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恢复吗?”梁玄临担忧地问。
太医回道:“宓妃娘娘的身体是好的,脉象也平稳……”
梁玄临追问道:“那怎么会晕倒?”
太医反问道:“臣斗胆问皇上,娘娘晕倒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不寻常的事?
梁玄临有些难以启齿,只得轻咳了几声。
太医瞧皇上的脸色,猜想是因为血气上涌而导致短暂的昏迷,皇上宠爱这位妃子,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太医并没有挑明,镇定地回道:“娘娘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尽量避免大悲大喜,心境平和,才是养生之道……”
梁玄临可不想听他唠叨一堆,挥手让他退下,回来了床边,撩起床帐,见岫云已笑得合不拢嘴,他愈发地气恼,道:“不许笑!”
岫云反而笑得更大声了,“皇上会不会脸红?”仔细瞧他,除了脸色差了点,倒也正常,也亏太医问出口,不过,太医察言观色,适可而止,倒也没让皇上更加尴尬。
梁玄临不恼反而笑道:“你呢?朕的宠幸让你大喜了吗?”
岫云点头,脸上红润,却也泛着赧色,抱住他的腰身,道:“我醒来后,再也不想离开皇上了。皇上会一直这样对我好吗?就像……就像……”岫云顿了顿,继续问:“就像皇上喜欢懿妃那样?”
良久,他才闷闷地道:“你跟她不一样。”
不一样?
岫云心头顿时灰蒙蒙的,她们不一样,他应该更喜欢懿妃,他会肆无忌惮地宠爱懿妃,会日日夜夜留在广宣宫,他应该是爱懿妃更多吧!
“不要瞎想!”梁玄临见她失落的模样,心上却是那么疼痛,仿佛她的喜怒哀乐支配着他的心情。
“嗯!”岫云应了一声,不去想,只要现在拥有他,其他的,慢慢地会好!
此后,岫云又在养心殿住了几日,总是与皇上朝夕相处,而她,被保护在养心殿,后宫有什么动静,她一点儿也不知道。
养心殿的宫女太监对她越来越恭敬,生怕伺候不好忍怒了这位皇上的新宠。岫云每日见皇上满脸祥和的回来,仿佛外面一切平静,但心中难免在想,皇上这样将她留在养心殿,后宫岂会没有意见?
在养心殿住久了,这里的每一处都留有她的足迹,特别是西暖阁,她走遍了每一个书架,有时无聊了便找些书来看。
然而,她却发现了一份卷宗,是靖远九年的!岫云对这一年很敏感,因为这是她家没落的那一年。
卷宗已经泛黄了,但仿佛不久之前就有人查阅过,页面很干净,有些磨损的字迹都修复了。
岫云仔细地浏览,当见到‘傅正’二字时,她猛地惊起,这上面记录了父亲一生的官路。令她诧异的是,父亲是明昭年间的状元,做过京官,甚至曾经位居丞相,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
岫云充满了疑惑,但现在已经无从追问了。但察看父亲获罪的原因,竟然是一片空白,究竟是什么原因?
匆匆将卷宗放回了原位,安然地离开,岫云更加困惑,他们这一家子难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入了罪吗?
晚膳时,梁玄临见她心不在焉,于是询问道:“有心事?”
岫云并没有问父亲当年的案子,只笑笑说:“我想回景仁宫了。”
梁玄临也不勉强她留下,她必须在后宫里生活,不可能永远都在他的保护下,这是他身为皇帝的无奈,也是他带给她的负担!
“好!”他淡淡地说,“用过晚膳,朕送你回去。”
黄昏,岫云跟皇上一起回景仁宫,这一次,她足够的风光,从养心殿到景仁宫的一路,岫云看到的都是羡慕与嫉妒的眼光。
岫云偷偷望了眼身旁的皇上,这份荣耀却是她用命赌来的,虽是赢了皇上的心,但她在心底却质问自己:若是让我重来一次,我还能不计后果,义无反顾地赌上一次吗?
然而,没有答案!
景仁宫,岫云以为这里一定是人去楼空,萧索冷清,然而,当她踏入景仁宫时,一切都与原来的一样,甚至迎候的太监宫女都是熟悉的面孔。
“朕知道你念旧,这里什么都没变过!”梁玄临在她身旁轻声说道。
随后,殿中的宫女齐身跪下,呼喊着皇上万岁,宓妃千岁。而在这跪拜之间,岫云悄悄地握着皇上的手,掌心温暖。
这夜,皇上自然是留在了景仁宫。
红烛燃着,仿佛将寝宫都染上了一层魅惑的红色,半启的窗棱,银白的月光照了进来,美到极至的夜晚,美到动人的夜晚!
岫云靠在窗前,探出脑袋仰望天空,听见皇上慢慢走近,有序而坚定的脚步,直至她的身后,精壮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伸手抱住了她。
有一种气息,闻着闻着,便成了习惯!
或许是这几天,或许更早,无从考究,她爱上了这种味道,有丝丝的甜味!
轻轻地碰触,仿佛是春日里的一缕阳光,淡淡的柔和!
“还晕吗?”轻轻地问话,飘到了耳边。
岫云转过身来,摇了摇头,似泉水般清澈的眼眸,映出一个人的脸庞。
梁玄临修长的指尖抚过她的胸前,半露的左胸处,隐约能见那道清晰的疤痕,乍然入目,心中生疼,好似一个精美的白瓷却有了裂缝,怜惜万分。
俯身,湿滑的吻从细致的脖颈慢慢地下移,直到那出醒目的凹凸不平,唇上顿时柔和下来,睁开双目,心痛地望着那一处……
岫云推了推他,想捂着伤口,道:“皇上别看!”
梁玄临移开她的手,指尖摩挲着伤口,道:“朕以后都不会让你受伤了!”
岫云顺势扑进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很想这样靠下去,相依相偎!
其实,岫云认为的幸福很简单,就像现在这样,能有一个她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即使那个人不止爱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