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夜脸色顿时一黑,这家伙想干嘛,到底是来和平谈判的,还是来故意找茬的?
多年形成的良好修养,没有让他当场暴走,但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桑棣太子却不知收敛,无礼的目光,在中众人脸上扫视一圈后,落在容姿绰约的贤妃身上:“请问尊贵的大燕君主,这位是你的皇后吗?身材怎么这么干瘪,没有一点可取之处,长得也一般般,没有特点,这种货色,也能做你们大燕的皇后?”
贤妃何尝被人这般羞辱过,又是当着文武百官以及所有后宫妃嫔的面,对方若不是北秦太子,她早就命人将其拿下,大卸八块了。可皇帝都没发话,她一个小小嫔妃,又怎能越俎代庖,只能哑巴吃黄连,憋着一肚子火,沉默不语。
萧祁夜顿感尴尬,他辱骂贤妃,就等于在辱骂他这个皇帝,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告诉他,直接杀了这不懂事的傲慢太子,但最终,他还是忍下来了,这么多年都忍了,兄弟间的残杀,亲人间的欺骗,逆臣贼子的压迫,他什么不能忍,又怎会因一个别国太子的激将之语,就怒发冲冠从而丧失理性?
平心静气解释道:“贤妃不是朕的皇后,朕自登基以来,还未立后。”
“哦?不是皇后?那倒是本太子眼拙了……”桑棣突然顿了顿,目光从贤妃身上移到白染宁脸上,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这是自从桑棣现身后,第一次露出傲慢以外的表情,说震惊,不像,说好奇,也不像,说欣赏,更不像!
“我的老天,这女人怎么怎么丑,今天的宴席本太子不用吃了!”桑棣后退一步,指着白染宁,仿佛被惊吓过度的无辜小盆友。
你妹啊!你丫的也太会损人了吧!
听了桑棣太子的话,白染宁差些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跟紫茄子似的。
“他他他他……”白染宁也指着桑棣,他了半天,也没他出个所以然来。
“桑棣太子,你别太过分,朕的爱妃,岂容你恶意羞辱!”萧祁夜终于爆发了,冲冠一怒为红颜啊!白染宁感动地险些扑上去狂啃他几口。
“爱……妃?”像小孩子牙牙学语一样,桑棣太子这两个字吐得极是生硬。
白染宁突然间有些心生愧疚,他让萧祁夜受人嘲笑了,她竟然让他受人嘲笑了,还是个嘴贱人贱的北秦贱太子。
自己被人嘲笑无所谓,她不在乎,比桑棣王子说的难听百倍的话她也听过,但听过就忘,她照样做她的侯府小姐,照样做人人嗤笑的彘妃,照样开心,好样胡闹……但!她无法忍受萧祁夜被人嘲笑,那一声声讥讽羞辱,就似一把把尖刀,在她的心口上一下下地戳刺。
“桑棣太子是吧?”小样,老娘从今天开始,与你姓桑的不共戴天!
桑棣太子愣了一下,突然察觉自己大张着嘴的表情实在有失风度,连忙闭上嘴巴,扬了扬下巴,双手交叠搁在身前,重新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来,“没错,这位……”他似乎不知该称呼白染宁什么好,正在犹豫,白染宁主动做出自我介绍:“彘妃,人彘的彘。”
“啊,彘妃,彘妃……”桑棣又笑了起来:“这不是猪的意思吗?”
“有兽焉,其状职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其名曰彘,是食人。没听过吗?”
“什么?你说什么?”
“彘,是一种长着牛尾、身状似虎、头如猴而叫声如犬的神兽。桑棣王子孤陋寡闻,自然没有听过。”就你会讽刺挖苦,老娘也会!
桑棣显然有些懵,白染宁说得头头是道,听着那真像那么回事,他绞尽脑汁,也没找到一个有效措辞反击。北秦人到底头脑比较直,白染宁说什么,他就认为是什么,以至于他在回北秦后,专门命人搜罗所有人的神话本纪,开始恶补功课,发誓一定要比白染宁更熟悉古代神话史,当他终于找到白染宁所说的长着牛尾、身状似虎、头如猴而叫声如犬的神兽时,他终于恍然明白……尼玛,那根本不是神兽,只是个四不像的怪兽罢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此刻,他对白染宁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他开始反省自己,难道他真的孤陋寡闻吗?他可是北秦皇室最有学问的皇子了,否则,也不会被立为太子,兄弟姐妹都很崇拜他,他这个太子是众望所归的,怎么到了大燕,竟被一丑女人说成孤陋寡闻?
说不过白染宁,他只好在别人的方面找茬:“你们这衣服的料子,也太廉价了吧,还有这样色款式,都是去年的样式了。”
白染宁道:“这是你们北秦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抢劫却没有抢成功的东西。”
桑棣太子大囧,忙换了话题:“你们这里的治安太差了,到处都是偷窃的小贼。”
“没办法,北秦的流民太多,他们享受不到大燕的福利,只好去偷窃。”
桑棣太子更囧:“你们大燕的女人太没用了,只知道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比我北秦女子爽朗开放。”
“那是因为我们大燕男人体贴温柔,不愿自己的女人外出风吹日晒。”
“你们大燕的饭菜太难吃。”
“太子殿下常年食用粗糙简易的食物,吃不惯大燕的美味这很正常。”
“你们大燕环境恶劣,空气污浊。”
“没办法,人多嘛,城市又太繁华,空气自然不比北秦的乡野新鲜。”
说了一大堆,桑棣王子发现自己根本是在自找没趣,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败在眼前这个丑女人的手里。虽心有不甘,但为了面子着想,还是暂且不与她一般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