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圈养鸡鸭牛羊的地儿也圈好了栅栏,四哥说是可以让负责采购的五哥下山买崽子回来养了,至于所买数量,老大让我过来问问你。”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们自己看着办便是,只要四郎觉得所拨款子合理便行。另外,记得母的比公的多一成的数量。”我挥了挥手,示意七郎接着说下去。
七郎点头,接着说道:“南山那边搭建屋子数量居多,仅是伐木便已占据大半时间,大哥说人手不够用,能不能从西山调一队弟兄过去?”
“这种事阿狼做主便是。”我有些好笑,对七郎道,“捡重点来讲,好不好?”
“老大对东山密林重新设了阵法,还说,要在里面放养一些毒蛇什么的。”
我打了个呵欠,道:“那就放养毒蛇呗。”
“放养毒蛇不是问题,问题是,毒蛇从哪里来。”七郎抬高了声音。
我眯眼笑问七郎:“七郎,你倒是跟我说说,毒蛇能从哪里来?”
三郎插口道:“要么花钱买,要么自己去捉。”
“花钱买,四哥不愿意支银子,因为,四哥说,军师强调的,银子要花在刀刃上。四哥觉得,花钱买毒蛇,完全没必要。”七郎为难道,“老大所以才生气,非得让四哥给他掏出些银子出来,非得让五哥顺带将毒蛇给买回来。所以,我才来问你,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你去跟阿狼说,他要放养毒蛇,我没意见,不过,毒蛇只能他想办法去捉来。”
“可,老大他……”七郎还是为难。
“他还有意见,便让他来找我。你顺便转告他,这买来的毒蛇能比得上野外纯天然长成的毒蛇性子烈吗?他堂堂一个寨主,就捉不来毒蛇了吗?实在没那胆子去捉毒蛇,便再等上几个月,等毒蛇冬眠了,再去捉。”我揉了揉略微干涩的眼睛,问七郎,“水渠挖得如何了?”
“水渠已经挖好了,现在主要是在山头挖蓄水池。”
我点头:“七郎,你记下来,鱼种等到明年开春后再放养到水渠里。等到山头的蓄水池有水了,在蓄水池里种些荷花莲藕什么的,防止池里的水成了死水。”
“明年的事情,你明年再吩咐便是了。现在就让我记下来,有那个必要吗?”七郎咕哝着。
“让你记你便记,别那么多的话。”三郎轻斥七郎。
七郎抬眸,望了望三郎,又看了看我,神情有些怔忡。
我站起身来,孰料,脚下一个虚浮,身子微晃,三郎与七郎一左一右,及时扶住我,三郎担心道:“你还是坐下来吧。”
我摇了摇手,笑道:“不碍的。”偏头又问七郎,“还有别的事情吗?”
七郎摇头:“没了。”
我倒是想起来在外面筹备马场的六郎来,忙问七郎:“六郎那边有消息没有?”
“来了消息,说是地选好了,靠凉山,环境与气候都适宜养马,离这里也只是一日行程,先订养了一批马崽,足二百五十匹。另外,六哥听从你的建议,正在与几个贩马散户商谈,本是想着等谈妥后,赚了一笔款子后,再告知你,让你高兴高兴的。”
“这么快就上了轨道,是值得高兴。你回信给六郎,就说,一旦与贩马散户谈妥,便是我们下山去看他之时。”我心里琢磨着,凉山应属凤翔领地了,因后若是有事,倒也有个歇脚的地儿。
正说着,金队小队长来找七郎,七郎走出去,想了想,又走回来,恰逢三郎收拾碗筷出去,低声问我:“你真的没事?”
我走回里屋,取了一册医书出来,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不是,是……”七郎显得有些烦躁,给我将椅子拖到风儿吹不到的阳光下,看着我坐下来,才低声道,“那个半碗血……今日是第二次了……你真的不打紧?”
“能吃能喝,能笑能走,你看我像不像有事的样子?”我笑着安抚七郎,“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不是小孩,识得分寸,你去忙别的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我指了指远处等着的金队小队长。
“我……我才不是关心你,我是……”七郎看了看远处的山头,粗声道,“我是为寨里弟兄着想才怕你出事的。”
我眯眼望着七郎走远的身影,视线里,三郎走了过来,我伸手抚了抚额角,阳光融融的照在身上,只是觉得身子困乏。
“我去西厢看了,他的情况不错,毒素开始得到控制,呼吸近乎平缓。你看这个。”三郎从袖袋中取出一只帕子,打开,一只半截黑的银针映入眼帘。
我惊讶的张大嘴,许久,与三郎对视一眼,都笑了,几日前,银针插入轩辕莫离指尖穴,可还是整根发黑的。
“照此光景,他极有可能会在毒素彻底解除前醒来。”三郎望着我,“如此,你也可以与他多说一些话。”
他醒来,我与他能说什么呢?其实,仔细想来,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有着四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吧。
“希望如此了!”我笑着靠在椅背上,也不对三郎多做解释,轻说道,“三郎,我有些累,西厢那边,就劳你多多费心了。”
三郎为我把了把脉,点头道:“你就放心吧。若是累,便歇息片刻,我去给你取裘被来。”
三郎取来裘被,给我盖上,又从屋内取来箩筐,箩筐内是各类干制草药,搬来矮凳,在我身边坐下来,捡着箩筐内的草药,在手里掂出几分几钱的量来,再放到一边的瓷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