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国朝堂上,满是严肃。
伊杰站出道:“启禀王上,暗杀二位将军之敌尚未寻获,如今期限已至,刑部尚书玩忽职守,办事不利,还请王上圣裁。”
夏桑王道:“众卿家有何见解?”
安王楚霄站出道:“赏罚分明乃是治国为政首要方略,还请父王严惩刑部。”
夏桑王面无表情,他早知第一个站出的便是楚霄了,现在心里失望早已超过了愤怒。
楚征站出道:“刑部尚书为朝廷兢兢业业,功劳苦劳兼具,还请王上宽宏。”
楚霄道:“太尉乃是尚书亲家,此番进谏可是不太合适吧。”
伊杰见他如此,心里笑了起来。
楚征道:“殿下言重了,微臣只是据实禀告罢了,万不敢有有此心意。”
司马豫义愤填膺,刚想站出,被楚无尘拉住袖子。
自见楚无尘面无表情,双目无神,顾自望着。
司马桐站出道:“刑部尚书未能将刺客缉拿归案,问罪于他乃是理所应当,虽自古以来功过不能相抵,还请王上念在王尚书为朝廷尽力多年情分上,酌情裁决。”
伊杰见司马桐此语,甚是惊讶,他以为少不了一场争斗。楚无尘亦是惊讶。
夏桑王道:“王卿家,你还有什么话说?”
刑部尚书王渊命运已被判决,再难争夺,只见他站出道:“臣愿领罪,请陛下裁断。”
夏桑王点了点头,随后道:“孤王宣布,免去王渊刑部尚书一职,俸禄减半,爵位降两级。”
王渊行礼道:“多谢王上恩典。”
在柳不迟带领下,两名行礼官走了下来。
王渊脱去帽子,安然递给二人。随后,缓缓走出朝堂之外。
他的步伐缓慢,身影看起来甚是落魄。朝堂之上,不免一阵唏嘘。
夏桑王在心底叹了一声,随后道:“如今刑部无主,尚书一职正缺,右相,你觉得朝堂之上,谁可担当此职?”
户部尚书罗文正站出道:“右相为朝廷倾尽心血,刑部尚书一职非他莫属。”
伊杰道:“父亲功勋卓著,满朝文武,谁有资格与其争锋?”
夏桑王道:“右相,你有何意?”
伊北城道:“多谢王上恩典。微臣不才,身居右相一职已是心力交瘁,如何也担不了刑部大责,还请王上另寻他人。”
夏桑王笑了起来:“就如左千侯所言,朝堂之上,除你之外,谁可胜之?谁敢胜之?我看,你还是接了吧。”
伊北城道:“王上恩典微臣本应从之,只是臣精力有限,不想潦草接之以免辜负王上心意。不过,臣倒有一人选。”
朝堂之上,文武皆惊。就连伊杰和罗文正也不得知。
夏桑王道:“哦?右相请讲。”
伊北城道:“户部侍郎刘世泽从政多年,经验丰富,王上可将重任托之与他。”
罗文正大惊,这刘世泽平日里乃是多受自己差遣,如今却要担任刑部尚书,与自己平级。右相莫非又是想扶持他。他不明白伊北城心中想法。
朝中文武议论纷纷,这刘世泽向来极不起眼,今日右相怎要扶持他,他们二人之间又有何关系。
刘世泽本不关心朝中之事,多年以来一直原封不动的他,早就心灰意冷。对什么平步青云,封侯拜相早就不敢多想,且向来与右相没有多少接触,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接触,如今他推荐自己,这是何意。
刘世泽连忙跪倒在地道:“臣地位微薄,见识尚浅,难以担此大任,还请王上另寻他人。”
刘世泽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自古以来枪打出头鸟,他可不想这么早就被打下去了。
司马豫见刘世泽脸上表情,心想这份美差到了他那里,仿佛变成了一文不值一样。又想起往日和他同行之时,多有取笑他。今日见此,又想发笑。
夏桑王亦是迷惑不已,道:“这?”
伊北城笑道:“都怪微臣言辞不清。微臣原是想推荐刘侍郎担任刑部侍郎一职。至于刑部尚书一职,臣以为刑部初失主帅,谁去都会不服,可暂且放一放。”
刘世泽脸上冒汗,心里直呼好险。
夏桑王虽是心中一阵轻松,他可不想那屡犯错误的无名小卒担此大任,却难以猜透伊北城心中想法,便道:“就依右相之言,命户部侍郎擢升刑部侍郎,俸禄加倍。”
伊北城道:“王上圣明。刘侍郎,你可不要辜负了王上一片心意,尽力办事才是。”
刘侍郎听闻俸禄又涨了这么多,心里免不了高兴。连连跪谢,以表心意。
右相府中。
伊杰道:“爹爹,那到手的刑部尚书,你怎不要。”
伊北城道:“杰儿,你还是太年轻啊。”
伊杰不解,问道:“爹爹何意?”
伊北城道:“你说王上为何要免去王渊的刑部尚书?”
伊杰道:“期限已至,王渊毫无作为,理应下台。再说朝中有那么多大臣支持,王上也是迫于无奈,怎能不罢免他?”
伊北城道:“话虽如此。可你知道他又为何肯将刑部尚书赐予我?”
伊杰道:“我猜他是忌惮咱伊家的实力呗。”
伊北城笑道:“那他大可以扶持司马桐那一派啊?”
伊杰似有所悟,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又说道:“爹爹,你说为何?”
伊北城道:“若爹爹说也不知道,你相信么?”
伊杰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伊北城道:“今日之事诡异,我也猜不透。你只是记住,他们希望我们做的,我们偏偏不去做。”
伊杰满是欢喜,叹道:“姜还是老的辣,爹爹果然厉害。”
伊北城皱了皱眉道:“看你这比喻,平时我怎么说的,叫你多读书。以免......”
“以免日后登上大宝,言辞粗莽。”伊杰补充道。
伊北城拍了一下他脑瓜道:“你知道就好。”
伊杰道:“我说爹爹,日后天下都是咱伊家的,就算有什么难堪,谁敢笑话。再说日后太学院鸿儒遍地,随便找一两个教教我不就是了。”
伊北城笑道:“你这孩子,就喜欢走捷径。”
伊杰道:“只要我们能达到自己目的,不就行了么。”
伊北城道:“哎。都怪你母亲死的早啊。你这样子,我以后怎么敢去见她啊。”
伊杰道:“爹爹这是何话。我从小手爹爹教诲,凡事能争则争,日后成了大才,也是爹爹你教导有方,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说你。”
伊北城听了此话,很是惬意。
这时见伊晓跑了进来,似乎有点不高兴。
伊北城道:“你又欺负你妹妹了。”
伊杰道:“哪有啊。”
伊晓跑到面前,伊杰道:“又跑来告状。”
伊晓瞪了他一眼。
伊北城道:“晓儿,怎地?你哥哥又欺负你了?”
“我倒希望他欺负的是我呢?”伊晓很生气,气呼呼说道。
“这是何话?”伊北城不解。
“昨日在御花园,他都欺负到华王头上去了。”伊晓道。
“竟有此事?”伊北城很是惊讶,问向伊杰道。
“怎么叫欺负?”伊杰道。
“晓儿,你说。”
伊晓道:“昨日华王和郡主,司马离三人在御花园树荫下垂钓,正好吊起一只很大的金鲤。你知哥哥怎样?他却当着众卫兵面,拿起弓箭射死了那只鱼。”
伊北城像是在笑的问道:“此事当真?”
伊杰道:“你也说了是在树荫下,树那么茂密,我怎看得见有人?”
伊晓道:“你就是故意的。当着那么多人面,你叫他怎么下台?”
伊北城道:“此事后来如何?”
伊杰道:“后来司马豫那家伙来了,带了一大队亲卫军,仗着人多势众,还羞辱了一番。”
伊晓道:“这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欺负华王了?”
伊杰道:“你张口闭口华王,说我欺负他,不就是因为你喜欢他么。”
伊晓道:“你管我喜不喜欢他,下次你再敢欺负他,我还要告诉爹爹。”
伊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喜欢的是司马离,你永远都没有机会。”
伊晓听此,很是生气,粉拳胡乱砸向伊杰。
伊北城连忙拉开二人道:“你这当哥哥的,总是让妹妹生气。”
伊晓得意起来:“你看爹爹也说你不是。”
伊杰刚想还嘴,伊北城道:“你也是。人家早已是看中了司马离了。你还是早点换个人家吧,说,心仪哪个?爹爹去替你求亲。”
伊杰笑了起来:“你看,我也没有说错吧。”
伊晓生气道:“不理你们了。”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待伊晓走后,伊北城道:“你妹妹所说,是真的么?”
伊杰自豪道:“那****射死了楚无尘那条鱼,他连大气都不敢出呢。”
伊北城道:“你这风刮得不错,有点意思。”
伊杰道:“爹爹,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太小看我了吧。”
伊北城道:“他们三兄弟间,最完美的乃是楚无尘。他不出气,乃是卧薪尝胆。日后,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伊杰道:“那是。”心中却有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