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永脑子一转便悄悄地又隐藏了起来没有动。
只瞧着老人过去拍了三下门,停了一会儿,又拍了三下,门被人一下子打开了,远远瞧着开门的似是雪雁,接过了老人手里的包袱,那位老人也忙抬脚进去,门又‘吱杻儿’一声关上了。
再瞧刚才尾随在老人身后的那个人也慢慢走近了,个子不太高,削瘦的身材,面目稀松平常,略微显眼的是那一对修剪整齐的八字胡,给人感觉倒是个爱干净的人。山风轻吹过来,扬起的褐色衣裳穿在他身上倒显得有些肥大。左边肩膀处露着剑柄,想来身后是背了一把长剑,走起路来两脚微微呈外八字,落地时轻轻欠起前脚掌。
“哎哟!”成永心下一惊!这人可是个练家子,瞧他那走路的架式,武功当不在自己之下。
见老人进了庵门,那个人稍稍迟疑了一下,又向四下里瞧了瞧,随后目光向着成永停留的树林中扫了过来。成永轻提了丹田气,稳住了身形,一动也不敢动,见那褐衣人又突然转身拔起了脚步,几个轻纵便下了山。
树上的成永稍稍松了口气,暗道幸亏自己今日穿的是墨绿衣裳,躲在这苍松翠柏中不那么显眼,不然依这人的眼力哪会瞧不到自己?
虽心里想追过去瞧个究竟,但想依那人的轻功,此时恐怕早就不见了踪影儿,不如留在这里等那老汉出来。
又耐心等了一会儿,过了一刻功夫便见庵门又打开了,前面正是那个老人从里面出来,后面紫鹃、雪雁两个丫头都送了出来,几人又絮叨了些话儿,老人便又向来路行去。
成永等庵门关上,遂悄悄跟在老人后面,下了山后又一路向东行去,走了有五、六里地的样子,便进了苏州城。
成永跟着老人左拐右拐又沿了一条小溪向西行去,成永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看这老人这么熟悉地形,一定是苏州城本地人,只是他跟林姑娘又有什么联系呢?
往西行了不远,只见靠近路的北边有个不起眼的灰色小门,老人停在了门前却不急着进去。小心地向左右看了看才哆里哆嗦地将门打开了进去,又忙紧紧地关上。
成永很是奇怪?自己这是在哪里?仔细辨认了一下位置,便沿着院门向西继续行去,又走了百十多步远,顺着院墙往北拐去,约莫着又走了半里路远,前面豁然开朗,成永便绕到了院子的正门外。
成永站在那里前后左右地看了看,不禁暗自好笑,这不是苏州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吗?成永抬起头来向眼前的一座府门望去,‘林府’两个大字赫然映在眼前!
水溶紧锁眉头听成永说完,心里不禁微微有些急躁起来,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低沉了声音道:“如此说来,那个使飞刀的人去而复返了?或是根本就没有离了那里?”
成永道:“不会吧?咱们上山的时候,不是将四周都探查过了?并连离庵外不远处的那片丛林也瞅过了。依属下想,也许是咱们进了庵之后,那人又返回将刀捡走了。”
水溶站起身来,在屋中踱了几步。暗自思忖:若说飞刀当时就在门口,想来自己与成永四只眼睛也不会瞧不见的?再者说入庵之前,自己在庵门外等了不短的时间,若这个时候有人来也不会不知道啊?看来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在雪雁将成恩救进去时,那个人始终藏在不远处监视,待成恩被救进庵之后,他恐怕因着飞刀透露了自己的身份,才悄悄现身将飞刀捡走。
想到这里水溶立时停了脚步,英眉一展,沉声道:“成永!传本王的令下去,多派几个人出去四处打探一下,苏州城里有没有一个很会使飞刀的人,哦对了!不拘于这苏州城里,连城外周边地区也一并去查了,只要是查到有与飞刀沾上一丝联系的人,都要回来向我禀报,我就信找不到这个人!”成永忙应了便要出去。
“等等!”水溶才展开的英眉又皱了起来,叹道:“想来林姑娘住在那庵里已然不太安全了!成永,你才说起从庵里出来的那个老人进了城西林府?”
成永点头道:“千真万确!只是他却不从正门进去,好似在躲着什么?倒不知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
水溶若有所思道:“林姑娘定是怕什么人找上门来,才躲在了咒钵庵内,这位老人是怎么个打扮?”
成永想了想:“穿了一身素色衣裳,看样子似是个家人模样。”
“难不成是林府里原来的旧人?这样吧,你办完事后速速回来,今晚你随本王再去一趟咒钵庵。”言罢水溶手一挥,转身向一旁的桌案走去,成永遂忙忙领命而去。
太平山麓,层林尽染的红枫又被无情的夜色拉起青帐缓缓地笼罩,已是秋末了!山上的树木也随着不时刮过来的冷风微微颤抖起来,树叶儿东飘西落,摇摇摆摆撒了满山遍野。
“又快入冬了!过得好快呀!”推开窗子,黛玉不由打个了寒战!
“姑娘!怎么又将窗子开开了?仔细冻着。”是紫鹃手中端了茶盘走了进来。
“哪里就冷着了?就是你一天到晚总咋咋呼呼的。”说着黛玉却又乖乖地把窗子轻轻放下。
紫鹃走过来放下手中的茶盘,笑道:“姑娘就只当心疼奴婢了,倘或再病……呸!呸!瞧奴婢这张嘴,就不会说些好的来!”
黛玉樱唇一抿:“既然你自己知道说错话了,我便不再罚你了!去把那边桌上抄录的经卷收起来,等明日一早便给姨娘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