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小兵哥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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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解兵困千姿百态 赛诗会别具一格

第7章 解兵困千姿百态 赛诗会别具一格

剑入鞘,闲看云卷云舒,旗猎猎,展望大志宏图。雾朦朦,恰似硝烟迷漫,金灿灿,遍地荡漾稻菽。 风浪漫,柳枝自当画笔,随意间,挥毫淡写浓书。行侠义,柳叶化作刀剑,待它日,勇士怒斩敌酋。

“班长,请示点事儿。”

课间休息哨响过,唐家好腆个笑脸,小心翼翼凑近柳白。求人不容易,唐家好故做老练地掏出香烟,轻轻扯去塑料封皮,倒过来很专业地用小指甲撬开烟盒底部,再用手指反方向一抠,几支香烟乖乖从盒里直挺出来。

卫生式取烟法。

“班长,抽支烟。”

烟盒毕恭毕敬递到面前,柳白觉得怪怪的,一时又猜不出所为何事,狐疑的目光离开唐家好恭敬的脸移向烟盒,不自然地伸手抽出一支,看看烟丝,捏扁后葳个弯叼在嘴上,烟头朝上翘。唐家好迅速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为保险起见,先扭过身放在屁股后试打一下,啪,火焰熊熊。不错。拿上来伸到柳白面前,啪了,没火,啪了,还没火,啪了啪了啪了,连打三下依然如故。恭敬的意识有,溜须的技巧不高,关键时刻遇上伪劣产品!

闹心。

“算了。有啥事你快说吧。”

一班最高长官柳白,叼着烟抻长脖儿等待点火,不料点火系统故障,让他等个脖儿酸。酸脖儿表情怫然,不得不掏出打火机自力更生。砸了锅,唐家好羞愧得脸上挂不住,再次扭过身,把打火机放屁股后打,啪,又着了。糗,人说不上谁栽在谁手里,打火机也敢调戏人。唐家好把恨咬在槽牙上,狠狠地把丢人现眼关键时刻不过硬的打火机踩进黄土里。

该死!

“你到底有啥事儿,快点说。”柳白不耐烦。

“嘿嘿。”唐家好傻笑里带着歉意。“班长,让不让王犬休息?”

“王犬?”柳白神色里透出茫然。“我说过不让他休息吗?”

“他还在那儿站着呢。”

唐家好指指远处,王犬板板正正地贴在墙上。

“啊,忙乎忘了。”柳白不经意地朝围墙根还在“吃小灶”的部下挥手高喊:“王犬,过来休息了。”

王犬没时间理睬,魂儿正给老师作检讨呢。

“王犬,让你休息呢,听见没有?”

唐家好放开喉咙复述班长的命令,王犬仍没反应。坏了!柳白心里一懔,拔脚往墙跟前跑,其他人见状急忙跟进,路上洒下不同语音的呼唤。蜡黄的阳光涂满王犬胖乎乎的圆脸,躲藏在厚重眼皮下的眼神惨淡幽暗,如风中的残烛明灭不定。战友们不知这面墙有什么魔力,转眼间把一向阳光灿烂的王犬贴蔫了,顿时吓得慌乱的大叫:

“王犬,快睁开眼睛。”

迷茫中,王犬听到战友的呼唤;呼唤中,王犬魂归七窍。他吃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茫然望着一张张焦灼的面容。柳白最是惶惶然心中没底,小心地问:

“咋样,没事吧?”

“刚才好象作个梦。”

王犬混淆了现实与梦境,说不清是被老师罚站呢,还是被班长罚站,总之,感觉仍然轻飘飘的在空中遨游,游得脚不沾地。羊肉泡馍馆里,贴在炉灶壁上的烧饼没有胳膊腿,自己翻不了身,王犬比烧饼多四个爪,想离开围墙也难由自主。

“别乱动。”

柳白制止住急欲拉人的唐家好,告诉他别硬拉,会出事。会出啥事?兵们无人学医,搞不清把王犬拉下来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柳白也无理论上的解释,只是本能的感觉不能贸然行动。兵们愣愣的互相观望,不知如何是好。为防意外,柳白亲自上前,从王犬的手指尖开始顺势向上揉,其动作轻轻,轻如微风掠过水面。揉完右臂又揉左臂,然后将王犬的两臂向上抬起,直抬到与肩平行。刚才一根棍的王犬,此时变成十字架。

人不能总当棍儿。

“来,你们两个帮忙拉着,哎,慢慢的上下移动,对,动作轻点。”

士兵唐家好和副班长高万同,按照吩咐执行任务。柳白腾出手蹲下身,从王犬的大腿根开始,双手沿两侧向下揉搓,揉够多时,又轻慢地把他双脚左右移开,板板正正的十字架变成大字。有人认为应该念“太”。不论念啥,理由都很充分。非原则性分歧,不必统一认识。总之,王犬被众人摆弄成驴皮影,于几个简单的字间不断变换。感觉差不多了,柳白又用双手捧住王犬的脑袋慢慢左右摇晃。

“咋样,自己能动了吧?”

“行。”

王犬活动四肢,确认恢复了自主权,便从那面永生难忘的墙上走下来。

解放了!

“班长,你够狠。”

“兄弟,啥也别说了,都是眼泪呀。”柳白深表愧疚。

王犬初次发现,动作简单的站军姿还存在风险。多亏唐家好提醒。若没人救驾,说不定会把犬小子贴成狗肉干。

解救下部属,柳白亲昵地捣王犬一拳,算道歉也算赔偿。比照国家惯例,“委屈了”给予……此处注重精神安慰,无实物。

“靠墙站着啥滋味儿?”高万同非好奇,也不想取经。

“别问我,你自己站一次就知道了。”

王犬非保守,也不想保留感受。他听出高万同的真实意思,当即回敬一瓢不凉不热的水,让他晓得,面对“天字第一号牛人”,挑衅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柳白不希望继续讨论缺少光彩的事,制止住斗嘴的两个人,然后搂着王犬肩膀回到本班训练区域,招呼全班围成圆圈席地而坐,按照既定程序组织课间活动,以彰显业余文化生活的丰富多彩。

“来,咱们唱歌。”

“班长,今天唱啥歌?”唐家好仍然小心翼翼。

“先唱《咱当兵的人》。”

柳白果断决定。不论权大小,拍板的感觉无差别。

良好。

“翻来覆去老唱队列歌曲没意思,嗓子都磨出老茧了,听觉也疲劳。咱换个爱情歌唱呗。”

高万同莺歌燕舞的音调曾让王犬十分纳闷,从哪个林子飞来的鸟?非山东特产。

“操场上唱啥爱情歌?愿意唱回被窝儿唱去。”

班长极其独裁,不采纳副班长的意见。军事训练,唱软绵绵酸溜溜的爱情歌,容易把人唱疲软。

影响士气。

“老太太尿罐,又挨呲了,挺舒服呗?”王犬损高万同。

“那就搞点别的活动吧,总唱那几首歌实在没情绪。”

高万同坚持个人主张,不理阴阳怪气的王犬。连队规定:课间休息,各班自行组织小活动。受操场环境和士兵素质的影响,活动不出新花样,各班无一例外都在唱歌,唱能憋足劲可嗓子吼的歌儿,以鼓士气壮豪情。老班长们习惯于此,没啥不良感觉,新兵则不然,唱几次品不出咸淡。

腻了。

不满现状是改革的前提。

“你说搞啥花样,丢手绢?”柳白顺嘴开个玩笑。

“丢手绢不好玩儿,土里土气的儿童游戏,太低俗太古老,如今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玩了。”

高万同翻卷着薄薄的嘴唇,努力用属于他自己的语言与柳白沟通,以便其接受高雅的劝导。柳白并非想丢手绢,为活跃气氛开个不算幽默的玩笑而已。那么,既然堂堂正规军玩这行子太掉价,干啥好呢?大眼瞪小眼的相面?也不是个事儿。

整齐划一的意识,养成千篇一律的习惯,大脑一旦呆板,很难突破现状。

“只要不唱歌,干啥都行。”王犬虽然无理由的看不惯高万同那种作派,但不影响支持他的改革意见。

柳白决定做开明人士,实行民主,广泛征求意见,没准对文化建设开辟一条成功之路,晚点名时还可能受到口头表扬。

“总吃饺子让人腻歪,那咱就来点窝头。谁有好主意,说出来听听。”

集思广益。

“我建议搞独唱比赛,一人自选一首歌,看谁能当歌星。”

唐家好想搞山寨版的“星光大道”,以便发掘文艺人才,实际换汤不换药,仍离不开唱歌,算不得破旧立新,最多给个人点挑选歌曲的自由。

勉强接近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不好,这样子极其不公平。最近我感冒,音道发炎,喉咙不好受,合唱还可以,单独赛歌不行。”

别武断没上过大学的人一定没贡献,高万同无意中给发炎部位降低高度,为医学界某些术语赋予了新含义。柳白一时迟钝,感觉高万同的话有不妥,急忙中竟没反应出错在何处,当即问他什么地方发炎?

“哟嗬,你的功能挺齐全,连女性器官都具备,要能定期排卵,说不定哪天会生出小孩来。哎呀!你要真生出孩子来,我们这些人就整不清当叔叔还是当舅舅了。麻大烦哪。”王犬脑门儿上抬头纹不深,却装满知识,稍一摇晃就往下掉。

“不懂中国话别掺言。”王犬歪批,高万同歪嘴。他不满地往旁边斜一下黑眼仁,继续自己的思路。“我建议,咱们搞个小小赛诗会。”

赛诗尽管形式古老,相对于少见者仍有新鲜感。可怜那些遭遇冷落的诗和诗人,正悲哀着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今天,高万同要充当拯救者,给沉寂到几乎垂死的诗歌带来振兴的希望。

高万同非明星,到部队短短几天却在小范围内混出了名气,这不仅因为他被正式任命为新兵一班的副班长,更有赖于他与众不同的举止。比如,别人喝白开水他喝咖啡,时常叮当乱响地把两个带洋文的玻璃瓶在桌上摆好,用镶着一截红色塑料把的小铁勺,先从一个瓶里舀两勺暗红色颗粒,再从另一个瓶里舀两勺乳白色粉末混进杯中,兑上水慢慢搅动出一种浓淡相宜的烟红色。烟红色液体与高万同本人之面容极其相似,再配上纵向长横向窄的身材,颧骨如山两腮如谷的头颅,让人疑为他承袭了非洲血统。

“这是啥玩艺?”

见识不多的唐家好虔诚请教,让高万同充满贵族感。

“不认识啊?巴西产的咖啡。进口货。”

“咋俩色儿呢?有啥区别吗?”

“啊,要的就是俩色儿呀。”

高万同只会喝,细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唐家好不满足搪塞式回答,刨根问底穷追不舍,岂不知高万同的知识装备不精良,基本属于小米加步枪的水平,最权威的说法也不过是搭配着好看。

“这里边的学问可大了。”王犬忍不住插嘴,摇头晃脑地说:“咖啡所以两个色儿,主要为分清公母,深色为公,浅色为母,公母搭配喝着才有味儿。公母通吃,此乃‘搞完痛’的独门享受。”

歪解。

唐家好知道王犬不说正经话,他初次见洋玩艺,猜想这饮品一定挺贵。高万同炫耀地用铁勺敲敲杯子沿,敲出轻蔑与自豪。

“知道一杯值多少钱吗?咖啡屋里,一杯至少相当于两只鸡的价钱。”

醉翁之意不在咖啡,人以物贵也。全班诧异、羡慕的眼神给高万同带来满足,小铁勺均匀地搅拌出前所未有的品味。随后连队传播一条信息:高万同家的电子工厂能造MP4。钱多得如长江水永流不尽,数钱时为省事全用尺子量。

点钞机还没装备到他家。

高万同吃巧克力,喝咖啡,吸高档烟且经常使用些夜s、No之类语言的洋味作派,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不知底细的人,还当他是国际杂交品种呢。高万同的腰上曾挂个手机,可惜到连队后咖啡还没喝完,就让涂广悦收去锁进保险柜。理由简明扼要:

新兵不许用手机。

高万同积极要求上进,属于新兵中的佼佼者。在座谈会上,借大家对他以“富二代”身份参军的好奇和疑问,大谈特谈入伍动机。别看高万同天生瘦相,除了骨头都是肉的身躯中蕴藏着无穷力量,慷慨陈词的发言冗长而完美,唾沫横飞出口成章,阔论军人的奉献精神,语言丰富篇幅极长。最后,用两句话做个精辟的概括:

“保家卫国是当代青年义不容辞的责任。我要用鲜血和生命保卫祖国和人民!”

王犬对高万同冠冕堂皇的高射炮式誓言不以为然,私下替他做个更精辟的概括,只用两个字:

屁嗑。

奇文共欣赏。“屁嗑”让政治处宣传干事抓住闪光点,一篇报道飞向报社变成铅字,使得钱粗腰细的士兵立马名声大噪。为配合报道,程羽指示板报组出个大专栏。文书是板报组的核心人物,搞这一套轻车熟路,也善于举一反三地领会连首长意图,别出心裁在赞美之词旁边,用彩色粉笔照高万同那副尊容,画个近似于卡瓦拉照片般深沉的人头像,虽称不上威武,也有模有样棱角分明熠熠生辉,让板报显得图文并茂。

“‘搞完痛’这小瘪羔子,挺会出风头啊。”

看过板报,不思进取的王犬撇撇嘴表示不屑,尤其对那神气活现的人头像,怎么看都是个欠揍的样儿。不为怕损坏公物,非劈了板报不可。王犬与高万同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却非常讨厌他。为啥?不知道。

讨厌某个人,不需要理由。

“管他呢。井水不犯河水,他愿意出风头就出吧,与咱毫不相干,当狗屎臭着他得了。”丁克对高万同也无好感,但情绪没王犬偏激。

出风头一般不损害他人利益。

柳白不讨厌高万同,痛快采纳其建议,决定玩点高层次。只要不冷场,作为兵头将尾的一班之长,用不着费心甄别游戏的低级与高雅。柳白给大家3分钟时间,打好腹稿,准备诗朗诵。

“哎呀,这行子还是个新生事物,咱从来没搞过,经验不足啊。”

“用不着经验,咱就以长江为界,分南北两派对阵,看哪边的人独占鳌头?”

高万同适时引进竞争机制,比较符合社会现实,但他或许受武打片的启发,建议充满集团式的分裂性,刺激得本就对他没好感的王犬不痛快,决心作对到底。

“看样子你是有备而来,胸有成棍儿呀。哪儿人哪?噢,对不起,听你说过。你要不伤心,我说句实话,凭你那说话直画圈的舌头,当领导或许能行,赛诗肯定不是对手。我捏住半拉嘴都比你说得清楚。”

地域差异造就了语音差异,给王犬以攻击的口实。

推广普通话极其必要。

很多事并非人们想象的死板,也不是个别现象所能涵盖。江南有人说普通话舌头生硬吐字不准,江北人的语音也非完全标准。果以长江为界,部队驻地可谓北方,附近的小学老师读课文闹的笑话,说来也很有趣儿:

“外边下雨了,下呀下呀,哈(下)着哈着就哈拓(大)了。”

前半句味正常,后半句馊了。

“少发狂,自古江南多才子,谁敢不服?”

有兵与高万同一个战壕,梗着脖儿癫狂。

“那咱走着瞧。小样儿,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你一大跳,跳得直往山下掉。”

王犬应战的语言合辙押韵,不乏山东快书的韵律。具备文艺天才,可惜生不逢时,许多优秀的曲艺形式于无知无形中失去市场,硬把人埋没了。

悲哀。

长江变成楚河汉界,阵线分明的双方唇枪舌剑抢占前沿阵地,一时间针锋相对,各不相让。班长柳白挥手拨乱反正。

“别吵,别吵了,都听本班长指挥。咱是为共同目标走到一起来的,不分什么南北东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有诗兴尽管大发,发好了有赏。”

“赏什么呀?”

“赏台彩电。”

“真的?”

“画的。”

“军人别讲物质利益,太俗气。”

高万同家不缺钱花,自然视金钱物质为粪土。

“对,太俗气叫人笑话。副班长雅欲共赏,先做个样子,让这帮木瓜脑袋都学着点。”柳白借题发挥,及时鼓动士气,调动众人积极性。“上,看谁敢不服?不服扒光衣服,让他当场丢人。”

“上就上,总要有人第一个吃螃蟹嘛,我不怕献丑。”

高万同起立的动作刚学会,基本符合要领。站直身体,突兀额头下瓦抠的目光做个扇形扫描,很风度的轻咳一声,扫清“音道”障碍,微抬起下颏作遥望状自从板报上刊出那头像,正式场合,高万同经常复制别致的造型,引得周围的眼睛不论大小都紧盯着他,有人禁不住感叹:

难怪“阳春白雪,合者盖寡”,原来朗诵诗这么费劲。

“啊!房(黄)河呀房(黄)河。”

高万同略加沉思即兴发挥,双手随激情伸向半空,如狂犬吠日,似青蛙望天,尖细的声音随着胸腔扩展,缠绵着从他独特的“音道”中流淌出来,振颤众人的耳膜,若按此仿生出声波武器,或许会领先于世界水平。

“哎,‘搞完痛’,你把舌头伸直,那是黄河,不是‘房’河,还乌(屋)江呢。平翘舌不分敢朗诵诗,真佩服你那雄心豹子胆。我建议你先去做个亲子鉴定,看舌头是不是与老外串种了?如果既成事实,赶紧找你洋爹维权去,别在这儿瞎叫唤。”

王犬作贱人不用现学,卷起舌头拿高万同的姓名谐谑,硬授予他个“荣誉称号”。激情澎湃的高万同涵养颇深,稍作停顿翻翻眼皮,继续用“房”代替“黄”来朗诵他的杰作,黄河水般汹涌。

堵不住。

“房河啊,您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啊!滔滔的房河水呀,真房,房得恰如我童年的歌谣;啊!高高的房河浪呀,真高,高得如同天上来;啊……”

“啊!‘搞完痛’的诗呀,真湿,湿得象前列腺患者尿裤裆,滴哩哒拉到地上。”

王犬拿小眼睛斜视高万同,见缝插针和上一句,和得意味深长。随即掌声热烈,不必在意是赞美王犬还是高万同。朗诵诗硬被打住,大家同时松口气。

告一段落。

“捣乱!没人欣赏你。”

高万同不满地翻白王犬一眼,看得出汹涌的激情仍在胸中荡漾,荡深了两颊的巧克力色彩。

“朗诵得好。”

柳白为高万同投入的情绪喝彩。诗人嘛,柳白理解必是“疯子”,整“湿”了才行。写诗要激情不要理智,越疯癫、越不着边际、越俗气、越让人听不明白才越有韵味。“李白斗酒诗百篇。”何以如此?皆因正常状态下写不出诗来。

上述观点纯属柳白的一孔之见,不代表大众认知,故写诗者可照写不误,别因此产生啥不良影响。

“谁接上?王犬,你瞎捣乱肯定急不可待了,来一首。”

“班长,你饶了我吧,我可没那鸟语花香的‘音道’,朗诵不了。”

王犬拒绝献丑。

“别谦虚,来一首。”

起哄大有人在。唐家好小声纵容王犬大胆露一手,毙毙高万同的傲气,让他重温古人那句“山外青山楼外楼”的诗,不要“错把杭州当汴州”。

“站起来。平时你小子挺有内容,怎么现在装淑女,拿掐着不上套,想要出场费呀?好说,表演完我给你5分钱。”柳白架住王犬胳膊往上托,同时放手发动群众。“来,大家伙子给他呱叽呱叽。”

轰鸣的掌声和叫喊声划过旷大的操场,响得热烈飘得悠远。

冬天接尽尾声,瘦骨嶙峋的秦川大地已能感受到春天的韵律。晴空里,金色的阳光暖洋洋普照。干燥的风不时轻飏起纤细的黄尘扑上面颊,痒痒的如玉手轻抚。适人的自然环境,营造出喜庆气氛,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士兵,兴致勃勃地大呼小叫,非把鸭子拿上架,让王犬亮亮相。

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