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小兵哥王犬
3246600000008

第8章 唇枪舌剑操场上 死里逃生渭河边

第8章 唇枪舌剑操场上 死里逃生渭河边

渭水断霞,斜阳红透,为谁啼血?正青春年少,涉险难歇。朝阳坡前颠倒梦,黄昏院落朦胧月。问流莺,何事苦关情?思离别。 声声唤,肠千结。秦岭外,河滩陌。见长堤杨柳,枯枝易折。醉魂初醒人无恙,只将一句频频说。道不如久醉终毋归,君情切。

新兵一班起哄王犬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耳朵眼扎好没有?扎好快上轿。”王犬执拗着不听话,柳白再次号召:“大家伙子再呱叽呱叽,不信他能守住处女地。”

“好好,我服了。别再摧残珍贵的‘熊’掌,免得动物保护协会找麻烦。大家容我斟酌斟酌思考思考衡量衡量。”

王犬小眼珠迎着噼哩啪啦的掌声咕噜乱转,立刻转出个暗算人的坏主意。

人不能解脱自己,无法拯救世界。

“废话连篇。”具有战士业余演出队节目主持人经验的柳白,先给王犬定个性,然后掌控局面。“雅静,雅静,听王犬给大家展示他极其恶劣的才能。”

“班长,你小看我?不敢吹牛,说句实话,我的普通话还没练到节目主持人那炉火纯青的地步,朗诵诗全是家乡的地瓜味儿。这样吧,咱打个商量,我写诗,让‘搞完痛’朗诵,大家说好不好?”

王犬决定利用高万同的语言特点设置陷阱,再充分调动群众力量圈弄他上道。

够坏。

“行啊,只要你写得好,我朗诵绝不辱没你的才华。”

高万同乐于展示自己,即便圈套也义无反顾地往里钻。

个性。

高万同的表现引出几句闲话。人成名多半在于胆大。胆大脸壮吃得胖,勇敢地站在稚嫩无知的手上,捧红捧紫都有收获。道边儿的车轱轳菜,尽管不珍贵,炒到火候也灸手可热,让人估不出其价值几何?其实……啊,啊,没什么,话还得这么说:拒绝抛头露面,等于埋没甚至于扼杀自己。

井深井浅,掉到底儿才知道。

“成交。”

柳白用拳头敲响大腿,好比拍卖师落了锤。既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何苦不成全?战友们更支持,翻兜掏袋为王犬凑齐纸笔,静等着欣赏他的大作。王犬也算不同凡响,胸有成竹一挥而就。整首诗不过两句:

睡草屋闭户演志,卧脚榻弄笛升腾。

由字面粗放性理解,颇有道行高深、闲云野鹤之意。

高万同接过诗稿瞥一眼,当即撇嘴评论:

“啥玩艺儿嘛,短短两句也叫诗?格式不明,内容艰涩,说对联还缺少横批。酸馒头,我可没兴趣嚼。恶心。”

“我要说你没知识,你肯定不服。咱都悠着点,你也别叫唤,酝足感情好好朗诵,朗诵好了我再给你横批也不迟。”

王犬心知肚明,他注重的是高万同的口音,并非诗的格式或内容。

“朗诵不伦不类的东西?我丢不起人。班长你看这叫诗吗?仅有两句咋朗诵?情绪还没出来呢,完了。”

高万同欲把诗稿交给柳白鉴别,以表明绝非自己水平洼。柳白没接诗稿,只吩咐:

“甭管那么多。小曲儿好不好全在唱上,秧歌好不好全在‘浪’上,抓紧时间朗诵一遍完事。”

课间休息眼看到点,没功夫掰扯是非曲直。

非原则。

“好吧,既然班长说话,我免为其难。”

士兵知道该给谁面子。

高万同重新展开诗稿朗声吟诵。两句诗从他嘴中出来便翻了版,味儿不对,意思自然谬之千里。大家听着好笑,暂时无人揣摸出真正意味儿。走调的朗诵,让王犬乐不可支,暗暗赞美:

“你真是个语言天才,把本意表达得十二分准确,加上点忸怩动作将会更好,我给你加10分。”

唐家好瞅着带情朗诵的高万同,又看看嘴角上漾着坏笑的王犬,感到这两句诗中有猫腻,却难于破解。全怪唐家好没学通外语,否则顺语音直译,定会明白。王犬当然不能明说,谁好奇自己动脑筋猜,咂出味儿来,书没白念。

继续操课的哨音响起,在柳白“全班注意,面向我成班横队集合”的洪亮口令声中,高万同追着王犬问:

“哎,横批是啥?”

歪诗已达目的,管什么横批不横批?王犬听到班长下令列队,不想再被借故罚到墙上去贴烧饼,厌恶的顺嘴骂了句:

“瘸子屁股——”

本来歇后语还有下文,可画龙未等点睛,立刻被高万同打断:

“呸!臭水平,这也叫横批?”

“不许说话!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

柳白一连串不带标点符号的口令,很快把一溜部下规整得齐刷刷。这次,他不再单独罚王犬,干脆把全班都贴到墙上去。看谁挺不住?

他本人除外。

值班排长汤凡吹响操课哨,下达完“继续训练”的口令后凑到涂广悦跟前:

“连长,跟你说的事没忘吧?得帮我上点心啊。”

汤凡媳妇扯后腿,他心急火燎闹转业,只要搭上涂广悦的影儿,张嘴不唠别的嗑。涂广悦烦到不能再烦,回答的态度极其恶劣:

“我明确告诉你,别作梦。年轻轻的安心在部队好好干,前途大大的有,想转业,等过了猴年马月再说吧。”

“这是啥话?叫人听着不顺耳。”

“谁让你总跟我磨牙?新兵连属于临时单位,我又不是能决定你命运的人,老给我添什么乱?”

“你有建议权啊,可以把我的要求向上级反应嘛。谁都知道你给团长当过勤务员,能说上话,替我做做工作,磨不坏你的嘴,闪不了你的腰。我就不明白,干嘛总跟我假装正经?大道理我全明白,用你上政治课,教师爷呀?”

近似。

“你不用将军,我不会上你当。”涂广悦抿紧厚厚的嘴唇,随即质问:“你说让我跟团长说啥?说你老婆扯后腿;说你意志消沉;说你思想颓废;说你泡蘑菇影响工作,不配当排长?等等,等等,还让我说什么?”

“行,行,只要能让我转业,你说得再坏点也没关系,不陷害我杀人放火强奸抢劫就行。反正我走后,过不了几年,部队没人再认识我。”

汤凡是脱光腚奶孩子,讲实惠不要自尊。

“真是丢人不知羞臊,还说得再坏点,你能舍出厚脸皮,我还想不出词来呢。我说你最好有点出息。说句中肯的话,那些兵都比你有志气。”

涂广悦顺手一划,把整个操场囊括其中。

“这不能比,他们熬满服役期就走人,我却是无期。不然你给我定个期限,有盼头准不再找你。”

“你等着吧,等你把排里的工作搞上去再说。”

闹转业或多或少会影响工作,涂广悦没好气对汤凡,丢下一句话转身去巡视训练情况。汤凡朝涂广悦的背影逞能:

“哼,你不用总拿这态度对我。今年转不了业,媳妇跟我离婚,我再找你算账。”

涂广悦扭头瞪汤凡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走他的路。汤凡失去纠缠对象感觉没趣儿,无奈履行排长职责,踅到本排的训练区域进行巡查,猛然感觉一班人数不对劲,细数数确实缺斤少两。

“一班长,你们班怎么少个人?”

“没少啊,都在这儿呢。”

柳白懵懂着脸儿,溜一眼贴在墙上的部下,没发现少谁。

“你不识数啊?站到正面来好好数。难怪咱排工作干不上去,有你这糊涂班长,排长再过硬也难免丢脸。”

汤凡把涂广悦的批评转嫁给柳白,并非有意推卸责任。

“唔,丁克哪儿去了?”

柳白仔细点数,发现确实缺个人。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为把新兵带上路,柳白投入全部精力,不觉被搞得焦头烂额,救完王犬又吵吵赛诗,一时粗心忽略了丁克。高万同以助手身份提醒柳白:

“报告班长,上节课你让他往那面跑了。”

高万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丁克跑到渭河边假冒渔翁打鱼捉鳖,不慎掉进冰冷的水中,此刻正脚蹬手刨奋力求“上进”呢。能不能爬上岸,得看其能力和造化。

危险。

“哎呀,坏了!”

丁克跑出去,长时间不见踪影,柳白越想越傻眼。新兵刚来不久,对地理环境不熟悉,万一……比把王犬贴成烧饼还麻烦。

“哎呀啥?快去找啊。全班都去。”

排长比班长力度大,柳白只撵走个丁克,汤凡果断地把一个班全撵出操场。柳白遵命,带队跑步离开,分组向四面八方进行追击。

找得着找不着人?没人敢肯定。

世上最难的是找人。他长着腿呢。

上午,借顺拐之错,柳白气急败坏地指给丁克个奔跑方向,不料正合他意。

丁克跑了,按照命令一去不复返。

汤凡以敏锐的目光发现问题,让柳白率领全班出去找,直找到中午也不见影。情况汇报到连里,涂广悦和程羽闻听惴惴不安。纪律意识还非常淡薄的士兵脱离制约,可能发生意外或惹祸,两种状况出现哪个都麻烦。

“通讯员,通知各排长到我这儿来。”

涂广悦召集临时连务会,简单对丁克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分析,迅速制定寻找方案,随后将大批人马撒出去,满世界找走失的丁克。

负有直接责任的柳白焦急万分,他明白,如果丁克出意外,自己不是罪魁祸首也是主要责任人,虽说事先没签《安全责任状》,仍然得吃不了打包带走。不要说会挨啥处分,便是那份愧疚,一辈子都卸不下来。背负压力,柳白心急火燎地根据连队布置,再次把全班分成小组分头行动。

为减少影响,寻人以演习的形式进行,丁克被设定为假想敌,命令明确:

活捉。

形式总为目的服务。

“好小子,全连都乱套了,你倒躲在这儿享清福。”

王犬没刻意搜索所谓的“敌特”,他出营区拦辆出租车,拉唐家好坐上直奔县城。唐家好询问所为,王犬答曰别管,跟着走没错。结果,在网吧堵住丁克,唐家好当即认定王犬有神机妙算之特异功能。

“现在连队以你为‘假想敌’进行捉间谍演习,简称‘捉奸’。”王犬继续跟丁克调侃。“根据连长命令,逮住你就地处决。说吧,你想咋个死法?”

“班长这回蒙了吧?”丁克貌似关心地问。

“蒙倒没蒙,只是找不着北了。”王犬回答。

“丁克,你咋跑出这么远?”唐家好问。

回想惊心动魄的过程,丁克笑了。细说历险过程得感谢柳白的独裁式命令。

苍蝇不叮无缝鸡蛋。柳白“给我往那边跑,没命令不许停”的指示存在极大的漏洞,给了丁克逃避训练的机会。他出操场顺路而去,溜溜哒哒走一会儿跑几步,拐弯抹角大路小路,不知不觉来到一条不知名字的河边。

陌生。

河不宽,两岸陡峭但不高。此时,金黄色的河水波光涟滟,吸引丁克跳下河岸来到水边。避风处,冰凌在阳光下消融得残缺不全,锯齿状的茬口儿上挂着晶莹的水滴,聚重后落进浑浊的河流,很自然不再晶莹了。河岸边没船,手搭凉棚向上游和下游张望也无帆影,丁克叹息着摇头,打消了视察“一条大河波浪宽”的念头。

“这地方挺清静,可惜光秃秃满目荒凉,显得潇瑟了点。”

丁克撒目细看,发现浑浊的河水里似乎有活物,具体啥东西看不清。那就认定它是鱼吧,当然也可能是王八。要是王八可不错,捉一只回去垫床腿,据说这物有副忍气吞声的好脾气,固此寿命极长,垫三年床腿照样活着。

传言。

验证王八长寿的说法可靠性不大,也不能说没有可能。奇迹总是隐藏在现实中。此说可启发医学专家的思路,作为课题,研究忍耐性与长寿之关系。丁克思绪飞扬,觉得应该特别感谢人民群众的创造力,用慢性子动物形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男人,想来也算贴切。他甚至认为这种男人比王八略胜一筹。

活得更滋润。

丁克对王八“垫三年床腿照样活着”的传说不敢苟同,决定亲自捉一只试试真假。他翻上河岸,跑挺远找到根干树枝,回来沿着河边寻气泡或小旋涡抽打,打半天,不论鱼或王八,啥也没打住。毫无收获的结果,激发了丁克的兴致,他挽起袖子蹶着屁股,在岸边伸手进水里摸。

时代不断进化物种。想必水中动物的大脑,经过人类不断刺激也进步了,个个聪明,逗得丁克心急火燎始终未捉住。越捉不住越激发斗志。丁克三捉两捉忽略了脚下,踩碎薄冰顺着冰下的稀泥,跐溜滑进河水里。要命的事,尤其冬天,任谁都不敢说很幸运。好在丁克于沂河边上长大,没少玩水,心里有底不慌神,水刚漫过腰就翻身爬上来。生命无碍,棉衣、裤却被灌得沉甸甸湿漉漉。倒楣的丁克步履沉重,在河岸旁划拉点干草之类可燃物,找个背风地儿,脱下衣裤拢火烤。

会抽烟,不缺火种。

丁克掉进去的叫渭河,河水中含沙量极高,被泥沙“浆洗”过的裤子,烤干后两腿梆梆硬,近了说,走动时回弯儿费劲,还磨得嚓嚓响,远了说,穿这裤子训练,后果可想而知,大腿至少脱层皮。丁克是有远见之人,为解后顾之忧,决定进城拆洗裤子。

服务业的发达,为洗涤提供了可能。

便利。

丁克在岔路口搭个卡车,进城后先买套便装换下脏衣服,再找家洗衣店寻求服务。为消除等待的寂寞,他随即钻进网吧玩起游戏。

感谢社会生活丰富多彩。

并未真心找丁克的王犬,本意拉唐家好借机进城散散心,到网吧消遣消遣,没想到歪打正着,无意中撞上要找的人。听完叙述,他当即把丁克从座位上拎起来。

“让开,我玩一会儿。当几天兵都不象农民儿子了,菜地撂荒在那儿没人管,肯定早让贼偷光了。”

“你也玩偷菜游戏?”丁克不是惊讶。

“玩是玩,不上心。”

王犬挤咕着小眼睛,说他发现这游戏有个硬伤,不合礼数。所谓硬伤即光偷不送,等于培养恶习,教育全民做贼。难怪小偷抓不绝。若让王犬说了算,除“偷”之外,必须增加“送菜”功能,显得温馨,更多人情味儿。此创意颇有参考价值,网络不能光教育网民向恶,还要鼓励积极向善,培养仁爱之心。

正道。

王犬摇头晃脑地阐述个人观点,丁克赞同有道理,当即建议:

“你该到信息产业部去当头,好好规弄规弄那些网站。”

“虽然希望渺茫,也不是没有可能。等着吧,等我出息到那一步,你要饭时路过门口别忘了打声招呼,看在战友的情分上,绝对会特别关照。”王犬美滋滋的。“目前,咱还是注重现实,玩吧。”

“别玩了,快回去吧,连队还急着呢。”唐家好焦急。

守本分的兵。

“急去吧。嘿呀,你稍安勿躁。丁克,再租台机器给他玩,权当贿赂我们俩了。”

王犬以正义者的态度吩咐,丁克不拒绝。

“好说,只要你俩把事遮盖住,随便玩,别说在这儿玩,换个地方都成。”

破财免灾。

“哎,别忘了咱是军人,不走邪道。”王犬有立场。

“想哪儿去了。一看你小子就心理阴暗,专往牙(邪)路上琢磨。”丁克扬手叫网管:“再加两台机器。”

“要不先打个电话报告一下吧,省得领导着急。临走时,我见咱班长嘴上都起泡了。”唐家好拗不过,退而求其次。

心慈。

“你真是好心眼儿,”王犬口不对心的挖苦,“班长嘴上起泡碍你啥事?他成天火得楞的想方设法折磨人,起几个泡败败火,省得像个魔鬼似的往死里祸害咱。”

“对,先不告诉他们。”丁克坚定地支持王犬。“再说,手机都被没收了,拿啥打电话?更主要的是一旦取得联系,命令咱马上回去咋办?就算有理由暂时无法回去,连队派人来看着咱也腻歪。”

电话没打。

好不容易脱离管束,非玩够不可。

自由属于士兵。

失踪的人最终回到连队。涂广悦黑着脸询问一番,得知丁克在河边心血来潮,摸鱼捉鳖时不慎掉进水里,除了获得一条铁甲般僵硬的裤子,倒是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教育几句也就放了。

粗想这件事可笑,细想挺可怕,万一丁克从河里爬不上来与鱼鳖虾蟹做了伴儿,责任该谁负?一溜人都得跟着吃“挂落儿”。为此,涂广悦放了丁克却不放汤凡,把他留下好顿训。汤凡也不吃亏,随后以加倍的严厉训导柳白:

“你简直长个猪脑子,罚新兵围操场转圈跑,早已是我军的成功经验,为啥独出心裁,非让他跑直线,想当改革先锋吗?”

训完柳白,汤凡心里仍不平衡,晚饭后他又找涂广悦理论。

整个窝窝反。

好在有“演习”遮掩没外泄,不然营长知道出这等事也得参与。那样,涂广悦会腹背受敌。程羽也是责任人,没法躲清静。

难逃。

“你还包委屈?”涂广悦明白汤凡不服,立即展开反击。“不安心工作,还有脸来跟我论是非曲直呢,我没在全连点你名已经够客气了。最近,你们排经常出些莫明其妙的事,这都与你闹转业有关。”

不能说闹转业绝对影响工作,也不能说一点关联没有。

因果。

“我想转业是正当的个人要求,与鸡毛蒜皮的小毛病没关系,再说,我要求转业,只跟你和指导员说说,既没闹情绪撂挑子,也没煽动战士制造群体事件,随便扣大帽子极为不妥。”

汤凡认为,把两件事扯在一起太牵强,死活不接受指责。

“有啥不妥?事实如此。”涂广悦把眼睛瞪得玻璃球一般大,逼近汤凡咬牙切齿声音低沉地说:“我警告你,赶紧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尤其要把新兵训练的基础打好,别到最后整个鸡飞蛋打。”

“我不明白,你这所谓的鸡飞蛋打啥意思?”

指哪方面?

“啥意思?”涂广悦意味深长地看着汤凡。“你自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