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笑,得寸进尺:“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去?我要尝遍这里的风味小吃,还要看看这里的风景名胜,还有,我要去城中看看,对了,魔魅,你要多带些银两……”
因为有魔魅陪着,爹爹自是没什么异议,玉儿他们听小七说书正听得出神,连两个孩子也是,自是没人缠着要跟在我和魔魅身后做电灯泡。
虽说是远离嘉城,魔魅亦是不肯大意,给我戴了面纱,才带我出去。
一路上,我与魔魅有说有笑,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走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他牵着我的手,那种彼此相依偎的感觉,甚是温馨亦甜蜜。
因魔魅长相实是脱俗,又一身贵气,一路上,自是引得众家女子频频回头探视,依稀听得行人窃窃私语:“真是俊呢……奇怪,为何发色纯白如此?……”
我将魔魅的手紧紧握住,宣告主权的意味明显。
哪个女子不爱美?尤其,在心爱的男子面前,总是喜欢打扮得漂亮更漂亮,而我,亦是不外如斯。
我在成衣铺子前站定,看中一件窄腰宽袖浅白色纱裙,让老板取下来,在身前比划,回头,兴奋的问魔魅:“好看吗?”
魔魅还未开口,热心得过分的老板倒是自作主张,从旁取了一件大红作底,绣有金丝玫瑰花的千层叠裙,殷勤道:“夫人新婚,这款喜庆秋服更是衬得夫人,夫人,何妨试上一试?”
我愕然,抬眸去看魔魅,难道,我与魔魅,在外人眼里,便是一对新婚夫妇吗?
魔魅眸底闪过丝丝缕缕的暖意,竟是对老板道:“有劳!”
“魔魅,我——”我就这么被一旁缝衣女给簇拥了,入了帘子深处。
待我换了那身大红千层叠裙,巧手缝衣女亦是挽起了我满头青丝,我取下面纱,看着铜镜中的女子,缝衣女赞道:“这身衣裙,真是很衬夫人的气质。”
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问缝衣女:“真是,好看?”
缝衣女笑:“何如,婢子请公子爷进来一瞧?”
我忙摇头:“不必了,我穿了出去,看他是何反应。”轻掀纱帘,笑着抬头,笑容瞬间僵住,旋即,飞快放下纱帘,一声不响,脱下那身大红千层叠裙,换回原先裙服,放下满头青丝,对缝衣女道,“请你,帮我,包起浅白色那件吧。”
我顺着人流,迎着夏末的阳光,慢慢的朝前走,眼前,不断晃现的,是成衣铺子对面,魔魅峻拔背影,黄衣宫人低眉垂首,低低的,说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小娘子,怎是一个人呢?失魂落魄的,这是去哪里啊?要不,小爷陪你,包你开心,如何?”一柄扇子,搁在我下巴底下。
我直觉伸手挥开,身子向后微移,这才瞧清,自己不知何时已是入了深巷,面前,站了一排的男人,居中男子,一身粉红长袍,面色微白,笑容猥亵,手持扇子,正一步一步逼近我,而其他人,看衣着,应是家丁无疑。
“滚开!”我虽是心里害怕,还是仰起脖子,怒道,“你再不滚开,我可是要喊人了。”双手藏在伸手,偷偷的,取出袖袋中深藏的防身用匕首。
“小娘子,还挺辣的嘛!”男子扇子一挥,挥走我蒙面用面纱,拍手道,“还真是个美人呢……”说着,手朝我脸上伸来,我等着他的手靠近,再靠近,预备着在曲腿踢中他要害之际,顺手给他手臂上划上一匕首。
“呜——”男子手上的扇子松散开来,缓缓坠地,男子亦是闷哼一声,身子向前倾倒。
不会吧,我……我低头去看自己的腿,我还没动作呢。
“少爷!?少爷!?谁?……快出来。”几个家丁发觉不妙,一边去扶男子,一边四下张望,虚张声势道,“快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喊了半天,没人应,几个家丁转脸来看我,哼哼笑道:“将这小娘们儿也带回去,到时,少爷还不开心死了……”
我身子向后退,怒视几个家丁:“你们睡敢再靠近一步?”
“有什么不敢的,漂亮的小娘子身边,谁不愿意靠近啊。”
我眼睛一闭,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眼前靠我愈来愈近的家丁刺去。
“咚——”
“咚咚——”
几声沉闷巨响,我双手凝滞,慢慢睁眼看去,是清风,站在我身前,静静的看着我,清风脚下,横七竖八倒着的是先前还耀武扬威的几个家丁。
“清风。”我伸手,顺了顺衣衫,低头,“不管我走去哪里,你总也是能寻来,是成心,不肯给自己自由之身吗?”
“清风早已自由,所做之事,不过顺心而为。”清风朝我走前两三步,慢慢的,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小姐,清风请求责罚。”
“责罚!?我为何要责罚你?”
“清风守丢了小姐,愧对皇上,无颜……”
我忙截口:“我累了,随我回去吧。”
一路上,我与清风,谁也不曾言语,一前一后,朝住处走去。
回到居处,远远的,瞧得玉儿他们还在凉亭喝茶听故事。
树影婆娑,花香暗浮,传来玉儿悦然嗓音:“这让我想起表姐先前给我讲的一个故事来,里面那个昆仑奴说的一句话来着。”
小七停下滔滔不绝的口才,好奇问道:“什么话?”
我亦是心生好奇,在小径上顿住脚步,隔着花影看去。
玉儿成心卖乖,悠悠品着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