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花痴憨凤戏江湖
3331200000095

第95章 心痛的感觉(1)

这下,那个屡教不改的小丫头该长了些教训吧?和他斗,哼,也不想想,他是一教之主,难道连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哼,先给她吃点苦头,看看她还敢不敢不尊敬他。

奇怪,外面怎么没有声音?

不会是田七放过她了吧?

又喝了几口茶,田七走进来。

“人呢?”龙慕渊看看田七背后,那丫头居然没有跟上来。

田七低着头,恭敬地回道:“已没气了。”

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下,龙慕渊直愣愣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禀教主,田小果已经行刑完毕,没有撑住,死了。”

很平常很冷淡的声音,此刻听在龙慕渊耳中却如雷鸣。

死了……死了……

他手中的茶杯直坠而下。

茶杯落地的碎裂声使田七惊诧地抬起头。

眼前的教主,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三分不信,三分空洞,三分痛苦,都隐藏在他晦如深海、暗涛起伏的黑眸中。

龙慕渊机械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向院子。

远远地,就看见院中那个俯卧在板凳上的小小身子,一动不动。她的手脚仍被绑着,身上血迹斑斑,那个曾经冲天而立的马尾辫散了,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垂在地上,惨不忍睹。

从未想过,她与他的距离竟如此遥远。

走到她身边,他竟耗费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她不呼救?

只要她一叫,他就会饶了她。

他木然地弯下腰,拂开她的长发。

惨白的小脸还残留着最后挣扎的痛苦,脸上泪痕交错,嘴里,堵着一团破布。

龙慕渊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起初,只是轻微的颤动,后来,却是越来越剧烈地抖动起来。

四周刚才执刑的男子面面相觑,人人眼里、心里盛满惊惧,一股寒意从背脊处窜了上来。他们止不住地浑身也颤抖起来。似乎,似乎他们刚才做了一件难以弥补的天大的错事。

他们看着平常阴狠毒辣的教主将那丫头嘴中的破布掏出,看着这个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狠厉男子单膝跪下,亲自为女孩松绑。

女孩的四肢无力地垂放下来。苍白的脸上,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时紧闭着,再也散发不出夺目的光彩。

龙慕渊神情木然,他轻轻地把她抱起来,动作是那样温柔。

众人一时呆了。

眼前这个浑身肃杀,却又异常温柔的男子,真的是他们杀人不眨眼的教主吗?

龙慕渊抱着田小果朝房里走去,走了两步,他头也不回,轻轻地吐了句:“田七关入水牢,其余的人,全部仗毙!”

田七浑身一颤。

他明白,教主是念在他忠心耿耿服侍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没有立刻要他性命。可是在水牢,他估计自己也撑不了几天。因为,水牢里,随处游动着水蛇,有毒的、无毒的,潜在水中,让人无法防备。没有人能关进水牢七天后,还能活着走出来的。

他颠颤颤地,朝龙慕渊磕了几个头,然后被人带下去了。

至始至终,龙慕渊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身后,传来众人哭天呛地的求饶声、喊叫声,他充耳不闻。眼里,心里,只有怀中这个脆弱的如破碎的布娃娃一般的小小娇躯。

龙慕渊轻轻地将田小果放在他的床上。

他的床,从来没有被其他女人睡过。每次招女人侍寝,他都在一间专用的房间,一间专属的床上。事毕,他都会毫不留恋地回到自己床上,将刚才还在他身下婉转呻吟曲意承欢的女人,远远地抛在脑后。他没有心,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工具,是用来满足自己需要、发泄自己欲望的工具。他也从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爬上他的床。

每次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的心都是冰冷的。

可是,从什么时侯开始,他的心不再感到完全的冰冷,而是透着一丝暖意呢?

印象中,当他将田小果带回总坛,让她成为自己的侍女后,他的心,那寒如冰,硬如铁的心就好象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缝。

“你连茶杯都不会端吗?这是你打碎的第几个杯子?”恼火而冷冽的语气。

“我也不想的,谁叫你突然间抬头!”很委屈的回答。

“我抬头和你打碎杯子有什么关系?”

“谁要你长得那么好看,我一呆,就忘了手上有杯子了。”

“你到底会做什么?”不记得是第几次朝她发火了。

“我会的很多啊。会吃,会睡,会笑,会哭!”她小声嘀咕。

“那不就是猪?”

“你看过会哭会笑的猪?”

“你这丫头!不管怎样,把这件衣服给我重洗一遍,不能有任何一个污点。”

“这是我最喜欢的香炉!你都做了些什么?”

“不就是擦桌子嘛……你还有喜欢的东西啊?”

“你这是什么话?”

“我以为你什么都看不顺眼,什么都不喜欢呢。”小声嘀咕着。

不记得从什么时侯开始,除了商讨教内事务外,平时很少说话的自己居然会和她进行那样幼稚的对话。更令人费解的是,自己似乎并不排斥,反而乐在其中。

她的一颦一笑,她娇憨的脸宠、她无辜而清澈的目光、她倔强的小嘴、她偶而浮现眼底的愁绪,仿佛都浮现在眼前。

从什么时侯开始,她已将自己整个人影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坏哥哥……你……你好些没?”

“你……要杀我么?”

“你,很痛吧?”

“我的小雪球也象你这样。有一次,它受伤了,流了很多血,那是它一次受伤。我很伤心,很焦急,帮它上药的时侯,它狠狠地就咬了我一口。呵呵,现在我的手上还留着这道疤。受伤的时侯,会感到害怕,会防备着所有的人……”

那一声声,一句句温婉轻柔的话语似刀子一般剜着他的心,龙慕渊仿佛听见心底传来什么东西轰然倒蹋的声音。心口,那逐渐出现的一丝裂缝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疯狂地拉扯着、撕咬着,痉挛的痛楚猛烈地撞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