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回忆,似乎有这么个东西,于是我点点头,“有的。”
“那个人,对父皇意义重大,可父皇并不知道她是生是死,一句挽词也无法落笔,那牌位也久久不能上漆,那幅画是父皇唯一的凭吊。”载勤哥哥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很轻,听来却分外沉重,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巨石,透不过气。
我还是不明白,但为了让载勤哥哥放心,我用力点了点头,“我懂了,我再不会打扰父皇了。”
载勤哥哥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说:“来,看看我都给你带了些什么。”
渐渐地,我不再纠结父皇整日沉醉的美人图,可同时又有了新的烦恼,载勤哥哥自回朝后便日日偷跑出宫,回来以后常常一个人独自发呆,那样子,像极了酗酒的父皇。
还好他不喝酒,否则我一辈子都会痛恨酒水的。
那段时间,阳哥哥开始协助父皇处理朝政,也和母妃商量过安排我的婚事,却被我硬闹着推了下来。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想和我的载勤哥哥永远在一起,尽管,没人会认同我的这份情感,一旦暴露,我将成为千夫所指伦理不容的罪人,但我依旧坚持。
可是我发现,载勤哥哥不再像从前一般伴驾父皇左右了,并且比以前更沉默,也会在父皇上朝时偷偷跑到执懿阁静坐。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又见到了什么,为何对自己的父皇忽然冷漠起来。
记得父皇从前是很喜欢载勤哥哥的,不管去哪里都要把他带在身边,除了每年夏季他要随同皇叔皇嫂一同出外游玩,大部分时间他都安静地守在父皇身边。
我也非常安静乖巧地守在他们身边,父皇因此很宠我,说我是个孝顺可心的孩子,其实我的私心只有自己才知道。可从载勤哥哥东巡回来以后,他不仅很少参与父皇的政事,就连日常的陪同也鲜少了,而父皇似也未曾在意,反而日渐宠幸起阳哥哥来。我不懂政事,只是听说朝臣为了储位的事势分两派,而代国公和丞相舅舅是阳哥哥最有力的后盾,同时边疆的定远侯亦被急召回京。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除了载勤哥哥。我偷偷派人去打听,说是他经常微服出宫,去京都一个叫疏桐小苑的地方。那是京城最有名的乐坊,有着全国最美的女子,唱着最动听的歌,抚弄最销魂的乐。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害怕,我害怕失去我的载勤哥哥。
于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趁父皇母妃同游椒兰泉时,我终于按捺不住,偷了一套男子的衣服换上,拉着贴身侍婢悄悄溜出皇宫。
皇宫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多姿多彩,看得我眼花缭乱,险些丢了哥哥的踪迹。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还有许多热腾腾地冒着香气的东西,侍女兰儿说那是各色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