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前一早就被雪雁打扫过了,连一点子杂草也没有干净得很,却哪里有飞刀的影子?两个人找了一会子,成永直起腰来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人打扫过了?怎么这么干净?连一颗大些的小石子儿也没有?”
雪雁听了成永之言,也向四下里瞅了瞅楞楞地道:“我一早便出来扫过了,当然什么都没有了。”
成永不禁无奈笑道:“那咱们还寻个什么?那一柄飞刀显眼得很,怎么你竟没有瞧到?”
雪雁还待要说,便听身后紫鹃的声音:“雪雁,你在同谁讲话,是林伯吗?怎么不进院子来?”
雪雁忙进门道:“是那个水公子的手下,来寻那把飞刀的。”
紫鹃听了有些奇怪道:“怎么!那把刀不在了吗?那会放在哪里了?”
雪雁道:“谁知道?他说是水公子让他过来寻找那柄飞刀的,如今却找不到了。”紫鹃一听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忙扭身回了上房告诉了黛玉。
黛玉听了也是一怔:“难道被人捡去了不成?”紫鹃道:“这后山上虽说每日里来往的人不太多,却也从没断过人来的,不定谁捡了去也难说,再说了……”
黛玉摆了下手制止了紫鹃,自己仔细想了一会儿道:“他们是天快亮时才走的,距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现在上山的香客还不多,走这后山的人又少之又少……雪雁!”
雪雁听唤忙上前应道:“姑娘,你可想到什么了?”
黛玉问道:“我来问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水公子几个人才一走你便出去打扫了?”
雪雁想了想道:“是啊,他们几个才走天便大亮了,奴婢就拿了扫帚去扫了。”
黛玉又问道:“你打扫的时候可见着了那把飞刀?”
雪雁忙笑道:“姑娘,那把刀亮闪闪的,奴婢若见了,还会不捡起来吗?”
黛玉点了点头道:“这便是了!一定是在水公子来寻之前便被人拿走了,我猜想定是被那飞刀的主人取回去了。”
“啊哟!那雪雁救人进院子岂不是被他瞧了个清清楚楚?倘若因此再得罪了他可就给咱们招了祸来了!”紫鹃一旁惊道。
“人命关天,哪有不救之理?若因救了人反而招了祸来,想来也是命之所然,我林黛玉就是想躲也躲不开的!”黛玉缓缓站起身来,清秀绝俗的面上异常的镇静。
黛玉又向那里犹自张口吃惊的紫鹃问道:“那水公子的手下还在外面等着吗?”
雪雁一旁接道:“应该还在吧,奴婢去看看,姑娘可有话与他说?”
黛玉道:“你去让他转告水公子。”雪雁歪着头那里正等着她家姑娘发话,谁知黛玉又回转身向床前走去,只听她低了声音倒更似自言自语道:“想来那个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让他也多加小心吧!”
紫鹃与雪雁听了姑娘的话,不由得四目相视!平日里姑娘总是告诫她们少管他人闲事,以免惹祸上身,今儿个姑娘这是怎么了?
见雪雁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双银杏大眼里写满了疑问?黛玉轻轻坐下,面上微微一笑:“怎么?你还有什么话儿要说?”
雪雁忙回过神儿来道:“奴婢这就去。”说着转身向屋处走去。留下紫鹃瞅着那厢又气定神闲地拿起书来的黛玉,纵是脑中转了千百回,也不知她家姑娘倒底是为着什么又转了性儿?
此时身在庵外的成永也早猜到了答案,想着林姑娘住在这庵里恐怕也不太安全了,自己要赶紧下山去找王爷,把这事回禀了,倒别再因此事连累了林姑娘主仆几个才好。
成永等了一会儿,听门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便走上前将虚掩着的门轻轻推开,才要轻声唤人,不想就见雪雁从里面直楞楞的走了过来,见了他便道:“飞刀不在我们这里了,想是不知被谁捡了去,我们姑娘说了,让你告诉水公子今后行事小心着点儿,那个坏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快快去吧。”说着便要关门。
成永听了雪雁之言,心里突然莫名地有些感动,自己虽然与这个林姑娘素未谋面,但就凭着这几句话自己便能感觉出来,这个林姑娘……北静王府未来的北静王妃绝对是一个聪慧机敏又心地善良之人!
雪雁见成永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却没有答言。便又提高了声音道:“我们姑娘让你转告的话可听清了?”成永才忙口中诺诺地跟雪雁道了谢便转身下山。留下雪雁那里还一个劲儿嘀咕:“紫鹃姐姐总说我平日里晕晕糊糊的,我看这个人也比我强不到哪去。”
成永没有寻到那柄飞刀,心里想着赶紧回去告诉王爷。脚下便走得急些,谁知才行了约摸半里路,却远远地瞧着山下蜿蜒的小路上有一个人正向这边走来,成永心下不由犯了疑?这偏僻的小山路上今儿个行人倒是不少啊?遂忙又转身往回走去,在离庵不远处路旁可巧有一片树林,成永遂脚下轻轻一点,微一用力便躲到树丛中的一棵树上,沉了气息静静地向前观瞧。
待离近了才看见来人是一个年约六十的老人,一身青布衣衫,手里还提了一个不大的包袱,看样子走这山路累得不轻。只见他扶了腰站直了身子看看快到了,便站在那里歇息了下,才又两步一歇的往庵的后门方向去了。成永就要跳下树来跟过去,不想却看见老人的身后竟然又跟上来一个人,却是离了老人几十步远的距离,不急不缓地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