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没多久,侯府就见不到侯爷的身影。
如今萧昂这般样子要是让芙儿见到,估计婚期要往后推了。萧昂深吸一口气,只盼着今日早些过去。
“让开!”念青喝了声,情绪有些不稳,她如何能不担心,姐姐定是听到了,她又怎么能不去?
萧昂挺起腰杆,只回了一句,“夫人,爷说让你相信丽妃,她有能力保护自己。”
念青哽咽了起来,她如何不知姐姐的能力,当初自己被施以鞭笞,姐姐亲口说的那句要让世家为我们颤抖那句话还言犹在耳,她记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姐姐,她到底还要受多少罪!
念青抿起唇,身子微微发颤。
“不要入宫,今日这事只能她自己来面对,别人替代不了。”
念青转过身去,淡淡的身影从月色中出来,那丰神俊朗的男人走了过来,一手轻轻搭在念青略显颓然的瘦弱肩膀上。“丫头,你今日不能入宫两次。你等着,终有一日,丽妃的身边有你,有王妃,她不是孤单一人的。”
念青愕然,尉迟……会有这么一天吗?
尉迟笑了起来,打横抱起念青笑道:“回去吧,你可不只有姐姐。”
念青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今日筋疲力竭。这下也任着尉迟送了进去。
萧昂如临大赦,不料,夫人低声说道:“芙儿好像说自己太年轻了。”
萧昂怔在风中,许久风一般飞向西厢。
没人知道丽妃的这场病会带来什么后遗症,只是等丽妃醒来,一切已然是另一番风景。
话说皇上出了永福宫就快步行走了起来,竟也无需皇辇。
皇上神色冷厉,众人皆垂首跟着,不敢多说一言。
江钱荣紧跟在皇上身后,急着把手上的披风给皇上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吹了个白纸过来,皇上烦躁扫开,却不想反而抓了个着。
只见那张纸上墨迹横流,只余两字,太子。
江钱荣将那两字收入眼底,他一如往常那般低头不语,似乎全然没看到皇上此时捏紧纸张,恨不得毁之的神情。
“皇上?”
“去给我查清楚了。看看是谁在这宫闱深处暗探前朝之事!”他甩了甩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看来这内宫深处亦开始暗潮汹涌了起来。
江钱荣应了声是,悄然跟了上去。
一路上皇上神色严肃,嘴唇紧抿。他却是深思了起来,这太子之事难道也有人动了心思?到底是谁?
夜里,刘冶几乎没有踏出永福宫,到了下半夜,丽妃娘娘的病情才得以控制。皇上有些倦意地走了进去,见齐悦沉沉睡去,才浅浅呼出一口气。
母后皇太后坐在一旁,脸色不渝,“这不是坐月子吗?怎得了风寒!”
这事可大可小,女人若是这时候不注意些,日后落下了病根可是****要靠着药石补给了。
花太医等人叹了口气,“从丽妃娘娘脉象上看,她甚为忧思,似乎有什么事堵在心上这才发病地厉害。”
皇上闻言,眉眼跳了跳,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床上的女子,缓缓开口道:“都下去吧,朕在就好了。”
在应诺声中,人人退了出去,端木丽华看着皇上那明黄色的背影,见他坐在了床头,心才放了下来,如此也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齐悦睡的似乎很沉,她绵长的呼吸声传来,俏丽的眼下印着浅浅的阴影。一张小脸因着染了病而显得苍白。
皇上直直看着,似乎从她入宫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般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件精巧的艺术品。头一次,他在她睡着的时候静静地看着她。
“齐悦,朕在想,这宫中之人有谁是可以信的。你?石妃?抑或是母后?”他叹了口气,掏出怀中的那张写着太子的纸,心里头思绪纷乱,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已经伸入他的后宫,探寻着他的呼吸,如同一只庞璇萦绕在他腰侧的蟒蛇,他不知道何时这条巨蟒开始用力,等着掐断他的呼吸。
皇上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待屋内只有那帘子互打的声音之时,床上的人儿才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杏眼中盛满了思虑,她亦不知,那床边的温热还未散去,那人到底值不值得她用命去信任。
她笑了,何苦再去思索这些。
她闭上双眼,混沌的脑子让她再次陷入沉睡。
当天边出现鱼肚白之时,满朝文武纷纷入了皇宫,不消一刻就到了金銮殿前。
石将军依旧魁梧,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那站得笔直的宰相,嘴角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笑,他才看向走来的皇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安平侯绕是一身紫袍,广修下玉色腰带风姿天成,只不过今日,他倒是笑意盈盈,看得皇上心里莫名。
“安平侯,可是有何开心之事?”皇上看了眼石将军和宰相,只这么一瞟又直直看向安平侯。
“皇上,臣闻过不久我军就要归来,真是可喜可贺。”安平侯笑看了眼石将军,在众人莫名的目光中,他继而开口说道:“这些还多亏了宰相呢。”
他这话确实让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只见宰相脸色一凝,青白交加的神色加上他那苍老的脸颊肉一跳,岳达蹙起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平侯,甚至那眼神中带着他努力压制的慌乱。
石将军眯起了眼,却是开口道:“皇上,如今南疆之事到今日也拖了不少时日,末将请求带兵出征,除了那夜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