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刀见血杂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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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备查备考(二)

现在名人挨骂已是趋势和潮流了。然而,因为不太关注或者对那个领域不懂的缘故,于当事双方的是非曲直,确也真的不甚了了。但也由此得出一个结论:骂名人当前已是某些立志做名人的终南捷径了。

这回倒地中枪的是北大校长周其凤。为了备查备考备吵架起见,我把网上一位名人微博上的攻周名言抄了下来:“北大校长周其凤,你是校长,不是演员,也不是诗人,就算作协承认,社会也不承认。干点正经事,别老出来丢人现眼。北大师生伤不起呀。”(原文如此,确未添油加醋)

周其凤干了不正经的事?于喜欢窥人隐私、看人笑话、精虫上脑且刚好有点悠闲的我辈来说,自是很有吸引力的。在网上上下求索数十分钟后,结果却很是失望:除知道周其凤其人确为北大校长外,再就是周为母祝寿的事了。当初为满足猎奇心理、积累扯淡话资起见,还以为会有“XX权诱女大学生”、“干爹与干女儿”、“XX养情人若干”之类的桃色新闻,最好还有细枝末节的描写、布条装****装的照片、与二奶宾馆激战的视频,然而却是真的没有,非但人品师德能力素质没有问题,更是一位齿德俱尊的长者,实在很是让人失望。但又想,既然有人如祖坟被刨般跳脚,除却公报私仇和踏名人登云梯外,断无空穴来风之理,却又疑心“想见的帖子”已被权力屏蔽或者自己工作不细没有找见也说不定。后来总算有些明白了,那种忧国忧民、愤世嫉俗、如丧考妣般的演员和诗人说,原因多半在于周为母祝寿事。

北大是中国首屈一指的文化殿堂,这是早有公论的。大学负有培养有为青年、引导社会风气的责任,这个也应无疑义。北大校长如此重要的位置,没有一天二十八个小时把心思放在办教育、育英才上,却念念不忘含辛茹苦育他成人的妈妈,还想着为其母亲写歌、祝寿,确实是有点不务正业!实在对不起组织的重托!母亲算什么呀,年老体弱且无权无势无钱无力,买房靠不上,升迁帮不上,出国指望不上,至多不过是在家吃吃斋、念念佛,保佑祈盼自己的孩子平安幸福,仅此而已,百无一用,弃之尚且不及,还主动为其做寿写歌,做的确也不是正经事!现今生活节奏那么快,作为一名学者官员,不把有限的精力和时间放在攀附权贵、投机钻营、当官捞钱上,反而将难得的空闲浪费在请乡下人吃酒、为老母亲祝寿这些无聊无用的事上,不是做秀又是什么?做秀而被人戳穿假面,委实有点丢人现眼!况且,即使是身处封建时代的人们,也还讲究来往无白丁的交友理念,作为北大校长,如此不顾身份地位屈膝折节,又怎样能够为当代青年和社会精英树立典范?中国人动辄下跪,这是得不到大家公认的事实,尤其是挨揍时,书中经常以“打得跪地求饶”来形容下跪者的可怜,作为堂堂省部级领导干部,未经威胁、没捞到任何好处就向生己养己的妈妈下跪,难道不是自甘下流么?因为“儿啊,读书时家里穷,让你受苦了”一句平淡的话语而落泪,因为“您80岁生日我工作忙,没回家”就感觉对不起妈妈,作为领导干部,怎么会有如此丰富之感情?心理承受能力怎会如此之差?不是演员又是什么!诗是一般人能够写的么?那得等作协和全社会颁发诗人证书,是要进行资格认证的,作为北大校长,如此低能,如此不懂规矩,如此不自量力,如此不按规矩出牌,写什么《妈妈的油茶果》——你有什么资格来写诗?有什么资格来赞美自己的妈妈!

确实该骂!

但有一个观点我是不赞成的,是“北大师生伤不起呀”。依我看,北大的师生还是伤得起的,面对一位长者的无端受辱,面对无端喷向自己校长身上的污血,面对魑魅魍魉的无耻谰言,好象也没有几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针扎不出血、棒杀不言痛,哪有一点天之娇子横刀立马,斩妖卫道的气魄?哪有一点年青人的正义、热血和锋芒?哪有一点前辈先烈的风骨气节?或许,学子们一般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一般都在埋头充电力求增智强能,一般都在思考谋划毕业后开创不世之业、拯救频危地球之大事,但听任跳梁者如此糟蹋自己的校长,好象也不太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倒是不太担心“大学校长会成为下一个被毁的称呼”,不过,以此推断,北大由此进入三流学府倒不是没有可能。我不是预言家,也不懂周易八卦,希望是杞人忧天罢。

难得参与网上骂架,现在看来,收获还是很大的,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即挨骂的名人多是名重位高权轻者,比如说一些学者和大学校长。这个很好理解,一个是前已所说,即骂名人是某些立志做名人的终南捷径,为成就自己起见,不得不骂;另一个是对手自持身份,不屑反击,能够肆无忌惮骂个痛快,为显示自己高才高明高人一等起见,不能不骂;第三是无后顾之忧,对手手中无生杀制约大权,不用担心被报复,为勇敢并全面发泄自己莫名愤怒、以免将来得抑郁病起见,不敢不骂。当然,于某些专家口不择言、信口雌黄来说,我也是不但想骂,而且也想在网上拍他一砖——虽然不敢说自己的观点一定对,但总还不至于违背常识和常理罢。

其实,于被冤枉的名人来说,不反击也是不对的。的确,美国一位名总统是说过,人不与狗争道。但我以为,作为名人,更有义务维护人间的正义,更有责任纠治人性的丑恶,哪怕自己牵入其中,哪怕别人说掉价丢份,哪怕自己都感到掉价丢份,该做的也得做。对付那些屡放臭屁者,作为谦谦君子就应该一直捂着鼻子忍受熏陶么?不,你还可以告诉他,到了该上厕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