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湖亭一听便淡定不了了,嚯然站起来,病弱的身体猛然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又焦急难安道:“你把地契……卖给冯祥了?老夫就知道朝廷要在云城开武盟大会不安好心,果然,竟是冲着我南山而来。”
每一个人都有弱点,不管你有多强大,心性有多沉稳,心机有多深,一旦弱点被人拿住了,那么你就等着溃不成军吧。
虽认识这位秦老爷还没一个时辰,但眼毒的君邪可已将这位秦氏当家的性子摸出四五分来,钱,权,美女等世俗的东西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否则皇帝既然知道南山的事,就有的是办法让他交出南山来,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然,秦氏家族乃轩辕陵墓的守护者,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容易从秦湖亭这里打开缺口呢!
等秦湖亭爆走得差不多了,君邪这才慢悠悠地带着不屑道:“南山不过就是一座小小的矿山而已,竟值得朝廷与你秦老爷竟相出价,对了,还是那汪家、冯家费尽心思挖陷阱让令公子往下跳?”
听着那不屑的口气,本就因她把地契卖给冯祥而爆走的秦湖亭更加炸毛,毫无长辈风度地大吼:“你小子知道什么,那南山可是……”及时收住口,颓然地坐下,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深皱着眉头:“罢了罢了,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地契落在冯祥的手中,想要再拿回来,难如登天啊!好在,就算他拿到地契应也不懂得怎么用。”
虽是如此说,但他根本就难以肯定,冯祥究竟知道多少!
果然另有玄机!君邪星眸大亮,感到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从怀中掏出地契,拿在手中晃了晃,无辜地眨了眨眼:“谁说地契落在冯祥的手中,我只说冯祥向我开口,又没说我答应。”
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地契,秦湖亭竟毫无反应,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又飞上了云端,愣是让久经商场的他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啪’地一声响,伴随着他豪迈的大笑:“哈哈,君无名,你好样的,差点被你小子给阴了,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秦湖亭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留下这张地契。”
“我要的很简单,秦老爷一定能办得到。”嘻嘻一笑,君邪身体前倾,双手撑椅把上,在秦湖亭疑惑的目光下,笑得如同孩童般纯真道:“无名只想听一个故事。”
“一个故事?”秦湖亭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金银珠宝,美人权势不要,就让他讲一个故事给她听?什么样的故事值得她这么做?
心思急转了好几圈,秦湖亭陡然睁大双眼,冷厉如刀的神光若有实质般地射向君邪,浓郁的杀气快速散发出来,声音显得阴侧:“你知道多少?”
他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一个阴险的主,地契的事想必也知道一些,今晚才会闯入秦府,她也在打轩辕陵墓的主意!
“不多,所以才会想来听故事。”仿佛没受到这陡然低下的气压所影响,君邪说得理所当然。
在秦湖亭杀气濒临破堤时,才轻勾起嘴角,优雅站起来,衣袖轻拂,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霎时暴发出来:“我君无名若置身于事外,便罢,既然已置身局中,那么必然要做那执棋之人,秦老爷,你是个聪明人,该当明白,以如今之形势,南山为盘,秦家成子,已是不可避免,今日就算你死守南山的秘密,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何不执良木而栖之?”
好大的口气!
为她所爆发出来的气势所深深震住,秦湖亭被压制住的杀气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只余下发自灵魂的震憾。
如此气魄,如此霸气,如此王者,何人敢不臣服尔?
月光如银,寒风微凉。
一道黑影如青烟般从秦府大院翩然飞出,几乎不用停顿,便已跃出了几丈远,直让想追踪她的人郁闷得直吐血,这样诡异莫测的绝顶轻功,他们就是拍马也追不上啊!还谈什么跟踪啊!
来时飞檐走壁,去时……还是飞檐走壁,轻易地甩掉不怀好意的尾巴,君邪在秦府转角的街道上停了下来,背着月光,噙着了然的微笑道:“出来吧!二少……”
“你怎么知道是我?”已换过一身衣袍的秦子浩从暗处角落里走出来,话一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笨啊!她那么厉害,发现他也不奇怪啊!
“有事?”君邪勾勾嘴角不答反问,看着走到月光下的秦子浩,越发地觉得他不身为女儿身,真是作孽啊!
直走到她的面前,秦子浩扭捏支吾了一下才低着头小声道:“谢……谢谢。”
娘耶!大晚上的别这样刺激人啊!一个大男人随便一个动作都这么妩媚,这让女人怎么活啊!当然,她是为千千万万的女人哀悼,不包括她自己,因为她一向没把自己当女人。
伸长耳朵,君邪又忍不住想捉弄他:“什么,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憋足了气,秦子浩快速地仰起头,大吼:“我说,谢谢你。”
靠,那么大声干嘛!掏了掏耳朵,君邪郁闷地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特地来谢,反正你还欠着我的,就当再欠一次。”头一句话说得真豪爽,后一句话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人,怎么能无耻成这样啊!秦子浩突然有种拿把刀把自己抹了的冲动,他是发了什么疯啊!专门兴冲冲地跑来让人宰,宰的人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偏偏他还得感恩戴德。
哎,没办法,谁叫人家举手之劳下,帮他治疗脸上的鞭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