微一红,随后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其实我并没见过大海,不过,通过书上的描写我对大海多少有些了解。闻丽,将来有机会我一定领你去看大海,到时咱们俩光着脚在沙滩上跑……”马经夫绘声绘色地描绘着两个人在海边戏耍的情景。

闻丽被马经夫勾勒出的画卷深深地吸引住,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闪现出渴望的火花。两个决定把命运联结在一起的少男少女共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他们站在那儿编织着一个个绮丽的梦,与此同时,两个人发出庄严的海誓山盟,然而,世事难料,这会儿恐怕连上帝都无法预知这对涉世不深的恋人能否有情人终成眷属。

中午时分马经夫和闻丽余兴未尽的回到山下,两个人在北山饭店用了午餐。饭后临分手时两个人约好次日傍晚在火车站见面的时间地点,尔后闻丽恋恋不舍地离开马经夫去看望生病的祖母。

马经夫的老家就在吉顺郊区,他的四伯父和几个叔伯哥哥都住在吉顺市内。考虑到亲人们问起来有些话实在是不好答复,马经夫只好放弃住在亲戚家的念头在街头闲逛起来……

傍晚,华灯初上。马经夫觉得有些饿了准备找个饭店吃饭,没想到刚走进饭店一条街就迎面碰上老同学张兴。

“马经夫?明白了,终于明白了。我说今天早晨咋有喜鹊冲着我叫呢,原来是今天能看见你啊!对了,你怎么有闲工夫跑到这儿来?你不是在省体校打球吗?小夫,你最近看没看着柳钢?我和柳钢也正经有些日子没见过面了。哎,马经夫,你是不是饿了?走,咱们哥儿俩找个够档次的地方好好喝它一顿。”一向嘴快的张兴连珠炮似地说着。

马经夫摸了摸张兴的脑门儿,随后笑着说道:“你没发烧吧?张兴,你小子说话就不能慢点儿?走吧,我倒是真有点儿饿了。”

“你就说你想吃啥吧?不是我吹……”张兴喋喋不休地介绍着。

吃饭过程中马经夫告诉张兴自己是和女朋友一块儿来的,张兴听说马经夫有了女朋友十分羡慕强烈要求见见未来的嫂夫人,同时提出希望能和马经夫一起到北矿去玩几天。马经夫只好答应明晚带张兴去北矿并叮嘱对方在闻丽面前千万不要干活(掏兜),张兴自然满口答应。张兴为见嫂夫人时能拿得出一件像样的礼物恨不得马上干个肥活明天好有面子。

饭后,张兴在往外走时顺手牵羊地把一个迎面走进饭店的客人天窗{衣服上边的兜}里的钱包给下了。由于有马经夫在身边能为自己撑腰张兴愈发胆大竟边走边把钱包洗了,尔后随手把空钱包扔进路边的卫生箱。

饶是马经夫胆大也被张兴明目张胆地行窃吓得心惊肉跳。马经夫告诉张兴不要再干,从现在起用不着张兴花一分钱,否则让张兴马上和自己分开走。虽然张兴对马经夫的谨慎不以为然也只好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有个专门反扒的便衣公安很快就盯上张兴,当张兴停在卖杂志的书摊前把手伸进一个客人底仓(裤兜)时,便衣上前把他铐上。张兴刚要开口求救一想不对劲儿,如果碰到黑道上的人洗劫甚至被失主抓住都可以喊马经夫帮自己解围,可现在自己被正牌的公安人员抓住马经夫就是过来也没用。张兴眼珠一转装作哑巴和便衣公安咿咿哇哇地比划起来。

“操!刚才我还听你哼哼京剧,眨眼之间就成哑巴了?!”说完那个便衣狠狠地抽了张兴几个嘴巴。张兴被打得耳朵嗡嗡直响,由于担心再打下去自己不但会满地找牙恐怕耳膜也得穿孔忙开口哀求起来。

张兴不止一次在作案时被抓因此积累了不少应付公安人员的经验,他给自己定了一条原则:只要扒窃的钱包没在自己手里就是被按住手脖子也死不承认。张兴知道该如何避重就轻装疯卖傻,也屡屡因而逃脱应得的惩罚。张兴今天故伎重演想冒充哑巴蒙混过关,没成想被便衣公安当场识破还遭到一顿毒打。虽然张兴的嚎叫声有些夸张,但他今天着实被打得不轻。

便衣公安一到刑警队就把张兴铐在暖气管道上。虽然从表面上看被打得乌眼青的张兴好像进入奄奄一息的状态,但他那双贼眼里偶然闪现出的狡黠目光并没能逃过便衣公安的眼睛。

“小子,你最好把案子给我撂了,你要是敢摆乌龙阵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到这儿便衣公安声音突然一高,厉声喝道:“我的话你听没听明白?”

“大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喝点酒竟做出这种荒唐事儿,现在我都后悔死了,我这是酒后无德呀!大叔啊,我们家祖宗三代都是贫农,我爸要是知道这件事儿非打死我不可。大叔,我一定重新做人,你老人家就放了我吧!”说到后来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张兴连鼻涕也跟着当啷出来。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小子,把鞋带解下来给我。”

解鞋带?解鞋带干啥?难道……刹那间,张兴惊出一身冷汗。张兴试探着问道:“大叔啊,你、你老人家让我解鞋带干啥呀?”

便衣公安冷笑道:“哼哼!小子,你总该听说过苏秦背剑吧?”

虽然张兴没亲身领教过苏秦背剑的厉害,但他听说许多非常有钢条的江湖汉子在苏秦背剑式的一根小鞋带面前最终都会垮下来。所谓的苏秦背剑是把两条胳膊一上一下反扭到背后用鞋带把两个大拇指捆在一起,这样不用十分钟被捆的人就会汗流如注,被捆上半个小时两条胳膊十天半月都不敢动弹,如果被捆上一个小时两条胳膊就会终身残废。想到这儿张兴双膝往下一跪来个竹筒倒豆子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儿交代得一干二净。最后,立功心切的张兴供出马经夫及与其女友见面的时间地点。便衣公安听说牵扯出一个大型流氓团伙非常振奋并连夜向领导做了汇报,刑警队领导对第二天傍晚在火车站的抓捕行动做了严密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