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而且这滕妾之礼,真的是最高的待遇了。”
“而且岳韧宣也算是青年才俊,这可是亲上加亲啊。”
一句一句如排山倒海,抨击着端木骏业的心,他看了念青一眼。是啊,滕妾对庶女来说是最高的待遇了,若是嫁了过去……
王妃也站了起来,柔声说道:“王爷,妾身真不是出于私心,是真真为青儿考虑的。您就……”
念青霍地站了起来,风吹起她的衣角,她凌厉的双目看向了祖先的牌位,语气森然,“你们都给我安静。”
岳达眯起了眼,他从来就知道,凌云王府的三女儿很是不好对付,这下,她又要做什么?
众人看念青这架势,想是被说服了,这会儿女儿家也是要说几句的。
王妃却是冷眼看着她,看王爷那脸色,怕是已经被说动了,即使你再挣扎也是困兽之斗罢了。
念青抬眸,双目发冷,“我虽为庶女,母亲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卖了我为妾!”
王妃轻蔑一笑,跺了两步,对着念青的耳朵,声音极细,仅有她们二人可听,“你应该感谢我给你定了这门亲,难道还要学你娘跟狗一样啃着我丢下的屎,至少你可以吃到别人丢下的骨头。”
窗外吹入一阵风,卷起帘角,日光下,念青掐紧了手心,双目刷地赤红,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继续冷静,她更不敢保证不会当场来个玉石俱焚,出手杀了王妃!
但是,她有生之年绝不会任人宰割,为妾为奴。
深吸一口气,她纤细的手素白稚嫩,她抬手竖起三指,“今日当着先祖的面我端木念青在此宣布,今生今世誓不为妾!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端木丽华一听,神色一阵慌乱,这可如何是好?
王妃却是嘴角微翘,你一介庶女,想嫁与好男子为妻,痴人说梦!
云姨娘叹了一口气,伤心地落了泪,青儿这般发了毒誓,日后,该怎么办啊……又会有谁愿意娶她?
岳达冷笑,抬手让下人将聘礼抬出去,“三小姐怎能发如此毒誓,怕日后悔之不及。”
“大人不必劝诫,我心已决,门在东边,好走不送。”
“三小姐志向远大,勘称大锦第一人啊。”还没有谁敢拂了宰相府的求亲,还敢发这毒誓,兼职自掘坟墓!
岳达如此一顿冷嘲,众人也都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事啊,好好的发那毒誓作甚!”
“傻啊,还以为三小姐是个精的,我看,根本就是傻得很啊。”
三小姐看来真嫁不出去了,三小姐是王府的庶女,嫁个五品官员为正妻也是可以,但是这宰相府被三小姐退亲,怕是谁想保住仕途都不敢来迎娶三小姐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端木骏业诧异地看着那始终面带微笑的女子,也听到了众人如此尖锐的言语,他的心中无端泛起了痛,她的女儿,既然不愿意嫁人为妾,那是志向远大,何来他人嘲讽。更何况我凌云王就是一个护短的。“岳达,你也不必多说,这事我女儿不愿,我也无意勉强。”
念青一愣,转头却看到端木骏业朝着她点了点头,那包容的双眼里满满的父爱,她低下了头,喉间一梗。
岳达斜睨着端木念青,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识抬举之人,“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嫁与他人为妻!我们走!”
念青眉眼弯弯,抬手作揖,“慢走,不送!”
待岳达离去,端木丽华走了上去,拉着念青的手,殷殷说道:“傻孩子,怎么发这般毒誓,快,快吐了口水,当做没发过。”
念青笑了笑,“在先辈面前,念青不敢信口雌黄。”
端木骏业上前,拍了拍念青的肩膀,叹了一口去,这京城中好人家莫过于王公子弟,难不成要让念青嫁给那些仆从不成?嫁给仆从倒是可以以正妻之礼,但是,他怎么甘心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仆从!
那些观礼者见念青发了这等毒誓,就算端木骏业再看重她,怕这一辈子端木念青也无法做上等人,有些人窃窃私语,暗叹端木念青傻,这嫁给宰相公子为滕妾,已经是高看她了。她竟然还下那般毒誓,真是天真!
没有一人为念青说话,他们指指点点,议论声渐大,越是不堪入耳越是大声嚷嚷。
走出凌云王府的岳达,上了马车,他身边的护卫就低着头问道:“难道就这样放了她?”可没有人敢如此藐视宰相府。
“她既然誓不为妾,就给她几个相公,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嫁与那些人为妻。”说着,岳达抬手,车夫一扯马缰,车子缓缓行了起来。
很快,宗庙上只剩下念青,芙儿和云姨娘,云姨娘泪眼朦胧,上前就抱了念青哭了起来,“傻孩子,你以后怎么办?娘,娘真没用,娘帮不了你啊。”
念青拍了拍云姨娘的手,嘴角浅笑,“娘,别担心,念青不会让您失望的。”
芙儿也伤感地落泪了,小姐的气节高,可恨这世道不容人!
念青让芙儿把云姨娘送回去,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
神思有些恍惚,她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心中泛起了温暖。路过花园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一窜而过,念青双目一凝,跟了上去。
那黑影躲进了假山后。
念青屏住呼吸,脚步更轻了。假山一角,一截衣服显露在外,念青抓住那衣角,用力一扯,大腿向下一压,手肘砰地一声压住了他的脊背上的穴道,那人几乎要晕了过去。“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