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百弊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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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珠宝古玩典当业的阴险弊事 (2)

瓷器,以清康熙年间御窑所出者为最精巧。这类瓷器的釉极厚,且有宝光,非后人所能摹拟。像美人济、黑地素三彩等瓷器,一件的价格,就要数万元。美人济没有大型器皿,以笔洗、印匣等类为最多。黑地素三彩则连高达数尺的瓶都有。这些器物均为世界至宝。到清雍正初年,瓷光略次,价格也一落千丈。雍正瓷釉皆用五彩,致使“月影梅花”等素彩瓷不得复见。其他如钧窑所烧的鲜红瓷器,虽不如前面所讲的那些器物高贵,但一件笔洗的价格,也要在万金左右。像龙泉窑则又次之,其所烧制的小件文玩,精美者可值数千元,超过一尺的器物,便不足珍贵了。日本人对上述各项十分注意,他们制作的伪货赝品,充斥市场,令人防不胜防。其欺骗之术大略有四:

其一为旧胎新釉。选择坚固结实的旧瓷胎,重新敷上釉彩,再用玻璃水浸泡以增其光,若验看底口,确实是旧胎。购买者常常因此而受其欺骗。只有细心察看其釉的厚薄,才能够明辨真伪。

其二为补釉。即检取崩釉的器物,调制成同色之釉,将其补好。崩釉的瓷器,大都因历年擦洗,致使釉质剥落,且康熙瓷都用粉釉,更容易燥裂。购买者须察看其花的高低,方知补釉之弊。

其三为截口。如果某瓶的色泽,上下不匀称,便选择与其同色同式样的瓶,截取其半,以凹处或画线处黏合,可以使人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只有用手指在瓶的上半截与下半截叩弹时,才能听出它的声音略有不同。

其四为补碎。将破碎的器物,依照其原来的花样形式补好,即使是善于鉴别的人,一时也不能发觉。但待两三年后,其颜色必变。若想当时察出其弊,可用手指弹之,它的声音必定没有正常器物那么响亮。

在瓷器中,只有土定或粉定沙胎的器物,伪品尚少。这是因为它的质地甚松,不易着手,且价格也不贵,最高亦不过千元。若像年窑、柴窑的器物,则十件中选不出三件真物,必须细心察看方可。最容易作伪的古瓷器,当属宋代的锦瓷,它的质地很粗,釉厚而杂,但见其有古朴之气者为真。河南卫辉府在开矿时,曾掘得宋锦瓷一窑,内中有碗四百余只。后来将这些碗运到上海出售,开始时,每只碗只售十余元钱,后见日本人争相购买,又增至数十元。古董业中人听说此事后,纷纷来此抢购,不到三个月,一只碗便卖到了数百元,而且出现了许多伪品。可见日本人仿造的速度之快,令人防不胜防。

在瓷器的买卖交易中,弊端就更多了。上海有一个姓李的掮客,做事很勤快,终日奔走于各古玩铺,却总也发不了财,始终在贫困中度日。一天,他约朋友一起去浙江收购货物,路过普陀山。李某到山上的寺庙内游览时,见殿中佛龛里有三尊康熙瓷三彩神像,每尊像高约六尺余,真可谓无价之宝。只是由于终日被香火熏蒸,神像的瓷面上都布满了尘垢,迷信者恐怕触犯神怒,也不敢擦洗,致使神像色黯无光,显露不出其真实的价值。李某向寺中的僧人打探后得知,此庙为当地官绅共同管理,绝非用利可以引诱。于是,李某便想了一条计策。他先用钱买通塑像的工匠,使其入庙测量神像的尺寸,并预先做好模型,以便他日照样施彩。然后,他自己又乔装成为大官,让其朋友佯作仆役,雇了一艘大船,来到寺庙。庙中僧众大都趋炎附势,上前百般献媚。

李某说:我不久前生了一场大病,在病中曾立誓重塑佛像,今日病体复元,特地来贵刹还愿。众僧人听罢,连连称是。这时,那塑像者已先一日来到庙中,并在暗中对方丈说:“听说明天将有大官来庙内还愿,还望方丈多多照顾,大力举荐,事成之后,我当以百金奉上。”方丈答应了下来。所以在今日听了李某的话后,方丈便极力向李某推荐那个塑像者,并把他大肆吹捧了一番。李某一面听,一面暗暗发笑,自然允诺。于是,那塑像者所塑之像在几日后供奉到殿内,果然看上去比原像更加漂亮,众僧人也都很得意。而李某则将原像偷运至上海,洗刷去污垢后,细看果系康熙时之物。因其安置之处,无人触动,所以连一点损伤都没有。然而,李某想此像若在上海出售,事情必会败露。因此他将像暗中带到法国巴黎,得银三十万两回国。如今的李某,已是一个富翁了。

再说一个福建人朱某,寓居苏州,十分喜爱古玩。一日,他在古董店中见到了一个钧窑笔洗,是苹果绿的底色,衬以红花,其颜色非常美丽。朱某一见心喜,便用两万元将其买下,奉为至宝,藏于箱底,轻易不给人看。半年以后,朱某设宴款待宾朋,并取出笔洗向众人夸耀。不料其色已大变,令朱某懊悔不及。这便是日本人所做的伪色瓷。

以上所述的这两件事,一为买者之弊,一为卖者之弊。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若想不受骗上当,只有洞察其作伪黑幕,并潜心提高自己的鉴赏能力方可。

铜器类

铜器类古董,经久不坏,易于收藏,所以若不是夏、商、周三代之物,便称不上一个好字。那时的器物,式样甚古,以鼎、爵、鏳、盘为最多,四周皆镀上金,称为“镏金”。新出土的器物,颜色十分鲜丽,或大红,或大绿之锈,因入土年久,都厚有寸余。然而,并不能由此而鉴定铜器的真伪。这是因为铜器的赝品很多,其作伪的方法是:先用醋搽在铜制品上,一两日后,铜绿便生了出来。再将其置于潮湿的地方,两三年后再取出,可见绿锈已脱,而红锈生出。不过识别这种伪品也很容易,因为它的锈色很薄,而且浮在铜面上,如果用指甲用力剔刮,便可见其锈色层层剥落,就像脱壳一般。所以购买铜器的行家,常常用布蘸少量镪水来擦拭铜器,如果是真品,便会污垢尽去,锈色更鲜,而若是伪品,锈色会立时消失,连痕迹都留不下。铜器中最贵为水银色,这是因为上古三代之器物多镏金,而水银则常在地中往来,金遇水银后,便会形成乌金色的斑点,其光可照人,非人力所能伪造。至于汉代的器物,其式样虽古,却已有了雕琢气,到了宋朝,则纯尚雕琢,铜质也很薄,就不足为贵了。

有位姓曾的湖南人,是一个世家子弟。其家历代好古,藏有许多五光十色,各式各样的铜器。有内行人看了他家的藏品后,评论是伪多真少。曾某不相信,便用镪水来擦拭,果见有百分之五十左右的铜器锈色全都退去。内行人又教曾某用山楂捣汁擦拭铜器,第二天再用清水洗刷干净的方法来检验铜器的真伪。因为山楂性烈,能够剥蚀铜色,但对于铜质却毫无损害。曾某用这个方法再对家中的铜器进行检验,方知家藏铜器,十成中只有一二成是真品。曾某叹道:真是好古不易啊!

玉石类

过去,在汉玉盛行的时候,玉的颜色以红、白两种并重。后来,汉玉市场渐渐冷淡,便只以白玉为贵了。人们对于各种零星的小物件,尽管其玉质纯净无瑕,却并不过问。最小的玉制摆件,也需有六七寸长,才容易销售,如果能超过一尺,那就可奉为至宝了。玉器,崇尚的是雕琢,并不必拘泥于旧料,商人们对一些旧料新琢的器物,往往托言其为原旧来出售,其实,就是新料新琢,而雕刻精美者,其价格超过原旧的情况也是有的。玉石类器物的弊端,大都出自于中国玉工之手,日本人虽巧,但他们却不具备琢玉的能力。

玉工之弊,大略有三项。其一为荐色。例如有一块玉料,它的颜色很杂,或黄或青,不讨人喜爱。玉工们便调和好鲜丽的颜料,投放于沸水之中,然后将这块玉的纯白部分用火漆裹住,使其色不被浸染,接着就把这块玉放到沸水中去烧,玉色就会发生变化了。但是,这种假的玉色是不能够持久的,日久必退。

其二为烧旧。玉工们挑选质地粗劣的玉料,放到炭火中去烧。这种烧法比较困难,先要在地上挖一个又深又大的洞,内中可放进四五篓炭料,先将炭烧红,再倒入洞内,然后将玉料放置于炭火中,不得令其透风。这是因为玉性甚燥,如果在热度正高时,不慎为风所吹,玉料立时便会爆裂。须待炭火烧净并冷却后,再将玉料轻轻取出,此时它便俨然具有古朴之气了。最后将玉料放在水里浸泡一下,就可以使用了。在这个时候,其玉质还算坚硬,但若经过几年的时间,再被太阳一晒,就会变成为碎粉。

其三为胶缝。遇到破碎了的玉器,不能随便在碎处粘补,必须选取有凹凸痕迹的地方,若是花叶之底,或是鸟兽之颈,依缝补琢。黏合的材料,可用石膏粉少许,调成与玉色之深浅无异的颜色。购买者往往会为其所蒙骗。但若年深月久,石膏粉便会脱落了。

玛瑙也是玉的一种,其料宜大,以巧色者为最贵。所谓巧色,便是随其颜色而琢成相宜的器物,实际上应称为巧琢。玛瑙的器物,有荐色之弊的最多,但却很容易辨别。这是因为玉性较软,且具有粉质,所以颜色容易进入到里面去。而玛瑙的性坚,其质内还含有劣石,所以颜色只能浮在表面上。如果购买者用尖利的器物划它一下,其作伪的本质便会暴露无遗。琥珀类器物的作弊手段和识别方法与玛瑙类大致相同。

水晶,也属于玉类,按颜色分为白晶、青晶、黄晶(即茶晶)、紫晶、黑晶五种。水晶以白、黄、紫晶为贵,青、黑晶次之。有五寸直径的白晶圆球,且在光照下十分纯净者,堪称为世之奇珍,西方人甚至愿出万金来购买。只是这种白晶球的伪品甚多。识别这类伪品的方法是:以手心摩热晶体,置灯草于案上,离球一寸左右。如果灯草能够跃动,并附着于球体上,定为真品无疑,否则就是假货。这是因为晶体中含有火性,所以放置于日光下,能燃着他物。至于青、黄、紫、黑四种水晶,伪者少见,较大的原料也不易得。

上海有一家古玩铺,用五百元钱购得白玉古印一方,上刻有“汉寿亭侯印信”六字,面积为三十六方寸。这方印形质古朴,颜色苍洁并有红光。古玩铺店主认为,这方印必定是出土之物,红光系经地心火熏蒸而致,因此视为至宝。有识者对店主说,此乃新琢之物,是用火烧旧的。店主不相信,便将此印放到太阳下去晒,三日后就粉碎了。

扬州人王某,性喜古玩。一天,有掮客为他带来十二件巧色玛瑙,按地支琢成动物形象。毛纹斑驳,目珠闪烁,精巧玲珑。王某一见十分喜爱,便出重金将其买下。不久,一位善雕琢的玉工来到王某家中。王某将这十二件玛瑙器给他看。那玉工便评论某件的足太高,某件的形貌又太粗,应该改琢一下。于是王某便命那玉工改琢。不料玉工稍一琢磨,那些玛瑙件上的颜色就退尽了,与从前的样子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