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御轩脚步匆匆地走开,去招呼自己的侍卫“捉拿”青青。
他想,自己刚才的“特赦”令,自然会在某人的心中造成不小的震动。若某人不想将此事闹大,必定会放出青青;倘若他所料有所偏颇,青青不曾被人挟制,那么她这会儿一定躲在某个角落看好戏,他定能在这王府找到她。
“来人,将此女押下,听候发落!”皇后威严地道。
对此,皇帝没有意见。毕竟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乃是女人之中位尊至极的,她要调教个犯事的女子,本就是她分内之事。
话说,青青掀翻了那“新娘子”的盖头,津津有味地躲在人堆里,从人缝儿里偷窥堂上的局势。先前见御轩要拜堂了,她紧张个半死;掀了人家的盖头,看到是个长得美貌如花的女子,心里又开始担心御轩中美人计。这会儿人家不拜堂了,对美人计免疫了,她还得紧张。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小样儿的御轩,他果真不是荤么?他没见这院中观礼的男人,一个个对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么?他可真不知好歹呢。
虽然是在数落着御轩,可青青的眼中却荡漾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不等她得瑟完,目光居然就瞟到御轩离开了那拜堂的正厅,往人群中来了。
糟了!撤退,赶紧撤退!
在一群肥耳大胖的宾客堆里,青青仗着自己的身子小,动作灵活,赶紧发挥钉子精神,在人群中穿梭,急着离开。
却不想,御轩正巧就朝她这边儿走来,挡在她前面的那些个宾客见他来了,很有默契地闪开道,留着中间长长的一条走廊供他横行。
众目睽睽之下,青青不敢施展轻功,不然以后大家都知道百里相府的百里青青会轻功,那样她十几年的苦心隐藏便化为泡影。于是,她猫着身子,左躲右避,很辛苦很辛苦,累出了一身的香汗,才终于出了前院。
今日的王府,人满为患,门口侍卫多如牛毛,先前御轩又下令“通缉”她,她若走正门,那就一个下场:死路一条!算了,干脆翻墙,翻墙逃跑,也甭逃多远,反正今儿的亲,还是得成亲,不然就浪费了她和他前些日子以来的苦心经营了。废了那么多脑细胞才套好的招儿,当然不能白费。
只不过,她不能让御轩在王府内找到她,不然就有“袖手看他笑话”的嫌疑,他一定会很生气,很恼火,倒是指定揪她小辫子。她计划着,只要出了王府,随便找个地方“摔”一脚,虚弱地等着他去“营救”她,难题便迎刃而解了。
好不容易摸爬滚打,终于来到围墙角,放眼瞄了一圈儿,嗯,没人!
踮起脚尖,飞身一跃,欲越墙而出。哪晓得,脚尖才刚离了地,肩上便被一只大掌重重一摁。
“谁?”额,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自己被抓包了。
果不其然!
“你说呢?”这声音,听起来嗓音不大,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笑意。
可青青听得出来,某人有点儿小郁闷呢。换言之,她得倒霉了。
赶紧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挂着讨好般的笑容,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调皮地对他道:“有那么美的女子你不娶,你还真是不知好歹。”
“你还说?”他加重了语调,眼里也浮现出责备之色。
她扁扁嘴,无趣儿地道:“好吧,我闭嘴。不过我真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王府?”
见她乖巧了起来,他才道:“因为你之前在看我。”
“嗯?”她蹙眉。
他心情好了许多,脸上的春风得意又显露了出来,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甭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望向我,我就知道你在看我。”
“真有这么神?”她表示怀疑。心里盘算着,之前她射向冒牌新娘子的那一束光,他可曾看到?他能怀疑到她头上么?这家伙,恁是贼,往后得加倍小心才是。
他淡笑以对,望着她时,眸光柔和,宠溺无限。伸手,他牵她:“走吧,别真误了吉时。”
“走吧。”她甩开他的手,径直朝前走。
他执意牵她,并且还刻意让两人的身体靠近,并在她耳边低语:“今日朝臣王公们都在,要秀恩爱,不是最好的时机?”
“好吧。”她懒洋洋地答应。想想也是,今日是大婚,若还那么生疏,便显得她“不愿意”嫁他了。虽然她是真不想嫁,可嫁给他,总比嫁给别人要好点儿。不就牵牵手么,又不会掉块肉,牵就牵吧。
嗯,孺子可教。御轩宣告胜利,自然会得意起来。
两人并肩而来,十指相扣,却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
大伙儿齐齐想道:睿王舍美女不婚,却看中了这么个貌不惊人的黄毛丫头?她究竟有什么能耐?竟令睿王牵着她那么高兴,成了个典型的坠入爱河的小伙子。
不说睿王府没红盖头么?谁说的?御轩早就为青青量身定制了一套新娘服,那叫一个华美,那叫一个精致!从选料到做工,一样不落人后,其讲究的程度远远超过皇后的凤袍。
御轩刚将青青找回来,秦羽便拿来了凤冠霞帔交给翠儿,翠儿带着青青去换了衣裳,才重新出现在现场。
接下来的拜堂,十分顺利。纵然皇帝老儿不怎么高兴,可也不能表现在脸上,面儿上还得“十分”欣慰地接受儿子媳妇的拜礼。
皇后则是真高兴,笑完了眉,嘴都合不拢。
终于,在媒婆一声“送入洞房”之后,御轩牵着青青往他们的新房而去。这三日,青青回了相府,御轩可在新房内花了不少心思呢。希望稍后能给她一个惊喜,期待着她笑眯眯地四处打量他们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