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吓人?”鼻子嗅了嗅,好大的血腥味,视线向下看了看,这才瞧清楚,他身上的白袍血红一片,好像是从染缸里刚刚提出来一般,“你是因为受了重伤,所以,没力气避开我的木棍?”
说着,我凑近他,去拉他的手。
“你做什么?”那人身子更是向后缩,扯动浑身的伤,更是痛得龇牙咧嘴。
“我做什么,吃了你啊!”我欺他身上有伤,狠狠拉下他的手,这才瞧清,二十三四的年轻男子脸庞,高鼻深目,与那些册子上绘画的西域人特像,“你并非中原人吧?”
“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翻开袖子,撕下袖内衬底,头也不抬道:“给你简单处理伤口,放心,我懂医术的。”
我那一棍确实砸得不清,竟然是在额心砸了个小洞,看他怀疑的眼神,我陪笑道:“对不起啦,害你破了相。”
那人许是没力气挣扎了,由着我给他处理额上伤口,问我:“你迷路了?”
我点头:“我向来是路盲。等我给你处理好了伤口,我迎着太阳走,总也不会错。”翻出随身常备跌打损伤膏药,擦在他破洞的额心,又是惹得他呻吟了好几声,我安慰他,“这膏药性子烈,一时半会儿灼痛得很,不过,效果甚好,保准你半日后便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都是谁害的。”
我敛眉:“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我那也是自卫,再说,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你也不想想,哪里有我这么善良的女子,还好心给你处理伤口……”
给他处理好了额心伤口,我望着他一身血衣,问他:“需要我给你处理其他的伤口吗?”我又道,“你若是脸皮薄,觉得被我这个美女看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便将我当医者看,或者将我当作女菩萨看。”
“女菩萨!?”他闷闷的冷哼一声,绝对是因为轻挪身子,给痛的,问我,“你是谁?”
“美女,医者,菩萨啊!”我拉开他的袍带,不由抽了口气,仅仅是腰腹,便是横横条条的纵横了三条长长的剑伤,深可见骨,我小心的给他处理伤口,因为怕弄痛了他,总是小心又小心,好不容易处理好了所有伤口,已是一头的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拍了拍他的肩,他照例痛得咧歪了嘴,倒也是没再向后缩。
因为蹲得过久,我站起身来时,眼前一阵发黑,脚底虚浮。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蹲得太久。”我等着晕眩感退去,朝他挥了挥手,“遇到你很高兴,我走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就在头顶,光芒万丈。
“不管你朝着太阳走多远,最终,还是不会走出这里。”
“什么?”我低头看他,因失血过多,他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他径自下结论道:“看来,你并非轩辕山庄之人。”
我挑眉:“这么笃定?”
“轩辕山庄之人,岂有不知轩辕迷阵之理。”
“迷阵?你是说,这片竹林布了阵?我不小心,入了阵?”我一阵狂晕,怎么动不动就是阵啊卦的,先头一个栖凤谷上古天罡烈焰阵,现今又来了个什么轩辕迷阵。
我想了想,重新蹲下身子,看他:“你知晓,如何破阵?”
他点头,神情倒是有几分倨傲:“天下,没有我不知的阵法,亦是不曾有,我无法破解的阵法。”
真是个能吹牛的小子,我问他:“传说中的上古天罡烈焰阵,你亦是能破?”
“那有何难。只是愚弄世人的小阵法罢了。”
我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这小子还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你若是有那本事,怎又……”我伸手,出其不意的按了按他的伤口,看他疼得脸上冒冷汗,我笑,“……怎又满身伤痕?”
“你……”他疼得咬紧牙关,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女人,恶劣得紧。”言罢,又恨恨道,“等我出去,我会清理门户,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下场,会是什么。”
原来,是遭门人暗算与背叛,才落得如斯不堪下场。
我这人亦是睚眦必报,恩怨分明,所以,倒也是与他惺惺相惜,叹口气,“只要你自己不倒下,你便会如愿。”
我问他:“那么,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如何能够出阵?我急着赶路,很急很急。”
“你是谁?”他又问我,“说了你是谁,我会指点你出阵之法。”
“不管我说我是谁,你都信?”
“信与不信,在我。”我这才发现,这人说话间,有股气势,是那种做惯了领导的人,才有的领导架子,心知,此人也必是大有来头。
我眉眼微转,笑道:“你可是听说,轩辕少主小妾?”
他摇头,问我:“你是小妾?”
我笑:“不像吗?”
“像吗?”
“事实便是如此啊!”我笑,“现在可以告诉我,如何出阵了吗?”
“你的名字。”
我面上有些不耐,是查户口还是怎么的,真是唧唧歪歪。
“说了你的名字,我立刻助你出阵。”
“芍药。”
“芍药!?”
“对,芍药,我的名字。”
“挺像,怨不得你通晓医理。芍药原也是一味药。”
我双臂环胸,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还要问我,我芳龄几何?是不是说,说了我的年龄,你便立刻马上现在助我出阵?”
“不需要。”他倒真是结束了对我的询问,开始履行对我的承诺,指点我道,“正步前走十七步,会遇有十字形石头印记,摆成一字形;再右走七步,一字形石头摆为人字形。如此,便可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