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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全国助人为乐模范(11)

那次赵广军到外地出差,他的小灵通生命热线因此没有信号。三天后,他回到广州,发现电话里有几十条短信,短信中的绝大部分是一个名叫小玲的姑娘发来的。小玲是赵广军服务过的轻生者,他曾经在半夜里把她从阳台上救了下来。当赵广军看到这一大堆短信时,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小玲发给赵广军最后的短信是这样写的:我终于看清了你的真正脸孔,当你看到这条短信时,我早已在天堂等你,等你这个虚伪的所谓志愿者!赵广军马上给小玲的妈妈打电话,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小玲不在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仅仅因为电话不通就这样消失了。这让赵广军深感愧疚,从此他时刻记着紧握电话,他再不能够让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由于长期超负荷工作,赵广军终于累垮了。严重的高血压加上腰肌劳损,还有中风让赵广军的健康亮起了红灯。

2007年5月,赵广军再一次因为血压过高住进了医院。和赵广军一起并肩作战的黄红英去医院看望这位在她心目中一直是相当壮硕的肥仔时,却发现赵广军的病历日志上写着:严重高血压、糖尿病、心肌炎、心血管病等好几项。即便如此,躺在病床上的赵广军想着的仍然还是他的生命热线。在血压稍微平稳之后,他就要求出院。主治医生问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他又是淡淡一笑说:“生命热线就是我的生命啊。”他把自己在住院期间各级组织送来的慰问金四千多元全部捐给了梅州河源等洪水灾区之后,马不停蹄地开始为灾区筹措大米、面粉和矿泉水。他就是一刻钟也停不下来的人。

在采访的过程中,笔者曾这样问他:“在你做生命热线时,你的女朋友曾因此和你三度分手,当时你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老实说,第三次分手时,我当时真想一死了之。我关了电话一个人在楼顶上坐了好长时间,我想到了爱情,想到了生和死,第一次亲身体验了轻生者最真实的内心想法。我在想,如果我当真从楼上跳了下去,结果会是怎么呢?肯定和那些跳楼轻生者没有什么两样,都一样会摔成一堆烂泥,到那时,我想谁也认不得我了。在此之前,我曾碰到我过去的一位朋友,朋友的冷嘲热讽动摇不了我,但是这次失恋,当时真的让我心如死灰。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后来,我打开手机,想给生我育我的妈妈发最后一条短信作最后的道别时,一个求助电话非常及时地打了进来。当我一听到对方那让人心碎的声音时,我突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在问我自己,我这是在做什么?我还是一个志愿者吗?我还配做一个志愿者吗?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之后,我对自己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在那一刻完成了自己的涅槃。”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可以明事理的,这需要一个过程,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刚开始我只是怀着摆脱过去,重新做人,这样的一个愿望去做志愿工作,不断工作的过程,也是我不断学习的过程,更是思想不断提高的一个过程。在我成为一名党员之后,对人生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他的生存不仅是为自己的利益,他会把个人与社会联系起来,以广大人民的幸福为己任,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别人。我想如果我能做到这些,我就问心无愧了。”

事实上,赵广军在长时间的志愿服务实践中,也是一步一步地摸索着走过来。当他以心灵影响心灵,用生命挽救生命时,便体会到以爱生爱,以乐添乐的人生境界,也终于觉悟到人生价值的真谛:传播爱心,担当责任,奉献社会。

现在,“赵广军精神”已经不是赵广军一个人的精神,而是千千万万个赵广军式的志愿服务者精神。他们用广阔无比的爱心为南中国这座城市命名,为每一颗在寒冷中发抖的心传递爱和温暖。

时间在流逝,唯有爱在永久流传。正如赵广军所说:“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就永不停步。”志愿者的爱从来都是用行动来诠释的。赵广军正是用他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从来没想过我的行为会得到什么回报,我只在乎我能为别人做些什么!

这就是赵广军,一个志愿者的内心独白。

《农民义士》--记第二届全国道德模范宋志永

刘家科陈子兆

在古老的燕赵大地上,有一个地方叫“玉田”。玉田就是春秋时的无终子国。据东晋志怪小说《搜神记》中记载:杨伯雍父母亡,葬无终山。山高八十里,上无水。杨以义浆止渴于行人,神人授之以种玉,后因种玉获福。古人因之改“无终”为“玉田”。这个美丽的传说被善良的玉田人传颂了几千年,也鞭策着一辈辈的玉田人多行义举。

宋志永就是玉田县人,玉田今属河北省唐山市。

《搜神记》中杨伯雍一人作义浆三年,“行者皆饮之”,可知受益者甚众。而宋志永在2008年辗转数千里,到南方抗击冰雪,到四川抗震救灾,救助灾区学生……他的义举影响到全县、全市乃至全省、全国,其意义远远超过了为路人止渴。

无论是古时的杨伯雍,还是如今的宋志永,他们皆以个人的绵薄之力,为自己的国家作出了特殊的贡献,这不由让我们感叹:一个普通的国民能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决定自己的行动,这该是一种多么崇高的人格与境界啊!

从地震废墟上长起来的农家汉子

宋志永出生于1973年5月。20世纪70年代,对于大多数“70后”来说只是一个出生的纪念,没有什么特殊。但对于唐山市玉田县东八里铺村的“70后”来说,这个年代却代表着一场浩劫。

公元1976年7月28日,北京时间凌晨3时42分54秒,唐山发生里氏78级地震!倾刻之间,一座拥有百万人口的工业城市被夷为平地。大地震造成242万多人死亡,164万多人重伤;7200多个家庭全家震亡,上万家庭解体,4204人成为孤儿;97%的地面建筑、55%的生产设备毁坏;交通、供水、供电、通信全部中断;直接经济损失人民币100亿元。与天津市近在咫尺的东八里铺村也未能幸免。

大地震那年宋志永刚刚3岁,虽然对地震的情景没有什么记忆,但地震后的影响在他的成长历程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宋志永从小就常听妈妈念叨,自己地震中受了伤,是来自上海的医护人员为她清洗包扎、换药护理,在她们的精心照顾下,很快恢复了健康,没有遭罪。受到惊吓的小志永则得了大叶肺炎,连续高烧不退,一个劲地咳嗽,把小脸都憋红了。村里的赤脚医生诊断不清,怎么也看不好,光吃药的空瓶子就装了两篓。家里人套上车拉他到上海医疗队那儿去,一个礼拜就治好了。母亲说:咱娘俩的命都是人家上海的大夫给救的,可人家连咱的一口水都没有喝。当时,家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会冲着人家不停地说谢谢。这一切你得永远记住,长大了要知恩图报。正是来自长辈的谆谆叮嘱,让这年轻一代的唐山人懂得了良心、报恩、道义和责任。

宋志永永远不会忘记,他小时候是穿着全国人民捐献的衣服、吃着国家的救济粮长大的。那些衣服花花绿绿、有长有短、大小不一,虽然不是那么合身,但对他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本来家庭条件就不太好,地震后的家更是穷得叮当响,吃饭都成了问题,更别说穿衣服。有了这些捐献的衣服,小志永和其他小伙伴一样,终于不再光着屁股满村乱跑了;有了这些救济粮,即使受了灾也能吃饱肚子。这也让他切身体会到了国家和人民对灾区的一片真情与爱心。他深深知道,要不是这些好心人的捐赠,他一定会像一个小乞丐一样,衣不遮体、四处流浪,过上乞讨的生活。听长辈们说,在旧社会那是很正常的事,受了灾只有去要饭这一条路。

宋志永是幸运的,他没有去乞讨,而且还上了学。小学、初中都是在东八里铺村上的,高中是在玉田一中上的。当时他的学习成绩属于中游,但由于得了偏头疼的毛病,经常疼得在炕上打滚,影响了学习成绩。高考时考了400多分,也考上了大学,可是由于家里条件不太好,就没有上。中学毕业后他曾经在京唐港做过三年生意,以后又回到了老家。

宋志永的父亲叫宋桂富,1946年出生,后来参军入伍,在张家口市炮兵某部服役,是开山的工兵,1965年复员,在天津铁路工程段工作。后来为了解决两地分居,退休前调到玉田县城石庄火车南站工作。父亲性子直、脾气大,但让人讨厌的事从来不做。他从来不说软话,周围人不太喜欢他。

他的母亲叫汪淑珍,也是本村人。当时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在家,里里外外的活全靠她一个人。她爱种菜,但由于为人快性、随和,自己种的菜却成了众人的菜园,不管是谁,割一把韭菜、拔一头蒜,她从不计较。

宋志永的妻子叫张宁,是一位精明干练的女性,从小在唐山长大,后来随父母落户到玉田县。说起他们的爱情很有传奇色彩。张宁和宋志永在玉田县一中上高一时曾是同班同学,令人遗憾的是他们都没有上大学。后来,张宁靠顽强自学,考取了华北煤炭医学院临床医学系,获得了大专文凭,毕业后在县计划生育中心医院工作。宋志永回村后先是在一家公司搞销售,后来自己尝试着做起了生意。两人一个是县城的大夫,有着优越的家庭;一个是农村的个体户,过着自己挣命的生活。虽然没有天壤之别,但彼此的距离是显而易见的,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走到一起。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经媒人介绍后张宁死心蹋地地喜欢上了宋志永,尽管父母因门第不同明确表示不同意,她也毫不妥协。她觉得宋志永孝敬父母、为人实在、重感情、有韧劲,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在她的坚持下,1998年8月,他们前往避暑胜地北戴河和南戴河,办了一个当时颇为时髦的旅行婚礼。一年后,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宝贝儿子宋达昌。

此时的宋志永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像中国农村千千万万个农民一样,过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他从来没有想过,几年后他的生活会发生重大的改变。

南方冰冻灾害向这个北方汉子发出了呼唤

改变是从2008年的那场暴雪开始的。

2008年年初,我国南方部分地区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雨雪冰冻灾害,直到大年三十晚上,还有200多万户家庭、5个县没有恢复供电,尤其是湖南省郴州市,50万人已连续断电断水12天。

特大冰灾雪灾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远在2150公里外的河北唐山,宋志永这两天看电视一直看到后半夜,灾区断水断电的情景让他无法入眠,灾区群众那渴盼的眼神让他心急如焚。

“三十年前唐山大地震时,全国人民都支援我们,现在南方遭了灾,我也要去支援他们。”心里这么想着,宋志永开始盘算怎么去支援的事。他曾经考虑过捐款,但是更想出钱又出力,为灾区人民做一些什么。只有这样,他觉得心里才踏实。可这时已经到了年跟前,怎么跟家里人说呢?

他特意对着电视里的受灾场面对妻子说,你看人家真可怜,要是我能去那儿帮他们一把就好了。妻子不明真相,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也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真想去就去吧,我可不能落一个不通情理的罪名。腊月二十八那天,宋志永下了决心,要自费到受灾最严重的湖南去帮助救灾。他暗地里先找了本家的几个兄弟探了一下口风,大家也都表示支持他。于是,他就先偷偷准备下了3万元钱,还联系好了一辆中巴车,他要和大家一起租车去灾区。

2月6日,农历腊月三十,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村里人都要到坟上请逝去的先人回家过年,宋志永决定借这个机会,当着祖先的面把这件事向大家亮明,召集志愿者一同前往灾区。

在八里铺村的南边,走过一片平坦的庄稼地,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并不引人注目的小河,当地人称之为暖泉河。在村庄与暖泉河中间,被庄稼地包围着一小块方形墓地,墓地中排布着十几座大大小小的坟头,这就是八里铺村的一处公墓。墓群的西南角竖立着宋志永的爷爷宋长印和奶奶宋李氏合葬的墓碑,宋志永父亲宋桂富的坟墓在墓地的东北角。

在长辈的墓地前,宋志永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头,在心里向自己的祖先默默地祷告,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够同意这个有点疯狂的决定,能够保佑他们这一次南方之行。

这时候来上坟的乡亲们也渐渐多起来。

宋志永站在墓地中间,对着乡亲们说:“大家先别走,我和你们商量点事。”

他的表情很庄重,乡亲们不约而同地凑过来,好奇地问:“啥事呀?”

他说:“这几天不知大家看电视没有,南方遭受特大雪灾,很严重!我想到南方去支援救灾,你们去不去呀?要去,带着点行李就行!费用,我出!”

“去呀!”在场的乡亲们一致响应。

“看人家那难受劲,我早就想去了,算我一个呀。”当场就有人报名。

在墓地里召集了几个人,但至少需要十多个人才能凑够一辆中巴车。他对报名的乡亲们说,你们先回去收拾一下,我再去村里找几个人,下午我们就出发。在墓地里,他掏出手机就给堂哥宋志先打电话,宋志先也答应去。

回到村里,宋志永先去找了宋久富,论庄亲,宋久富管宋志永叫大叔。宋志永开门见山地问:“大叔到南方救灾去,你去不去?”

“去!”宋久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随后,宋志永又去找了王宝国、杨国明、曹秀军。杨国明种着蔬菜大棚,家里活不少,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并且还带上了儿子杨东。

年仅19岁的王金龙在墓地里就报了名,回家后给母亲一说,老人不但没有阻拦,还心疼地说:“你年龄太小,我不放心,我看就让你们爷俩去吧,也好有个照应。”就这样,王金龙的父亲王德良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尹福是路过王家祥门口时,偶然听到这个消息的。王家祥从墓地回来,正和妻子在院子里商量去南方的事,正好被路过的尹福听到了。他着急地闯进院子问王家祥:“怎么不喊上我呀?”正好宋志永过来了,他又问宋志永。

宋志永说:“人手够了。你又这么大岁数了。”

尹福坚持要去。他觉得,村里这么多人都去了,自己不应该落在后面,必须去。自己虽然年龄大了些,但干起活来比年轻的小伙差不了多少。宋志永只好同意了。

就这样,连宋志永在内,一共凑了13个人。

这13个人中有两对兄弟和一对父子,也正应了那句老话“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准备工作几乎做完了,宋志永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妻子张宁。

当时一听宋志永说这件事,张宁心里便咯噔一下。马上就快过年了,谁不想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个大年,她当然不愿意丈夫大年三十远行。

宋志永一看妻子不太愿意让他去,就赶紧劝,他搬出三十年前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全国人民都支援的理由,妻子不说话了。母亲汪淑珍也想一家人过个团圆年,可是想到大地震时,自己的病还是上海医疗队医生治好的,觉得不能拖他的后腿。老人同意了,张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细心地帮宋志永打点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