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王爷沉声道:“才接到皇上的圣旨,白日里我的眼皮就直跳,想着那么多的王府格格,哪里就选中香儿了?谁料想。唉!”说着一拳打在桌上。
本想来与东平王爷商议贾府这事,却不料这里还有件更加棘手的事情等着自己。“香儿知道了吗?”水溶忙问道。
“还没有告诉给她,你姐姐怕见了她绷不住,便躲在这儿来了。”东平王爷叹道。
“姐姐、姐夫,你们俩先别急,咱们再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法子?”水溶安慰道。
“这圣旨都下了,难不成还让皇上收回去?”东平王爷摇头叹息道。一旁的东平王妃却走上前来,握了水溶的双手道:“溶儿,姐姐知道你最是个聪明的,快帮香儿想个办法吧。”
却说东平王妃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便向水溶道:“不如找人代替香儿嫁过去?”一旁的东平王爷道:“你想了这半日就是这个主意?真是痴人说梦呢!哪一家人愿意把女儿嫁到那里去?除非他疯了。”
水溶细细想了一会儿,却是静不下心来,便叹道:“我这心里也乱得很,那贾家的罪名想来是定了,却不知玉儿那里怎么与她说去?”
东平王妃听了却道:“玉儿有什么不好说的,那府里人那样对她,难不成她还想着与那府里去说情去?说起这个,姐姐倒要劝劝你了!你怎么知道玉儿定会让你去帮贾府里?你去问过她吗?要我说,那府里做事太过份了,那样可人疼的女孩儿竟被逼得走投无路?真真是作孽啊!”
水溶道:“不是玉儿让我去救贾府里的,是我看那老太君太也可怜。”,“可怜什么?依我看都是她给纵的,若早管教哪里会有这些事儿?罢了!别说贾府里那些破事儿了,还是想想怎么帮香儿吧。”
“哎?你们可知道先帝时候,暹罗国向天朝求亲,因先帝舍不得公主下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便从宗室里找了个格格替了去了!”东平王爷突然一拍大腿道。
“算了吧,我也想起来了,那是因那家里有人犯了大罪,本是要被处死的,因着那个格格愿意替了公主下嫁,便被先帝赦免了死罪,却是活罪难逃,合府被发往边关服苦役去了。如今哪里再去找个女孩愿意为府里顶罪的?”东平王妃言罢却与东平王爷一道将目光投到了水溶身上。
稍一思索,水溶便苦笑道:“你们的意思我自明白,明日里我便去试试吧。”
那一晚回到府中,见黛玉合了双眼,一手托腮还在灯下等候,水溶心中一暖,悄悄来至黛玉身后,轻轻搂了细腰:“玉儿怎么还没睡呢?”
一扭身,将自己埋在宽大温暖的怀中,娇声道:“王爷回来了,什么事儿又拖住了王爷?”
丫头们都知趣儿地出了屋,水溶将黛玉抱起来坐下,轻轻向如玉的面上一吻,黛玉双手揽了水溶脖颈喃喃道:“今儿不知怎么了,困得睁不开眼。”
水溶笑道:“本来还想与你说一件事呢,瞧你这么倦不如明早下朝再告诉你吧。”
黛玉一听忙打起精神问道:“什么重要的事?”
听了水溶一番话,黛玉陡然没有了睡意,暗思那探春素来眼空心大,若是让她去倒还可行,惜春却是胆小又倔强,恐怕不会应承,想了想便道:“这件事恐怕还要她们自己拿主意了,如今圣意已决,若是因此能减轻些府里的罪过倒也不妨一试。”
是夜,黛玉本就浅眠,听了水溶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知怎么便若一团乱麻一般更加睡不着了。想起在园子里,姐妹们一起作诗、画画,虽时有口角却也其乐融融,如今因着府里犯了事却弄得几个姐妹如此下场,听鸳鸯说起二姑娘迎春在孙家也过得不好,真是事事难料呀!
却说那贾府从抄家到现下,竟一晃四个月过去了,贾府的罪行也都一一公之于众,第一便是窝藏犯官罪银,二是贾赫因买扇子将那石呆子逼死之事,三是重利盘剥,四是逼死女婢,五是……一桩桩,一档档,贾府里俱供认不诲,各自画了押。
葛大人将详细查询的证据俱交与皇上,皇上龙颜大怒!让葛大人即日便将此案移交刑部,先忙完了和亲一事再择日发落。
话说因着那贾探春愿替香格格嫁入暹罗国为妃,皇上念她一片孝心,遂下旨将贾政一房轻判。贾政被革职并贬为庶人,返还部分财产,允许携家眷返回金陵守祖坟度日。
那贾政事后知道多亏了水王爷上下调停才保了自己一命,出狱第二日便来到北王府道谢。
想起二舅舅虽然为人过于迂腐,然待自己还是有些真情的,知道贾家家产被抄,纵是发还了些财物,然回南路途遥远。俗话说穷家富路,黛玉便让人又拿了些银两来送给了贾政。
贾政也慢慢知道了黛玉出走真相,心下恨极了王夫人与薛姨妈。见黛玉还如此顾全自己,心下感激遂流着泪收了银两。
却说那王夫人与妹妹薛王氏因当年私自藏匿江南甄家财产,罪大恶极,原本被判每人杖责二十大板打入天牢,秋后问斩。谁料因着王夫人乃探春嫡母,圣上圣恩免了天牢之罪,只外加二十大板便放出自谋生路,打入天牢、秋后问斩的罪名便只落在了薛姨妈一人身上。
薛姨妈知道后哭着大呼冤枉!又胡乱嚷出当年王夫人加害贾母之事,把王夫人吓了个半死!忙给妹妹跪下发誓道:“妹妹且莫大声,姐姐出去后自会好好照顾宝丫头的,等凑够了钱就把妹妹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