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求胜破釜沉舟 性倔犟难剃刺头2
程羽不担心高万同得神经病，担心他知道鬼出于王犬的报复之心，很可能使事态扩大化，或者造成两个地区兵之间的冲突也未可知。地域性心理状态，使得同乡之间因共同语言和生活习惯，日常愿意搅在一起，特别是高万同这种财大气粗，有一定吸引力的士兵，总有同乡围着他，一旦知道王犬的恶行，很可能站出来打抱不平。基于限制矛盾恶化的考虑，不宜公开处理王犬。
“王犬，我建议你从中吸取教训，认真反省自己，今后少做些让人伤脑筋的事。大家都是战友，要学会相互谅解和宽容，不要遇事不饶人，冤冤相报。”
程羽苦口婆心，意欲用友情化解矛盾，可到王犬耳朵里变成唱高调。
不实在。
“让他反省？这个灌铅的脑袋，会反省，不会干那么多蠢事。”
涂广悦坚持认为，王犬是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儿，手脚灵活，脑袋却是个不开窍的死葫芦。
“记住，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张扬，就是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登大雅之堂的事是你干的。至于怎么处理你，待我和连长研究后再说。你可以走了。”
“不处分我啦？要不还是给个处分吧，不公布理由也行。”
王犬痛快承认的根本目的，为了获取竞赛领先，不能不了了之。
“嘿呀！你还王二小放牛，不往好草上赶呢。怎么，你认为我们反倒怕你了不成？”涂广悦不知道王犬与丁克竞赛，误以为他有意挑衅。“你再给我说一遍刚才这屁话，我把你处理老家去。”
讨要处分，当嘉奖哪？
“唉！王犬呀，你难道真不可救药了吗？”
程羽完全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感觉。小混蛋，看把领导气的。
王犬被“无罪”释放，不喜，心里反空荡荡的，迈起四方步往班里走，走得情绪低落毫无气势。一拐墙角，丁克手指顶在王犬脑门上，看样子他在此等候多时了。
“站住！缴枪不杀。”
“你小子啊，吓我一跳。”
碰见丁克，王犬的情绪略有好转。
“连长找你干啥？”探寻究竟。
“谈谈心。”轻描淡写。
保密是军人必备的素质，不让说，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即使亲生爹娘老婆孩子知心朋友也概莫能外。可闹鬼事件余温尚存，丁克用脚趾头猜，也知道阴谋败露了。
“还跟我装，准是昨晚上的事。露馅了吧？”
“算是吧。”
秘密具有等级性，有权知情人面前无须保密。
“给处分不？”
“还没定。不过你放心，哥儿们不会忘了你，有我吃的就有你喝的，保证饿不着。”王犬煞有介事地表示出一种关怀。“我全跟连首长坦白了，事情由咱俩合伙设计，主要是你出主意我实施。由于态度诚恳，他们很高兴地采纳了我的意见，表示：要给处分，咱俩一人一个，绝不偏向。”
“这样也不行啊。”丁克转动一下眼珠儿，猜想王犬在扯淡，于是一本正经地说说：“咱俩搞竞赛，一起处分也不好分高低呀。”
“这有啥呀？分不出高低就共同进步呗。咱兄弟谁跟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用分高低贵贱。”王犬一副仗义的神态。
“你就唬我吧，我才不相信你坦白了呢。”
丁克知道，王犬若坦白，连首长不会让自己这么安逸。
心有灵犀者，遇事不用明说。
有一天，柳白看中丁克新买的洗发液，由于全是洋文看不懂，不无羡慕地问是什么东西？丁克正想以实相告，王犬那儿一使眼色，他马上说成进口的护肤品，还殷勤的请柳白试试。柳白连“试”了一周，高万同发现后，告诉他那是洗发液，这才明白自己的脸皮为啥整天发紧。
“只可惜呀，白费心思。”王犬兀自纳闷儿。“我跟他们要处分，连长还火了。不知咋回事？”
“那就是吓得不够狠。”丁克肯定地指出。“应该再整他一次。”
“慢慢来吧。”
王犬不急，没有会不着的亲家，日子长着呢，帮人不容易，整人还不容易？别看哪个学校都不开设“祸害”课程，许多人无师自通，甚至通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把高万同放一边，王犬倒想起巴山，问丁克那破扇子还给他没？
“早还了。我办事滴水不漏，及时、准确。”
“别吹牛。”
“说起吹牛，我必须提醒你，为了消灭你后脑勺上那个‘牛’字，班长们要合伙剃你头呢。”丁克靠近王犬神秘的透露。“我听三班长召集他们商量办法呢，说要采取极端强制措施，不知会把你整治成啥妈样呢？”
“他们有啥办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王犬要了解“敌情”，掌握第一手资料好准备对策。
“具体我也不知道。刚往前凑就让三班长给一脚，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不是躲得快能把我踢飞。”丁克夸张地说。
“不尿他们。”王犬梗起脖儿牛到底，硬硬的以为刀砍不动呢。“就不剃这个‘牛’字，谁还敢把我脑袋砍下来呀？”
“小心为妙。”丁克嘱咐。
“死不了人。”
对手没出招，王犬惟有静观其变。
胥株林决定为领导解忧，大包大揽地接受消除王犬后脑勺上那个“牛”字的光荣而艰巨任务，往回走时一路就想好了主意。他先向柳白和二班长通报面临的难题，然后果断地提出个人意见：
“你俩合力把他制住，只要给我5秒钟下推子的机会，准成。”
“暴力手段对王犬恐怕不适用。”二班长摇头否定。
“我认为也不行。”最了解王犬的柳白也表示反对。“这小子软硬不吃，尤其不怕玩横的，整急眼他敢玩命。”
“玩命？他敢跟我玩命？真是错翻了眼皮。”
胥株林也是个不怕横的手，属于遇强则强的人，最愿意向捣蛋兵挑战。
“别激动，还是想个万全之策。这种人，只有找到他的死穴才能彻底制服他。不然，白费劲不说，还可能惹大麻烦。”性格内向的二班长显出老练。“一班长，你说王犬从性格到人品都有哪些特点？或者说是主要优缺点。”
对症下药方可根治。
“这小子最大特点是做事凭感觉，一旦对上号他就不论是非。”柳白非常简要地结论：“我认为这既是他的缺点，也同时是他的优点。”
凡极端表现都具有两面性。
“太笼统，具体点。”
“具体的优缺点嘛，”柳白思索后说，“我认为他的主要缺点是冲动。”
“这就好办了。”二班长具备军师的素养。“既然他有简单易冲动的特性，那我们就引导他的感觉。就象咱连队那头驴，为啥别人套它费劲，给养员套他就顺溜？因为他摸透了驴脾气。”
“你说这玩艺儿，怎么让我越听越糊涂？”胥株林没能领会二班长的意思。
“我听明白了。”柳白告诉胥株林：“二班长的意思是利用王犬的‘驴’脾气，给他套上夹板，到那时他就按照咱的指挥棒转了。”
“你俩别在那儿给我玩深奥，干脆说，用什么办法制服他？”
胥株林不愿费心思讨论宏观调控，他需要具体战术。
“根据我对王犬的了解，咱这么办他准上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