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爱卿说的有理,好!北静王与杨大人先留下朕有话说,其他人便跪安吧。”说着,皇上便抬脚下了龙座,后面小德子高声唱道:“退朝……”众臣高呼皇上万安!之后便陆续退出殿去。
皇上出了前朝大殿只顾顺着脚步往前走着,后面的小德子忙上来问道:“皇上现下要去哪里呀?是去景仁宫还是永和宫?”
往前望去,前面就是养心殿,想起才在朝上发生之事,皇上心里就来气!遂停下脚步转回头与小德子道:“你才也瞧见了,那吴大人竟敢明着就敢说他不想去!他难道不怕朕砍了他的脑袋吗?”
小德子见皇上又动了气,忙劝道:“吴大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皇上您太高看他了,依奴才想,确是那吴老夫人身子有些不好呢!”
“说的好!是有些不好,不是病重过不了几日了!看来当年将三公主给了吴大人做儿媳妇,倒让他存了不少的心思呢。”皇上微微眯起了双眼。
小德子忙笑道:“三公主的性格最是个爽利的,听说连吴大人都时常与人夸赞,言道吴家娶了个好媳妇。”
“哼!他是想说吴家从此便有了靠山了吧?”皇上冷笑道。
小德子心里叹道:这个吴大人也真是的,竟在朝堂之上给皇上难堪!便又劝道:“皇上也甭太往心里去,这不都应了去了嘛。只是奴才今儿个就有些不明白了?平日里皇上只管下旨,怎么适才皇上竟让那些大臣们自己个儿做决定呢?”
“唉!你不懂的,朕下旨容易,关键在于他们有没有那份保家卫国的决心!如若只是想去混个功名来,存了不该有心思,砍脑袋倒是痛快,只是倘若再坏了大事,这等官员还不如不用呢!你可还记得朕与你讲过的缅甸之战?主将不骁勇,下面的将士不过是去送死罢了。”想起往事,皇上不禁红了眼圈儿。
小德子知道这件事是皇上最不愿意提及的,如今却主动说起来,可见他对于这次的西征心里有多重视。
待还要想些什么话儿来劝慰,却听皇上叹了一声道:“罢了,先去养心殿稍微歇息一下,过一会儿你去把北静王与杨大人叫过来吧。”
这一日水溶与杨大人在宫里直待到太阳西下,才坐了轿子回到府中。
进了王府,水溶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慢慢往隐溪走去。后面的成永与成恩都小心地跟在后头伺候着。见前面的王爷行不了几步便停下来,又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两上人都不知道今日朝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琢磨着恐怕又要有大事情发生了!不然皇上也不会把王爷留在宫里那么久?便是上年去江南办案那一回也没见王爷面上流露出过这般复杂的表情!
到了隐溪院门口,水溶向后面摆了摆手,成永、成恩忙口中道:“属下告退,请王爷早些歇息吧。”便双双转身退下。
候在院门口的小丫头早进去通禀了,水溶走到上房门口,便见黛玉已带了紫鹃、飞絮、映雪在那里迎着。
忙紧走几步上前,握了黛玉双手道:“今儿个身子怎么样?胃口可好些了?”
黛玉含笑挣开了,道:“好多了!王爷今儿个可又是去了一整天呢,母妃也念叨了大半天了。王爷可已去了母妃那里?”言罢,又转向飞絮道:“快去给王爷打了水来。”飞絮应着忙出去了。
水溶面上微露歉意道:“才一进府只想着快些见着玉儿,倒忘记了先去给母妃请安了!罢了,一会子就用晚饭了,到时候一并去了,想母妃也不会责怪我的。”
黛玉见水溶面上不似往日那般精神,细瞧去倒觉得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笑道:“快快进屋去吧,想是王爷今儿个有些累了,一会儿洗了脸,咱们早一些去太妃屋里吧。”
含笑点了点头,水溶便抬脚进了屋。飞絮也已打个水进来,麻利地将手巾打湿了又拧了两把便递与水溶。
却说用罢了晚饭,水溶便又携了黛玉一起慢步往隐溪走。路上见水溶闷闷的,黛玉便小声儿问道:“王爷生气了?”
水溶轻轻摇了摇头,黛玉便又道:“才母妃埋怨王爷那几句,王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母妃她老人家也是因着这些日子里不易见到王爷,本来是想说些惦念着的话儿来着,谁知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
拉过黛玉的纤手轻轻拍了拍,水溶道:“做儿子的怎么会不懂得这些?子谦只是心里有些闷得慌,与母妃不相干的。”
说着,便回到了隐溪。
进了上房屋内,黛玉见水溶坐在那里懒懒的样子,便道:“王爷若是太累了便先歇下吧?”
“不用,才吃了饭还不想睡呢。对了,玉儿前两日不是说给为夫绣了个荷包吗?可是绣好了?拿过来让为夫瞧瞧。”水溶强打精神笑问道。
黛玉娇然一笑,款款走到里间儿,不一会儿手里便拿了一个荷包出来。一旁的紫鹃也笑道:“王妃绣了好几天了,只剩下最后的花边了。”
“是吗?玉儿的活计儿做的倒是快得很呀!”说着水溶接过黛玉递过来的荷包向上瞧去,只见荷包尚未完工,却是十分精巧,依稀瞧着上面似是绣了一大一小两朵芙蓉,待还要细瞧时,手中的荷包却被黛玉抢去了,笑道:“还没有做完呢,等做好了再给王爷看吧。”
张着手,水溶笑道:“为夫想明日便带在身上。”
轻瞥了他一眼,黛玉便拿了荷包移步来到床边坐下,紫鹃忙道:“奴婢去给王妃拿丝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