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小兵哥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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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士兵尝接轨社会 连长则独善其身2

第24章 士兵尝接轨社会 连长则独善其身2

“你在部队的表现,我听领导讲了,说你那个军什么素啥玩艺还不错,就他娘个腿的好惹祸。告诉你哟,在这儿给我好好干,别往老子脸上抹锅底灰。你看咱村儿老谁家那个小谁,在家鼻涕拉瞎的不起眼,到部队却出息个爆,听说还立了好几等功,美得他爹那张老脸上皱纹都放光。”

喜讯有美容效应。

光彩。

王犬哼哈糊涂,村里在外当兵的人好几个,天南海北互不联系,他不知道老谁家的那个小谁指的是谁?对此,王犬心里颇不服,打算自我“炒作”一下,说明不无收获,短期内已在“处分竞赛”中领先了。

泄漏“军事秘密”会挨揍,没敢说。

在父权的淫威下,王犬规规矩矩地表示一定努力进步,且下了争取立功的保证,信誓旦旦地表示,别人能立好几等功,自己肯定赛过他们,不立个十等八等的绝不罢休。只要老爹高兴地踏上归途,不在乎撒谎撂屁。

不忤逆等于孝心。

老爹前脚刚走,涂广悦随后就找王犬谈心,使他心里涌起的热浪撞到礁石上,哗啦啦冷落下去。此番交谈,涂广悦依据既定方针来修理这棵歪脖儿树。可跟战士推心置腹的谈心不是他的强项,刚开始谈得如油似水若继若离十分别扭,客客气气中隔着一层无形却捅不破的纸,说者和听者都感觉很累。

别扭。

水乳能交融的前提,共存于一个钵子里。

“王犬,你是个好兵,热心肠还有正义感。”

谈心之初,涂广悦本着“顺情说好话”的人际关系准则,尽量使用顺耳的语言和轻慢的语气。他概括性地称赞王犬的脑子反应比较快,训练中接受能力强,军事素质提高明显,能够积极要求上进,尤其是平时的细小工作都能主动去做,还有……涂广悦努力从记忆中捕捉王犬身上的闪光点,冀希望于达到入脑入耳的目的,可真实的感觉极差,不亚于进行一次万里长征。

艰难。

时代在变迁,“真理”在颠覆。

鸡蛋里挑骨头容易,骨头里挑肉比较难。

王犬心知肚明,赞美不过是暴雨来临前吹的小风,似有若无的长处,无非为下一步揭短做铺垫。涂广悦到底说了些什么,心不在焉的王犬几乎啥也没听见,或者说他根本就没认真听。

涂广悦觉得累。不入耳的话听不进,不说也罢。

但是……这个词的出现,立刻引起王犬的警觉。转折说明,涂广悦在历数其优点之后,将马上触及实质性问题。为使转折的弧度适当,免得折断,涂广悦竭力搜索合适的语言,可程羽给设计的谈话思路过于程式化,运用时根本找不准表达自己意思的词语。现买现卖不入道,索兴丢开套路,用自己习惯的方式比较轻车熟路。

顺手。

“你小子具有正义感,这一点我不否认,可结果我不满意。你总是在好的前提下,干些离谱的事,这一点我不能理解,可又找不到原因。就说上次缴张所长的枪,简直不可思议。还有在禁闭室把两个看守的兵灌醉自己走了,更让人看出你是多么的……啊,我都不好意思骂你。好在你自己还知道回来,不然的话,哼,后果我不说你也该明白。别不服,我认为这些乱事,不是用山东人的倔脾气能解释通的。我跟你父亲交换过意见,他说你从小处事就随心所欲不管三七二十一。”

历史依据。

“连长,凡事都讲个前因后果,何况好多事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往往大小劲赶到那儿,自然变成那样了。就说缴张所长的枪吧,他不先铐我,我也不会缴他的枪。反正人无法设定或左右事物的发展。”

王犬据理力争,试图用规律性改变涂广悦的认知。

“不怪你怪我呀?怪我没扯着耳朵提醒你?当初你要不跟他顶牛,老老实实把话说清楚,能搞那么复杂?”

涂广悦也试图说明,王犬违背了事物的发展规律,才造成严重后果。

事在人为。

“连长,可不是我端你下巴颏。你在上保密课时讲,士兵要无条件地严格遵守《保密守则》,不该说的打死都不能说。”

没说,打不死可以说。

“《保密守则》不让说啥啦?不让泄露军事秘密,哪儿规定啥都不让你说啦?”

“那到底啥是军事秘密,啥不是军事秘密?那天张所长问的可都是部队的事,难道他问啥我说啥才对?”

王犬真诚的认为,分辨不清时,凡涉及部队的事都当军事秘密也没错。讲保密就不能讲坦诚相见,更不能给对方留下可钻的空子,否则,什么渣滓洞、白公馆就不用备辣椒水和老虎凳了。

“你甭跟我钻牛角尖,今天先挖你干啥都爱离谱的病根儿。”

涂广悦无法正面回答王犬,便直攻他的软肋。

“要说我嘴巴没毛,办事不牢我承认,年轻人都这样。”王犬挤咕着小眼睛瞄瞄涂广悦的表情,话锋一转。“可这也不全是我的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他不先惹我,我也不能还击。”

非好战分子。

人,各自有各自的本性。或强悍或软弱;或乐观或颓废;或利索或拖沓;或骄纵或谦虚;或快乐或烦恼;或高尚或卑鄙;或无私或贪婪;或阴险或坦诚;或傲慢或谦恭;或开朗或孤独;或固执或盲从;或唠叨或沉默;或浑噩或精明;或功利或淡泊;或谄媚或刚正;或善良或恶毒……凡此种种,无不支配着人的行为。

王犬受某种人性的主使,逍遥地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既不谄媚也不盲从。

“你少给我整景。什么人家先惹你,在体温计上做手脚,也是人家先惹你啦?你小子就是个混世魔王。知道擅自在禁闭室喝酒和离开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知道随便缴警察的枪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你不但缴了人家的枪,而且还敢开枪,万幸的是没伤人,否则,你就不用在这跟我犟嘴了。”

涂广悦历数王犬的种种“恶行”,意在灭他的嚣张气焰。

“连长,你怎么也认定是恶意开枪,那叫不慎走火。不慎走火与恶意开枪有本质区别,不能混为一谈。”

涂广悦以前批评王犬,他惧其威严不敢轻易插嘴,慢慢摸透脾气就不怕了,猴着小眼睛毫不客气地纠正其用词。

“哎呀!定性挺准确呀,还不慎走火。”涂广悦用挖苦的语调说完,发现自己不如王犬说得理直气壮,真不知谁在教育谁?“你说你这个兵,啊。强词夺理,一套一套总有说的。就不能虚心点?”

赖皮。

“我这个兵还真不错。”大言不惭的王犬不缺谦虚,但他表达的方式跟别人不同。“当然,这是我个人感觉,不知连长的印象咋样?”

年轻小人儿,最敢恬不知耻。

“不咋样。”涂广悦毫不隐讳地回答。“像你种兵越少越好,省得我操心劳神。”

“别说得太绝情吧?我不咋样是你没教导好。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有……反正当连长的把自己部下说得讨厌,等于打个人嘴巴子。追究责任也怪你没教育好。”

王犬油嘴滑舌,硬把涂广悦与自己关一个笼子里,看他还说啥?扯住耳朵连着腮,说得越难听越撇不清,等于自己端屎盆子扣自己脑袋上,臭的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