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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桃色事件爆发 (1)

像这种对于『坏事情』的预感,他的直觉从来都是对的!他的第一次创业失败了,他的婚姻失败了,周云泰被抓了,这些都是他早就预感到的。

当天晚上,任忠书在当地最好的餐馆盛情款待了刘成。按照惯例,任忠书要了两瓶价格不菲的红酒与刘成对饮。

刘成与任忠书喝酒,不需要什么好菜,两个人的对聊就是最好的下酒菜,当晚桌上丰盛的佳肴没怎么动,话却说了几大筐。

“你今天在上山路上说的话,我整个下午都在想!”酒已经喝得渐入佳境的时候,刘成想把话题与中午的续上。

“你也别只是想,要行动起来,我一直希望你能多赚点钱,别让大哥我失望!”任忠书比刘成年长5岁,平时很少自称为大哥,唯有喝酒的时候,任忠书才是刘成的大哥。

“你也别嘴上说说,我都不太相信你能妥协得这么彻底,哈哈,你忘了咱俩是怎么认识的了?”

刘成与任忠书相识的时候,两个人基本都处于愤世嫉俗的状态,自称为精神贵族。那时任忠书还是董必行的助理,很多事情想不开还需要刘成来开导,今天刘成觉得任忠书已经不需要任何精神上的疏导了,他已经洞察了这周围的一切。

“我基本是理论指导实践了,在企业这么多年我总结出一条规律,越是不喜欢的事情,就越是能碰上。大西天的很多高管、董事,在老董的影响下,也都纷纷吃斋念佛了,你知道他们下班之后都做什么?”

“做什么?跟老董上玄灵寺静坐啊!”

“不可能!说他们是群花和尚还差不多,动不动就聚在一起打牌赌钱,要不就去洗浴城、夜总会腐败,找小姐,包二奶!有时候他们也会拉上我去,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任忠书问刘成。

“你肯定不会去啊!”刘成的语气非常肯定。

“你错了!我会去。打牌的时候我故意输几把就走人,要是赢了就走不了啦,去了洗浴城我洗完澡就去做个按摩,等着他们去楼上办事。你说我要是一律拒绝,不与他们为伍,我在大西天还能待得下去吗?”任忠书说完独自喝了一杯酒。

“老董不是这样的人吧?”刘成相信任忠书绝对能做到同流而不合污,倒是想知道董必行的修为如何。

“老董在这方面还真像个真和尚,深居简出,不在办公室就在玄灵寺。我跟了他十多年了,老婆还是那个老婆,家庭还是那个家庭,算得上是绯闻绝缘体了。”任忠书有些佩服地说。

“我能在大西天待这么长时间,主要还是敬重老董这个草莽英雄。他是一个精神与物质分得很开的人,各有各的空间,这点我们都得向他学习。”任忠书接着说。

“这话怎么讲,我不太明白!”刘成不是很理解任忠书所说的那种“分开”。

“你看老董一边吃斋念佛,追求的是四大皆空的无欲,这个是他的精神领地。在商海里,他的欲望却极大,挣钱的时候充满了杀气,大西天去年收购那家企业,当时就与一竞争对手争得死去活来,后来还是老董赢了,而且不惜血本。这大西天的生意就是他的物质领地,绝不让步,你看他分得多清楚!”

“嗯,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想干成点儿事,就必须得学会人格分裂?”

当晚9点刘成还得去董必行的家里赴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成与任忠书两人像心理学专业的学生一样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趣地讨论着人格分裂。

走进董必行家里的院子,刘成觉得自己来到了一处别致的苏州园林,但比真正的苏州园林多了几分禅意,到处闪耀着佛学的思想。

董必行别墅的大门是一整块大木板,大门的正面雕刻着一幅画,借着灯光,刘成发现这幅画的内容是释迦牟尼割肉喂鹰,图像栩栩如生,让人不寒而栗。进了大门,刘成发现一楼大厅的装饰极为简朴,几乎没摆放什么东西,要是在大厅里放一尊大佛,简直就像玄灵寺大殿一样。

董必行正在二楼的书房里等刘成。刘成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在通过了一道悬在大厅之上的走廊之后,再往里一拐,便到了董必行的书房。

刘成刚才在一楼大厅所想象的大佛出现在了董必行的书房里,只是没有那么大,佛身镀着金色,有两米多高,这让不算十分宽敞的书房,也有了几分玄灵寺正殿的味道。书房的四壁都摆放着巨大的书柜,书柜里整齐地码放着各类书籍,形成了一圈气势磅礴的书墙。刘成以前听任忠书说过,董必行并不怎么看书,却非常“爱”书,没想到在董必行的家里,书籍能以这样的气势作为装饰品存在,恐怕那些书的作者和出版商都想不到。

董必行紧闭着双眼静坐在一套红木沙发上,红木茶几上摆放着一杯泡好的绿茶,水质清澈,在柔和的灯光之下像极了一件艺术品。

刘成与任忠书选择在董必行左右两侧坐下,茶几上瞬间又多了两杯绿茶。刘成看着刚才一句话都没说放下茶杯便匆匆离去的那个背影,心里感觉有些阴森。

刘成这才注意到董必行书房的灯光是昏暗的,只能看清楚对方的脸。他很是理解这样的灯光设置,董必行的书房不是用来阅读和处理文字性事务的地方,而是修行的地方。历代很多高僧都是在昏暗的油灯下完成修炼的,这说明悟禅并不需要很明亮的环境。

刘成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聊天很是危险,昏暗的灯光会让人放松警惕,极容易产生倾诉欲。

“你觉得我们下午的年会怎么样?”在一阵简短的寒暄之后,董必行问刘成。

“很特别,让人很放松!”刘成觉得在玄灵寺大殿里开会很是怪诞,但也不是全无好处。任忠书都能把大西天高速路边的广告理解成悬念式广告,那自己也可以把寺庙大殿里的公司年会理解成“很特别”。

“我就是想让他们心存敬畏,告诫他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上海的陈本华说在玄灵寺大殿开年会可以立威,显示我董必行喜欢什么,大西天上上下下的人就得跟着我喜欢什么,没得选择。我不这么看,他那么说只是在投我所好!”

董必行的这句话,让刘成顿时觉得对面端坐着的董必行充满着智慧,并不是一个能被陈大拿轻易摆布的人。下午在筒子山山顶当刘成听说是陈大拿建议在大殿开年会时,他对董必行还有过几分失望。

现在的刘成仍然有些失望,他觉得大西天的高管们除了任忠书之外,其他人并不理解董必行的良苦用心。那些与任忠书共事的高管们常去夜总会,沉迷赌博,热衷于三陪小姐,喜欢包二奶,哪里会惧怕举头三尺有神明呢?

“你跟大西天交往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叫大西天吗?”董必行接着问刘成。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一个西天取经的过程,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董老板的企业叫大西天,那一定是藏经之地了,我想这里面应该寄托着你的希望吧。”刘成从来没有琢磨过董必行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企业称为大西天,如今突然被问到,便随口引用西天取经的故事解释道。

“刘成,你的慧根不错,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董必行赞许地朝刘成点了点头,说道。

“很多人都害怕西天,说人上了西天,就意味着死了,这都是俗人的观点。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呢,它只不过是一种生命形态的终止,并不是生命的结束,就如同换了一件衣裳一样!”董必行接着阐述自己对死亡的理解。

关于对待死亡的态度,中国的历史上留下过很多美谈。“生当做豪杰,死亦为鬼雄”,宋代词人李清照作为一介女流,她的气势完全不输给男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出自明代戏曲家汤显祖名作《牡丹亭》里的名句让后世的好色之徒有了英雄的感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文天祥青史留名的抱负;“头断了也就碗大的疤”,“20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这两句是草莽英雄行刑前说的;“我们要举行婚礼了,让反动派的枪声作为结婚的礼炮吧”,这是共产党人的革命浪漫主义;“我要去见马克思了”,这是职业革命家说的……

刘成觉得所有这些流传至今的名句,都不如董必行这句“就如同换了一件衣裳一样”来得潇洒。他突然想到自己其实也是怕死的,尽管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还有一个天堂。

“董老板真是超凡脱俗了,佩服!”刘成的佩服是真心的,他觉得当一个人不畏惧死亡的时候,再想找到他的软肋就很难了。

任忠书坐在一旁只是不停地机械式地点头,并不说话,也没有流露出惊讶或者是佩服的表情。刘成不知道他这是司空见惯了,还是原本就定力十足。

“你觉得我们这些民营草根企业家该如何处世?”董必行的第三个问题又来了,问得很是谦卑。

刘成有些惊恐,不知道是自己是听错了,还是董必行表达错了。这个问题就好比一个超级富豪问天桥上的乞丐:老弟,如何才能致富?刘成觉得自己实在不太适合回答董必行的这个问题,于是又把问题推了回去,说道:

“董老板的这个问题好像问错人了吧?”

“我就是要问你,以前看过你一篇《为什么富人过街人人喊打?》的评论,觉得你对于当今的社会心理揣摩得很是透彻。”董必行简单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问刘成这个问题。

“你跟禅一大师交流过这个问题吗?”刘成反问道。

“交流过啊,没有答案!他把世界上的人都当做众生中的一员,没有阶层,没有贫富,甚至不分男女,他无法给我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人当做众生呢,这样的话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我哪有禅一大师的境界啊!”董必行自叹修为不如大师,惭愧地说。

“闷声大发财!我想来想去,也就这五个字了吧。”刘成也不太肯定地说。

“哈哈,好一个闷声大发财,刘成你果然是高人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董必行满脸舒展着孩子般的笑容。

“刘成真是惜字如金,而又一字千金啊!”任忠书这才开始说话,不失时机地在董必行面前捧一下刘成。

“何止是千金,这些天我一直为一个事情头疼,现在好啦,我知道怎么应付了!”董必行兴奋地说。

刘成则被董必行的突然兴奋搞糊涂了,心想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把死亡都当做换衣裳的董必行头疼几天呢?带着这样的好奇,刘成问道:“什么事情让董老板头疼啊?”

“上个月那个著名的‘富豪榜’找到我,说是对大西天研究了很久,希望我能提供一些他们所需要的数据。他们说以目前掌握的数据,以大西天目前的实力,我应该是下一次榜单上的黑马了!”董必行停顿了一下,又说,“现在好了,我知道怎么回复他们了,我还是做一匹卧槽马吧,财富黑马就算了!忠书啊,回头你起草一个正式的声明,给‘富豪榜’那边传过去,郑重声明我们不参与富豪排行,要是他们硬把我给排进去,我们将不放弃动用法律手段!记得要义正词严一些。”董必行吩咐完任忠书之后,如释重负地靠在了沙发上。

刘成离开大西天的那个下午,任忠书去机场送行。在去机场的路上,任忠书说已经向董必行提议将集团的一些公关业务剥离出来外包给刘成的678公关公司,并开玩笑地说刘成的五个字虽然没有达到一字千金,也基本能实现“一字20万人民币”。

来大西天的这几天里,刘成记得自己除了那天在登筒子山的山路上曾半开玩笑地跟任忠书说过一句要业务的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及过。刘成知道,任忠书是一个能把自己的梦话都放在心上的朋友,他没有说过多感激的话,只是用力地拍了拍任忠书的肩膀,约好了下次酒局……

飞机的播音器里传出“请关闭手机,收起小桌板,系上安全带”的提醒。刘成正准备关机,张楚的电话就来了。这正应了那句老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老大,你几点能到上海?有突发情况,Exin出事了,庄由简刚跟我通了电话!”张楚在电话那头急促地说。

“Exin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刘成对于张楚传递的这个信息很是吃惊,心里的感受更是复杂,不知道是应该喜还是忧。

“桃色事件!庄由简与一名女职员的恋情被曝光到互联网上了,原因是由于错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现在网上正在疯狂传播这封求爱信呢。”

“什么?求爱信?谁写给谁的,女职员叫什么名字?”刘成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他希望这个女人不是王滢,但又极可能是王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