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轩儿所讲的故事没有夸大的话,这毒书生的武功的确高超,毒术的确够毒!还真是名不虚传啊,看了一眼犹自沉浸在故事中的轩儿,我笑了笑,又看向书生,却见他半眯双眼,一脸茫然的反复低喃着。
我只依稀听得到几句强盗打劫和什么官兵捉贼什么的。
我心中一动,忙问道:“大哥,怎么了,你也听过这故事?”
书生却缓缓的摇了摇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问轩儿:“后来呢?还有故事没?”
只见轩儿双眼发亮,摇头晃脑的说道:“当然有了,且听我慢慢道来。”
几个月之前,本省抚台大人的夫人身患重病,他的千金去城外大佛寺进香拜佛,为母求平安。不料却被贼人掳了去,抚台大人连忙派兵追缴,终于救回爱女,谁知那小姐却身中剧毒,医石无效,就连那天下第一神医薛景澜也束手无策。
那小姐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丧命,危急关头,一蓝衫书生模样的人揭了榜文,把了那小姐的脉象,便要掀起那小姐的衣袖,抚台大人大怒,责怪书生无礼,毁人名节。那书生只淡淡问了句,是要命还是要名节,抚台大人低首不语。书生又言之切切的说了句,如不能治好,我拿命抵命!抚台大人方勉强同意。
然后,那书生独自进入小姐闺房足足一个时辰,那小姐就好转过来,马上就能下地走路,众人皆是称奇。
只是随后听丫鬟说那小姐臂膀上的守宫砂不见了,抚台大人要那书生负责,那书生只说了句,要命不要名节,要名节不要命的话,便翩然离去。
一个下人惊叫一声,那人是毒书生。原来那下人曾是参与围剿凶犯的士兵之一,见过书生的模样,后来辞职不干,才在抚台大人这里谋了新差事。所以他的话,众人皆信。
自此以后,毒书生前面又加了鬼医二字,江湖神医榜和恶人排名榜并列第一都为鬼医毒书生。江湖人士一般不敢轻易招惹他。朝廷有心缉拿,怎奈那鬼医毒书生独来独往,神出鬼没,找了许久,也未寻到他半点踪迹。好在除了这两件事之外,他倒也没再犯别的事,于是,缉拿一事便不了了之。
轩儿说完,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又说道:“师傅每每谈及此事,都摇头说到,就连天下第一神医薛景澜都无能为力的毒,这鬼医竟然转眼间便医治好了,这鬼医二字也真算是名副其实!可是,那小姐被救和没救一样,刚刚救得性命,却转眼又丢了清白,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竟落得如此下场,唉,还不如直接死了干净!还说他行事如此乖张,毫无品性可言,全凭自己一时喜恶,叫我以后遇见他,千万要躲着走,免得惹祸上身!青姐姐,我真想不明白,这毒书生到底算不算是个采花贼啊。”
真是个色书生!我心里暗自骂道,抬眼见轩儿还在犹自叹息,我也是真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竟也懂得清白不清白这么复杂的事!又看了一眼书生,却见他涨红着脸,脖颈上的青筋根根爆出,似乎在压抑着极大的怒气,便随口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他哼了一声,摇摇头,粗声说道:“没什么。”
我心中一动,他好像很生气啊。心中暗笑,这书生可真是单纯的可爱,纵使气那毒书生残害少女,也犯得着气成这样吗?于是便笑道:“哎呀,这毒书生真是可气,虽说救人家一命,但是也不管人家是个病秧子,就急急的做那龌龊之事,不但是个急色鬼,更是个毫无水准的淫贼,说他是采花贼,简直丢采花贼的脸!大哥,你说是不是?”
“你懂什么?”
却听到书生爆喝一声,愤然说道:“那小姐中的是罕见的淫邪****——醉清风,中者神志极为清醒,但是必须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和人做那苟且之事至少三次,否则过时气断神绝!”
书生见我们一脸震惊之色,转口又说道:“但那也并非无药可救,解药倒是很寻常,只要一点朱砂足够,只是那朱砂至少需要浸血四十九日方可有用。”
呃?解药这么简单?可是时间上来不及啊,正暗自想着,听到书生又说道:“查看那小姐神色之时,我也本觉治疗无望,因为浸血四十九日的朱砂实在难找,就是现行去配,却也是来不及。可是给那小姐把脉之时,我却发觉不知何故,她体内隐约似乎有朱砂的痕迹,而且年代久远,自是上好的解药。我用内力一一探寻,才发现那朱砂似乎在她右臂上,我于是掀起她的衣袖查看,因为需要确定朱砂的具体位置,然后再把她体内的毒物引到此处,用内功使它们尽快相融,这毒自然就解了。
我只是好心替她治病,才掀开她的衣袖,何来毁人名节一说?我好心做了善事,却引来骂声一片,这什么世道!”
我猛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书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却听噗通一声,轩儿惊得从椅子上掉了下去,指着书生,结结巴巴的,颤声问道:“你你你……你就是那鬼医毒书生?”
书生无奈的长叹一声,说道:“我只知道轩儿所说的两件事,虽都是我所为,但你们所说的和我做的,大有出入,可是我真的是不知道我居然会有鬼医毒书生的名号,也并不知晓江湖的什么排名榜。”
“什么?”
轩儿刚从地上爬了起来,闻言又惊叫一声,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人在弹指间放倒数百名官兵,随后朝廷派大内十大高手联合追拿你几个月,你也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