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青葱岁月——追忆似水年华
33630200000010

第10章

一个多月后,暑期生活很快结束。临赴校的前一天,许多亲戚朋友都来家中送礼吃饭,父母乐呵得忙前忙后的招呼,场面好不热闹。饭桌上,大家频频举杯向董父董母道贺,说:“孩子进了市重点就等于身子的一半已经跨进了大学的门槛,你俩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董父心花怒放,董母则一脸尴尬的笑,知道是上次醉酒传达错误,让大家理解成了儿子进了市重点高中。心里有些不安,但又不好实话实说,破坏这大好的喜庆场面,只好将错就错,举杯回敬。

董晓波人前一副仁人志士出山前的豪迈相,站起来说:“请叔叔阿姨、婶婶伯伯们放心,本人这次外出求学,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学到真本事,将来……”

董晓波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微有醉意的母亲打断:“现在还不到保证说大话的时候,你给我好好念高中三年就是了,至于以后有什么打算,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董晓波到嘴边的豪言壮语被母亲的话斩断揉碎憋回去,那感觉就好像跟小孩子打架敌不过,脸上没面子不说心里窝着一堆火,想反驳,又觉得理亏,只好坐下来闷头吃饭。

酒席散后,董母借着酒力喜盈盈地号召大家打牌玩麻将,一呼百应。收拾残局自然落到了董父的肩上,董父任劳任怨进厨房刷碗洗筷。屋里响起震天的麻将和牌声。董晓波无所适从,站在阳台上看风景,想到明天就要离家求学了,心中升腾起无限的眷恋之情。

赴校的当天,天刚鱼肚白,全家人早起。董父进厨房忙着做饭。董晓波换衣洗脸收拾学习用具。董母为董晓波收拾离家前的行装。常言说关键时候还是女人心细,董母为儿子置办起生活用品来总是董父望尘莫及的,前几日就买好的东西里大到衣物鞋袜,小到日常生活用品,就好像出入于影院的青年男女,且都成双成对,很少有像关云长千里走单骑的,整整齐齐齐齐整整地收拾起一大包。董母仍不放心,二度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董父将饭菜上桌,一家人围桌吃饭。

席间,董母叮嘱说:“到了那边好好读书,争取以后榜上有名,不懂的地方就多问老师同学;生活上多照顾自己,有事就往家里打电话,隔一段时间就回家。”

董父说:“第一次走这么远读书,生活上就全靠自己照顾自己了,要是有什么不习惯,周末了有时间就回来。”

董母又道:“路程远,回家的事你就自行安排掌握吧!”

正说话,电话铃响起,董晓波起身过去接。电话是李倩儿打来的,约董晓波一路同行。董晓波听得高兴不已,欣然答应下来。时间约在车站半小时后见,说完挂了电话。

董母问:“谁呀?”

董晓波说:“我班同学。”

董父接过话题问:“她也去?”

董晓波说:“是的,现在跟我一个学校。”

董母一阵高兴,道:“那正好,路上有人做伴!”

董父说:“那就赶快吃饭,好赶路。”

三人低头匆匆扒饭。

出门时,天已放亮。街上渐渐有行人走动,四周依然很静,远远的群山间雾气缭绕,半遮半掩,仿佛蓬莱仙山重现人境。

董晓波父母三人匆匆赶到车站时,李倩儿的父母已经将她的行李搬上了车。李倩儿远远地看见董晓波,喊一声“董晓波,这里!”董晓波一脸兴奋地迎上去,笑着说:你咋这么早啊!李倩儿飞扬着一脸的笑容说:“怕误了车,所以就早起了。”两人说话的间隙,父母俩将董晓波的行李搬上了车。董晓波望望李倩儿,又看看周围,说:“看来没别人了,也就咱们俩了。”李倩儿下意识地四周望一眼,道:“是啊!这阵子了,一个同学的影子也没见着,怕是再没别人了。”李倩儿说这话时显得有点失落。董晓波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父母,想想三年的高中生活即将开始,一时间心潮翻涌,思绪万千。

开车的司机吆喝起来:“发车了!发车了!有没有上车的抓紧上车哈。”李倩儿拉一把董晓波,提醒说:“咱上车吧。”董晓波跟着上了车。车上的旅客并不多,位置空出一大半,两人在靠窗户边坐下来,董晓波李倩儿的父母站在窗外叮嘱着:“到了那边有事往家打电话”

“路上你俩多照顾点,注意安全”

“学校周末了就回家……”父母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叮嘱声不断。抬眼间,董晓波猛然觉得父母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母亲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青春荡尽;父亲的背也有些微微驼起。看到这,一股心酸奔涌上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似有决堤之势。董晓波怕父母看见,仰头尽量抑制着激荡的心绪,不让奔涌的泪水决堤而出。车开起来的时候,董晓波还是没能忍住潸然而下的泪水,他向车后的父母挥动着惜别的手,也撒下父母们一路的叮咛……

溪水镇职业中学大约六十来公里山路,中途需到塔尼桥换一次车。那情形并不像董晓波起初想象的那样:走出了大山,置身于另外一番天地。只不过是将位置从本区,挪到了另一个区上学,距离上远了一点点,中间隔了几座山而已,却仍在本县的管辖范围之内。

汽车绕着盘山公路像甲虫一样向前爬行,又像一头在山林间奔走的怪兽,不停地喘着粗气,发出“嗷嗷”的巨大声响,惊扰着宁静的山乡。汽车爬上一道山梁,将静静的小镇淹没在沉沉的雾霭中。刚拐过一道弯,一缕阳光穿透晨雾刺得人睁不开眼。李倩儿惊叹地喊一声,“看!云海。”一车人都被她磁石般的声音吸引,伸长脖子往外看,啧啧赞叹声不断。董晓波望着窗外,久久没有回头,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色陶醉了,心在窗外胡乱地飞。

……

一路艳阳高照,两人从塔尼桥转车沿着向下的山路、顺着宽阔的河滩颠簸着快到溪水镇时,远远就看见一座高高的白塔耸立在河对岸的高地上。溪水镇背着大山成V字形静静地伫立在河滩高地上。

三轮车没走街里,而是顺着河边一段多年失修的低洼残破的路面一阵狂奔。行走在这样的路面上,颠得车上的董晓波和李倩儿两人差点没吐出肚里的心肝。满路的污水横流臭气熏天,两人憋气捂鼻大气不敢出。董晓波害怕三轮车一不小心翻下河去,要了性命,正欲招呼师傅停车步行,哪知话没出口被车一颠,一口气没上来直翻白眼,吓得李倩儿面无人色,慌忙救治。过一阵,董晓波总算转危为安,喘上气来,李倩儿被吓出一身冷汗。

开车的师傅毫无察觉,依然驾车如飞,想必定是玩车多年的老手,技术精湛熟练不说,在形如月球形成初期一样的路面上行驶竟然锐不减速,奔走自如。看他迅速冲过一大段污水破路区,爬上一段缓缓向上的坡路后,前进了不到五百米就戛然将车停在了路边。回头向两人指指说:“到了,前面就是你们要找的学校。”董晓波李倩儿朝车前的挡风玻璃望一眼,前面不远处的确有不少学生、家长出入。

两人跳下车,董晓波付了车钱。李倩儿拍拍身上的尘土,拧起行李,两人往校门方向走。刚走几步,远远就看见前面路侧浅坡上一方形墩柱上书“溪水镇职业中学”几个大字。“到了!到了!”李倩儿一阵兴奋,愉悦的心情瞬间写满一脸。

二人加快脚步走上去。俗话说“观人看着装,相物看外观。”近前了,董晓波见校门外一段水泥坡路因长年失修,石子裸露,仿佛蟾蜍满身的疙瘩高低不平,靠墙根的一边还被雨水冲出一道半米深的浅沟。见到如此残破的校门,董晓波心里升起几分失落,想这学校肯定好不到哪去。

进了校门,两边是郁郁葱葱的香樟树荫以蔽日。顺着中间的水泥路往上走,扑面而来的教学大楼灰砖黑瓦,傍山而建。虽说校舍陈旧,道也显出几分古朴典雅来。校园里绿树成荫,高大的法国梧桐在教学楼前张开巨大的双臂,仿佛在欢迎远道求学的莘莘学子。操场上有人打球,旁边许多人围观。校园里到处是脚步匆匆的人,一派新学年的欣欣向荣景象。

董晓波李倩儿两人先到总务处报到,交完学费后,由一名女老师带着去寝室。男女生寝室不在一个方向,三人穿过内操场,远远看见在内外操场之间的两间大房里有男生出入。女老师指指前面靠左的一个门,说:“那边就是机电班宿舍,你自己去吧。”说完领着李倩儿往回走。

董晓波拧着行李,按着女教师的指点走近男生宿舍。宿舍口,一位家长模样的络腮胡男子正帮一位学友整理床铺,扑面而来的霉臭味差点让董晓波退避三舍。这宿舍仿佛二战时德军的集中营,将所有同班的学生收归一处。偌大的房间里上下铺位分两边一字排开,约摸有二三十张床。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过道,唯一不同的不是通铺,单人床上下铺位,床与床之间隔着一定距离。寝室里有人在聊天,有人在整理自己的床铺。董晓波顺着过道往里找床位,从外找到里,好容易才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找到一张空空的床架。下面的铺位已经被人抢先占去,董晓波看看周围,心里升起犹豫。望着上面的空床正发呆,就听旁边的一位学生抱怨道:“这什么床!连个床垫都没有,叫人咋睡!”董晓波扭头去看,抱怨的那位学友床铺也穷得家徒四壁,只剩床架,埋怨的同时,一脸的无奈。董晓波心生同感,也附和说,“是啊!又不练功放空床架干啥!”董晓波的话引得遭此同样待遇的学友共生不满,怨气满屋。

“别抱怨了,大家还是抓紧时间想办法吧,一会兴许连空床位都没有了。”不知是谁说一句,这话提醒了众人,大家又各自想办法,忙碌起来。

董晓波将行李放在上铺的床架上,仿佛动物将自己的气味留在一个范围,暗示后来者这里已经有人居住。出寝室门时发现墙上贴着一张手写纸条。想这人钢笔字写得不错,一手的行楷如行云流水俊俏洒脱,刚劲有力。看完字迹,董晓波伸头看内容,见上面写着:

各位新同学

如有需要被褥、凉席、床垫,以及日常生活用品的,可到学校后勤处领取,学校将根据各人所需物品的不同收取一定的费用,请大家相互转告,多者从优。

学校后勤处(内操场一角)

看完纸条,董晓波大为不满,心说,这学校收费怎么跟公园一般,层层设卡,收了学费,日常生活用品也还要收钱,猛然间有种上当受骗之感。董晓波心头不快,踌躇间裹足不前,看看日头西斜,心下不免阵阵着慌。不得已,只好抱了先看看的心理去找后勤处。

董晓波按地址索骥,穿过内操场,远远看见在操场一角排着一溜人。走近一看,见门廊上钉着一块牌子,上写“后勤仓库”四个字。所谓的后勤仓库原来只不过是一间废弃的练功房,屋内堆放着各式物品。管领用品的一老一少,老头戴一副深度眼镜,坐在桌旁记账,小的身材瘦弱,帮着学生搬捡东西。

董晓波排在队伍后面,随着人群一点点前移。学生中有领被褥的,有领日常用品的,也有领床垫、凉席的。老头一边记账,一边低声抱怨。说到情至深处时甚至大揭学校内幕:说这里面好些东西皆是上届学生留下,就不应该混杂其间以次充好,再收学生们的钱。引得年轻人唏嘘不止,一旁随声附和。这种设身处地替学生鸣不平的声音传到新生耳朵里,一传十十传百,即刻引发一大批人的不满,众人一齐怪罪学校。

领到东西的学生离去时个个满腹怨言,唉声叹气;未领的学生左顾右盼心有顾忌。董晓波原本想花就花点钱,领齐床垫、脸盆在内的所有大件生活用品。可听老头一叨咕,怕那东西都是上届学生用剩下的不卫生,也就掐头去尾花二十元钱领取了一床棕榈垫和一床看上去新色的凉席。

出门时,本想着一起抱走,没想那床垫死沉。没奈何,只得一路上拖着。没走多远,一位学友看见跑上来帮着抬到了寝室。董晓波感激得当面致谢,并大方说回头请他吃饭。那位学友见董晓波也是性情中人,自感他乡遇知音,不免心下高兴,说吃饭就算了,交个朋友倒可以。董晓波乐意得直拍手,两人于是互通姓名,谈话中得知又都是同乡,双方皆有相见恨晚之感,苏敏朋当即要与董晓波八拜为交,结为兄弟。董晓波他乡遇故友,心下自然高兴,卖个人情遂了对方的心愿,彼此以兄弟相称。董晓波初来乍到,又低苏敏鹏一级,自然为弟。两人虎侃一阵,各自散去。送走苏敏鹏,董晓波回寝室整理自己的床铺。

寝室里人声鼎沸,闷热的空气里散发出浓浓的霉味,一阵风起,沁人肺腑。董晓波爬到上铺,欲将床垫拽上床去,不想这孱弱的床身经不起他这般猛力的折腾,摇篮般地剧烈晃动起来。董晓波没注意,险些摔下床来,惊得临床聊天的学友慌忙躲闪。好在有人及时稳住床身,并帮着给递了上去,才避免了一场事故的发生。经此一吓,董晓波的心敲鼓一般咚咚直响。吃一堑长一智,他尽量稳住床身,慢慢铺上床垫凉席,放好从家里拿来的用具用品。

整理好床铺,董晓波已如烈日下劳作的老农,早已汗流满面,衣背尽湿。再经开始的惊吓,不觉腹中饥饿袭来,想到中午还没吃饭,正欲下床去找李倩儿,一老师走进来说两点学校组织开会,会议结束后回班上说事。看看时间将至,董晓波只好躺在床上休息,忍饥挨饿地等待开会时间的到来。哨声一响,董晓波随着人流一起涌向会场。

所谓的会场其实就是学校的内操场。教学楼前的内操场平台上,已摆放上了一张铺上红布的桌子,上面放着两只麦克风,几瓶矿泉水,这里显然被当成了临时的主席台。主席台上方,一块巨大的横幅高高悬起,上书“热烈欢迎新同学大会”。

到校的新生从四面八方陆续涌向操场,汇聚操场的人群按班级分两路一字排列。董晓波粗略一算,约莫四五百人。远远望去,人群仿佛被牛肯吃麦地后留下的麦茬高低不一,各班班主任忙着按高矮顺序调换学生的位置。站在茫茫的人海中,董晓波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过一会,主席台走上来一男一女两位老师。男的瘦如旗杆,女的膀大腰圆,一前一后来到桌旁。下面人声鼎沸,大会由男老师主持,他拿起话筒讲一句,“同学们,欢迎我们的金校长给大家讲话!”,说完,转身将话筒递给了那位体态丰满的女校长,带头鼓起掌来。台下一片掌声响起。

金校长接过话筒,清清嗓音道:“同学们,大家好!我代表学校欢迎大家来溪水镇职业中学与我们共度三年时光。你们远道求学,怀揣美好的前程和父辈的殷切期望,对我们既是信任也是鞭策,我们将努力为大家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提供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实习场所和就业门径,创造和争取更多到大专院校深造的名额,让大家在三年中学得放心,学得安心,学有所成。”金校长话音一落,台下掌声四起,动彻校园。待掌声渐渐稀落后,她接着讲:“溪水镇职业中学作为地区级重点职业技术学校,我们的办校宗旨是:立根西部、建设西部,为西部的开发建设输送更多合格的中高级专业技术人才(其中的高级人才是指从学校考出去的学生),校改二十年来,我们已向社会各界输送了大批的优秀毕业生。在这二十年的发展壮大中,我们不但积累了丰富的办学经验,也沉淀下了一支较强的师资队伍;在完善教学设备的同时,也在积极扩展各专业的实验场地和就业途径。当然啦,我们也在根据市场的不同作长远的规划,进行专业合理的调整和扩招。

金校长说到兴致处,用手一拂台下众生道:“你们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赶上了我校今年专业的扩招,比如‘会计专业、机电专业、办公自动化专业、计算机专业’等,这些都是当今社会十分热门的行业,你们作为这些新专业的排头兵能够赶上是幸运的,今后要多多用功学习,将来回报社会,做社会的栋梁之才……”

天气闷热,台上金校长的讲话不出半个时辰,早已大汗淋漓,她不停地用纸巾拭额上的汗珠。台下鸦雀无声,她定定神继续讲:“近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西部大开发步伐的加快,为突出地区重点职业学校的重点所在,我校将进一步完善和打造强有力的师资队伍,筹措资金新建教学办公大楼和学生宿舍,改造学校面貌,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争取到新世纪初将学校提升为全区专业最全、就业率最高、人才最多的一流重点职业中学,为西部乃至全国贡献我们的力量。当然,近几年来,我们也一直在响应和贯彻国家教委号召,为减轻同学们的经济负担进行着积极地努力。并规定,从今年开始,我们除收取大家正当的学杂费外,其他费用一律减免……”

金校长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众议,身陷日常生活用品之苦的学生议论纷纷,有人窃窃私语道:“那领取的日常生活用品算不算学杂费里的东西?董晓波也不例外,满心疑虑重重,觉得金校长的讲话有进一步解释澄清的必要。许多学生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台上的金校长。

队伍中有人大胆发问:“请问金校长,我们从学校后勤处花钱领取的日常生活用品算不算到学杂费里?”

问题一出,台下立刻一片死寂,许多人都担心提问这小子肯定完蛋。董晓波也感觉这学生的提问来得唐突,心里担忧不已。

台上的金校长理了理粘湿在身上的衣服,说:“生活用品当然不能与学杂费算在一起,所谓的学杂费主要有两项:一是指学费,二是指教材费和住宿费。从今年起我们只收这两项基本费用,关于其他派生出的费用一律减免。当然这项决议是昨天开会时才通过的,没有及时传达给相关部门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职,不过从今天起,我向大家保证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请大家放心,这笔费用回头一定如数退还给大家。

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不少学生欢呼雀跃。片刻之后,金校长摆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于是接着讲道:“碰到类似的问题或是好的建议大家以后都可以提,不要有啥顾虑!我们今后可以搞个意见箱,大家不光可以监督老师,同样也可以监督学校工作,当然呐,我们也可以搞个批评与自我批评……。”金校长的开明言语,给入学新生留下了无限的好感。

一个时辰以后,台上金校长的讲话还在继续,台下众生已力不能持:虽然秋阳没有夏日的毒辣,但加之周围人群的热量相传和脚下被晒热的地表,温度并没有被削减多少,一操场的人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开始骚动不安起来。各班班主任在后面来回走动,用威严地目光震慑着那些低低耳语、交头接耳者不要出声,专心听讲……