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轻责道:“多嘴!”言罢却也只管拿了帕子捂住了樱桃小口。
水溶听紫鹃这么说也不禁笑了,言道:“不过是为了遮人眼目罢了。”
正巧成恩端了茶盘进来,又熟练地倒了两杯茶,先一杯奉与了水溶,又拿起另一杯来,却见紫鹃忙上前接了过来道:“还是我来吧。”
黛玉接过紫鹃奉上的香茶笑道:“紫鹃,你快给人比下去了。”
紫鹃也笑道:“这位大哥,伤可好些了?”
成恩忙道:“早就好了,区区小伤,算不得数的。那日的飞刀是被人沾了毒,成恩才晕了过去,不然哪里能……”
“好啦,别在这里逞英雄了,那天不是雪雁姑娘救了你,还不定怎么样呢!”成永一旁调侃道。
水溶见黛玉主仆两个被成永、成恩逗得笑意盈盈,自己的情绪不觉也一并被感染了,那一颗因着黛玉失踪而悬了多日的心也轻轻地放了下来。
黛玉含笑向水溶问道:“人呢?”水溶便吩咐成永去将那个老妇人带过来。
“小姐!小姐!”一个声嘶力竭的喊声从门外冲进来。听到喊声黛玉猛一下子站了起来,握着帕子的手也不禁轻轻颤抖起来。门被推开,一个身着蓝色上衣,下着一条肥大的褐色裙子,额前一络散下来的灰白相间的乱发挡住了浑浊的眼睛。
“林嫂?你真的是林嫂?”黛玉迟疑道。
“小姐,没想到奴婢还能活着见着小姐,小姐呀……”那老妇人见了黛玉忙上前跪下,又不停地哭泣起来。
黛玉伸出双手扶了那老妇人站起来,又向她面上仔细打量了,才道:“林嫂,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小姐,你一定要救救奴婢,奴婢现下是无家可回了,到了哪里都没人要了哇!”哭着,林嫂又把自己这三年来的经历告诉了黛玉,说到伤心处竟忍不住嚎啕大哭。
黛玉想起自己父母皆亡故,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原来家中的旧仆也都四散,又瞧见林嫂落得如此惨境,心中难过遂也跟着掉起泪来。
一旁的水溶见黛玉如此,也不禁唏嘘不已,恨不得现下就冲上前去将黛玉搂入怀中安抚一番。
只见黛玉抬起挂满了泪痕的美眸,向着水溶道:“王。水公子,我想着将林嫂送到府里去?”
水溶点头道:“既然她的确是姑娘府中旧仆,如今回了本家也是应该的,只是还有些事情我想再问问她,不如等过了今晚,明日一早便让成永送她过去?”
黛玉道:“不劳公子费心了,我这里有赵良,让他送林嫂过去就行了,连并着告诉林伯一声。”又转头向林嫂道:“你可还记得林伯?”
林嫂使劲点头道:“知道的,是林总管。他如今还在府上吗?”
黛玉道:“他在城西的那个老宅子里,明日我让赵良。”说着向一旁的紫鹃看了一眼,继续道:“他是我的丫头紫鹃的哥哥,过来接你过去,再让林伯给你安排一下住处。”
林嫂昨日里被水溶先救了,又给吃又给穿的,如今又见着了旧主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又伸了袖子擦泪水。
见差不多了,水溶便让成永带了林嫂下去歇息,才又向黛玉道:“林姑娘,从昨日问林嫂的一些话里,我心里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黛玉应道。
“那一年令尊病故前,是染上了什么病症吗?”
“这……黛玉倒不是太清楚,等我回来后,父亲便已卧床不起了。只听林伯他们说起像是不知为何便染上了风寒,按理说母亲离世后,府里那几位姨娘对父亲也多有照顾的,如今咒体庵里住着的肖姨娘当年对爹爹最为体贴,黑日白夜的伺候,很是尽心,却不想爹爹竟丢下玉儿就这么去了……”话未说完,黛玉便泪眼婆娑,晶莹欲滴。
水溶忙劝慰道:“林姑娘先别忙着难过,我想告诉你的是,种种迹象表明令尊当年的风寒得的不明不白,里面定有蹊跷!”
“什么?难道爹爹是被人害死的?”黛玉睁大一双美眸看着水溶。“我只是这么猜想,现在的盐政旬大人也与令尊当年一样染上了风寒,还有一个与你才说的相同,就是病得的不明不白,看来这里面的水深得很呐!”
两人说好了等明日上午,黛玉会派赵良过来接林嫂过府去,水溶口中自是连连应着。黛玉遂慢慢站起身来,又向水溶轻施一礼道:“多谢王爷救了林嫂,黛玉这里谢过。”
水溶见黛玉要走,心里实是不舍,便笑道:“姑娘再坐一会儿吧,有些关于令尊的一些旧事,我还想着与姑娘聊聊,说不定对案情有帮助呢。”
“案情?”黛玉疑惑看向水溶。
水溶忙道:“有些事情我也只是推测,不过令尊与旬大人是前后任的盐政官,又恰巧得了同一种病,姑娘不觉得有些太过巧合了吗?”
黛玉站在那里歪了头想了一想:“确是有些奇怪?”一双清澈的双眸又看向水溶问道:“这件事难不成便是王爷出京要办的要事?”
水溶叹道:“倒不是只这一件事,姑娘回去后不妨静下心来再好好想一想,令尊在世时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止,或是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的,总之,就是不同寻常的事情与话语,对于揭开迷底都是有帮助的,烦请姑娘费心了。”
黛玉忙道:“黛玉明白。”
水溶又道:“回去后见人待物都警醒些,更要多多注意自身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