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清朝本身就有捐官的制度，虽初意为积取民资，增加国库收入，时间一长则完全崩溃，以国家为主体的卖官变成私下交易，再慢慢发展成谁能满足这些要求谁有本事，就投奔谁，谁的势力就大，最终宫廷内部也渐渐认同。到这时候，枝蔓密布，已不是挥刀斩乱麻所能解决的了。政治如果没有民众的监督制约，必成洪水猛兽。
珍嫔自两年前卖过那个缺后，愧疚一直耿耿于心，之后唯恐避之不及。但其他人从未停止，尤其那个红遍半边天的李莲英，以他为帜，众后、妃、嫔、太监、宫女纷纷蠢蠢而动，当然，口子大多开在慈禧太后那儿。慈禧之爱财赏宝，早已是有名的了。这就苦了养心殿的人，他们与太后天生犯克，与李莲英势同水火，只能眼馋。李莲英一次次想在皇帝身边培植势力，可惜有珍嫔的锐利眼光，有一个拔一个。最终养心殿的人对李莲英退避三舍，李莲英也死了心，既不能用之则拒毁坏之。前些时候总管太监田福印之死，实际是李莲英绝杀手腕的一次暗示。
光绪十七年冬以来，宫廷大力樽节用费，太监们薪水减少，赏钱也越来越薄。最近“对儿杨”兄弟也靠了个活，依照别人卖官的路子，来求珍嫔赏脸，谁料吃了个闭门羹！
“娘娘，”景仁宫领班太监永禄悄悄提醒，“上一朝的嘉顺皇后，您也见过了。”
珍嫔后脊梁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宫里纷纷传言且私下认定，她成功劝说了屈死的嘉顺皇后，使坤宁宫重归安定。
“她后来出了那么大事，其实另有原因……奴才不敢说。”
“不就是跟太后看戏的事？”
永禄摇头。“奴才怕主子怪罪。”
“哪能。是什么？”
“奴才有时候琢磨，嘉顺皇后的悲惨结局，可能是她自己把人脉掐绝了！奴才记得，那时候还在后宫夹道打杂，有天看见师傅脸青紫一瘸一拐回来。一问，是在坤宁宫挨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