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狠狠一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莫子卿的脸上。
她曾经敬重他,在乎他,关心他,那时候她觉得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可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知音的人,竟用这般难听的言语来羞辱她。
一巴掌,算是把莫子卿彻底打醒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他不是故意要羞辱她的,他只是嫉妒,疯狂的嫉妒,他看不得她对其他男人好,曾经,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而如今,她的心,却早已不属于他。
“宁儿,对不起,我……我真是混蛋,我不该说那些……”
“好了,我打了你一巴掌,也算是两不相欠。”白染宁面容冷淡,除了那一巴掌外,看不出任何愤怒的迹象:“现在请你让开,我要去救慕容。”
“我不会让你去的。”脚步依旧坚定,莫子卿已经做好了不将她拦住誓不罢休的准备。
白染宁刷得掏出枪,对准莫子卿的心口:“你不让开,我就杀了你。”
“你杀了我也不会让,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那你敢,但我不怕死。”
“好,这是你说的。”手指扣动扳机,巨大的枪响声后,莫子卿应声倒地。
捂着膝盖,莫子卿脸色苍白如死:“宁儿,你到底还在顾念我们从前的情意的,你看,你不是没有杀我吗?”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子弹送进莫子卿的心脏,可她做不到。
撑着地面,忍着剧痛从地上站起,莫子卿仍旧坚定不移地站在她面前:“我说了,除非杀了我,否则,我不会让你去救慕容沙华。”
“你真的不让?”看来,他是抓住了自己不忍心杀他的软肋。
“不让。”
“莫子卿,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慕容死了,我也绝不独活,我就等在这里,一旦行刑的时辰到了,慕容人头落地的时候,就是我白染宁心跳停止的时候。”手腕一转,原本对着莫子卿的枪,转而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白染宁这回没有开玩笑,慕容沙华若死,她就陪他一起死,失去了这世上最后一个朋友,她宁肯死。
“你不会的……”莫子卿的声音有些艰涩。
白染宁也不多说,在她下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以沉默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时间一分分过去,正午的日光有些刺眼,明晃晃的太阳,像一轮大火盘,灼灼烘烤着大地。不远处行刑的锣声响起,在空寂的巷子上空回荡。
白染宁握枪的手始终没有半分迟疑,依旧端正稳固。
时间像是磨人的利器,一寸寸剜刮着将莫子卿脆弱的神经。
终于,他忍不住大喊一声:“刑场上的囚犯根本不是慕容沙华!”
白染宁用怀疑的目光看他,虽然她相信,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说假话。
祈求地看着他,莫子卿将一切秘密道出:“这是皇上安排的,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但刑场上那个人,的确不是慕容沙华,那只是一个与慕容沙华长得相像又易过容的死囚!”
白染宁神情渐渐放松,可手中的枪却始终不肯放下:“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若有一句假话,便叫我不得好死。”
“不用发誓了,你的是誓言也没几句是真的。”白染宁终于放下枪,却突然想起什么:“不行,我得赶紧去找四娘,让她取消这次行动。”
“你不能去。”带着哀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染宁陡然察觉不妙,却晚了一步,后颈蓦地一痛,便昏了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榻上。
揉了揉太阳穴,虚着眼睛朝前看去,一道月白的颀长身形,正静立在窗前。
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一切,白染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因起得太猛,血气上涌,一下子跌到在地,听到动静的莫子卿连忙来扶。
白染宁甩开他伸来的手,自己扶着床架站起身:“告诉我,为什么?”
“为了让世人相信,慕容沙华真的已经伏法。”
“那就要牺牲往生教无辜的人吗?”午时早过,此刻已近黄昏,白染宁无法想象,刑场那里该是怎样一副惨绝人寰。
“无辜?”莫子卿忽地嗤笑一声:“往生教的人无辜吗?他们杀过多少人,做过多少恶事,难道不该死吗?”
“你们暗门的人,难道就清白干净吗?你们的手上,又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
“我们暗门是不干净,我不会为自己辩驳什么,但往生教,是绝对不能存在于世的。”
“好,好,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白染宁推开他:“我要去找四娘,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白染宁,你对谁都这样重情重义,为何偏偏对我如此冷漠?”莫子卿微带不解与委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白染宁没有回头,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莫子卿,你扪心自问,我待你,与别人有何不同?如果你认为,我对别人重情重义,对你为无情无义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宁儿!”心下陡然一凉,莫子卿上前一步,想要留住白染宁。
“莫子卿,我说了,我要去找四娘,我不想再与纠缠不清。”退开一步,留给莫子卿一抹淡漠的冷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